长须才者听到来者敢出如此狂言,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待那高人走近,长须者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原来你没有死。”那老者也很惊讶,说:“二弟,是你。”
孟飞听到这一声大哥,才知道,那老者就是当年金沙谷的族长孟池,也就是他的父亲。而他的师父——老乞丐或长须老者,就是他的二叔孟良。
孟池冷冷地说道:“如你所说,这是天意。”
孟良道:“大哥,你不是被岑花打下悬崖吗?怎么会……”
孟池道:“掉下悬崖,就一定会死吗?你的好徒弟还不是照样活着回来。有些事,不是亲眼所见,不能妄下断言。当年金沙谷的事,你因为不服我登上族长之位,离开金沙谷,到西班去。你身在西班,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断定是岑猛所为?你也太武断了。”
孟良疑惑不解,问道:“您的意思是,残杀金沙谷族人的不是岑猛所为。”孟池道:“当年,朝廷旨令岑猛平定金沙谷,岑猛不想西南大乱,多次劝降我们。看到那些手无寸铁的高阳百姓,提心吊胆过日子,我很内疚,不想生灵涂炭。但你和部分人极力反对归附朝廷,不听我劝告,毅然向西班国借兵。你不在的那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孟良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走后不到第二天,天王教的西部神坛便带数几万人马进攻含沙谷。西门白虎表面上是为天王教效力,其实早有异心,想篡夺岑猛州府大权和天王之位。但限于势力,他借岑猛让他上山劝降我们之际,与我吐露心声,想和我联手对付岑猛。但我没有答应。他便自作主张,下令杀害族人,嫁祸给岑猛。那时,我们几经和岑猛打了几场仗兄弟们已经筋疲力尽,加上被困几个月,金沙谷里粮食将近吃完,族人们已有几天没吃到一顿饱的。我们根本无法抵抗。结果全族人无一幸免。最后只剩我一个,负伤逃往高阳想向岑猛告发。西门白虎知道我的意图,要将我灭口,穷追不舍。在离高阳几十里有一处悬崖,我被逼到崖边上,无路可走。不等他们动手,我自己便跳下悬崖。想不到老天还会让我活着回来。”孟池不堪讲起当年的那件事,一字一句都带着痛苦和愤怒。
“原来是西门白虎这混蛋搞的鬼。我非杀了他不可。”孟良恨恨地说道。
“西门白虎纵然要杀。”孟池道,“但是二弟,你也是罪不可恕。你多少要做些弥补。你与西门白虎一起那么久,你应该知道他怎么布兵。”
“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孟良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本记有西门白虎的所有行军分布交给孟飞,并指出所有重要的战略位置和作战方法。这正是孟飞所想。
“飞儿,你师父虽然罪不可恕,但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原谅他吧!”孟池对孟飞说。
“前辈,如今真相大白,孟飞不是什么善恶不分的人,谁能无过,再说,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没有师父,孟飞也不会有今天,西门白虎才是不可原谅之人。”孟池是自己的父亲,却叫惯了前辈,一时改不了口。听到这话,孟良激动得流泪,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二弟,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收了这个徒弟。”孟池说。
说着两人相对笑了笑,然后同时口吐鲜血。想必是刚才对掌的时候,两人都受了伤,又使尽全身内力,才伤及五脏六腑,命悬一线。可孟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只听见孟飞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孟飞,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度量。想起来,我真不配做你的师父。我是非不分,枉害无数性命。早已不想活在这世上,只是为这一点仇恨,痛苦的活了二十多年。今天能死在大哥的掌下,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孟池如孟良一样,曾经杀人无数,自觉罪孽深重,早有到下面向死去的孟族众民谢罪。
孟良又说:“大哥,你应该是最高兴的。”
孟池:“何出此言?”
孟良道:“因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话说到这,两人相对一笑,就安然死去。
姚镆因朝廷急招入京,将剿匪一事全权交予参将张经。张经带着大军对西门白虎穷追不舍,真逼金沙谷一带。哪知这是西门白虎的圈套,早在金沙周围十里之内布下伏兵,这些伏兵都是向西班国叛军借来的士兵,人数达十几万,与朝廷大军实力不相上下。待朝廷大军到了金沙谷的山口处,西门白虎向天发出信号,伏兵一举快速将大军围了上来。张经这才发觉,大军已经落入敌人的圈套,来不及用上什么阵法,完全像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最后只剩几千个平时训练有素的精兵,被困金沙谷。直到独孤城带兵前来,与孟飞几人会合,西门白虎余部及西班十万人全部被奸。
张经得救后,方明独孤城被奸人嫁祸。回京后,为岑猛平反。高阳城的治理下,渐渐的安宁下来。
而孟飞因此功成后就,在高阳一带传为佳话。可他的梦也结束了。猛然从梦中醒来。惊叫声惊动丛林,身上已然被冷汗湿透。而眼前看着自己的目光各异,夏流不知何解,水来飞松了一口气,梅世昌满脸喜色,易寒还是那副冰冷的嘴脸,许丽丽则喜极而泣。
“孟飞哥哥,你终于醒了。”许丽丽抽泣着说。
“我又没死,哭哭啼啼的作什么?”他眼扫四周,净是茂密丛林,心道:“我们不是在黄沙之中,怎么会在这里?”跳了起来,精神百倍。
大家都是惊讶之色。明明刚才还是奄奄一息,现在咋就活蹦乱跳了。会不会是迥光反照?恐怕孟飞自已也说不清楚。
咕噜……
他的肚子又叫了……
大家来不用想,便去给他准备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