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城笑道:“其实我也早得消息,本来就有此打算,但内患不除,军心难定。所以不敢冒然出兵。”
“如今,内患已除,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独行者问道。
“我只是担心邦相。”独孤城道。
“说的也是,岑邦相毕竟是您的侄子。他的所作所为必是让您十分痛心。”独行者说。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谋略,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我身为高阳的代理主事,即使痛心,也得分好轻重,再难取舍,也要避轻就重,事事都要以大局为着想。事此已到此,出兵必然。”独孤城说,“如今你身受重伤,不如留在部日,养好伤后,与我带兵,一起惩奸险恶。”
独行者哽咽着说:“从小到大,没有人看得起我孟飞,如果没有师父,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现在师父也不认我了,孟飞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不知何去何从,天王是惟一看得起我的人,能得到夫人如此的器重。孟飞定当竭尽所能,,为天王效力。”
独孤城听了,也悄然落泪,安慰他说:“孩子,你有这般际遇,说明老天很眷顾你,因为你是一位强者,这一切都老天在考验你。以后高阳府就是你的家。所有土司府的人都是你的兄弟。”这番话如同一个父亲对儿女的教诲。想到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听甚是感动,不知不觉热泪盈眶,哽咽着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跪在瓦氏夫人的面前,嗑起头来。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独孤城赶紧扶他起来,替他擦去眼泪。
独行者问道:“天王,你我相识不久,为何如此信任于我。”
独孤城人笑了笑,说:“你的眼神永远骗不了人,上一次是乞丐,这一次也不过是带了面具。摘下它,看着多不舒服。”
独行者摘下面具,原来是孟飞。孟飞问道:“您早就知道是我?”
独孤城笑道:“就凭你一身正气,还有胆识和谋略。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武功。那坚定的眼神,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孟飞把那天追着武布出去后,与黑衣人的那些谈话都跟独孤城说了。独孤城想了想才说:“原来刚才黑衣人是舍上少各的遗命。但当年我们进入金沙谷的时候,金沙谷已经遭人屠杀。只有一个女婴生还。被我带回。”
孟飞道:“什么,金沙谷的人不是你们杀的。”
独孤城道:“其实,金沙谷千年以来,一直效忠于我们天王教。没有他们,天王教恐怕已经灭亡。只是他们的存在只有天王才知道。然而,这些年来,西南边陲战乱不断,朝迋几度派兵镇!压,就在二十几年前,朝廷官兵误入他们的驻地。他们以为来者不善,便将所有人歼灭。可有侥幸逃月兑的人回来向总部所报,指为乱贼。总兵便要我大哥进兵围巢。我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若不派兵前去,那我大哥就会被指为勾结贼人造反,朝廷大军一旦讨伐我们,好不容易得太平的高阳百姓又会被卷入战争之中。于是我想出劝降的主意,让岑大哥试着上凑总兵。终于得到批准。当年我们只是按朝廷的旨意,劝降金沙谷,并不想枉杀无辜。当年金沙谷孟族长孟池,不想挑起战端,意作归降,但归降意味着要将孟族守了两千年的秘密公之于众,破坏祖先的规矩。有很多人不同意,意要死也不能将秘密公之于众。我们天奈欲以武力劝降。金沙谷才派人向我们表达归附意愿。也得到朝廷批准。但可惜……”孟飞道:“看来此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说着想了想,暗叫不好,说,“天王,待我去查个究竟,你且赶快出兵,到时,我们金沙谷会合。”
独孤城道:“可是你身上的伤……”
孟飞道:“我的伤事小,此事不能耽搁。”话才说完就跃过城墙去了。
独孤城很是不安。
夜。苍白的月光洒在群山间,无数狼声对哀嚎。冷风吹动着这阴森的树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风声。显得格外的凄凉。长须老者孤独的站在某处山顶,对月长叹,内心百感交集。两个时辰过后,他依旧一动不动。一个年轻的身影落在他的身后。那年轻人正是孟飞。他才双唇微动:“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孟飞语气中带着一些哀伤。
“这是天意。”长须老者说。
“天意?”孟飞冷冷地说,“因为一已私仇,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也叫做天意吗?从小到大,你教我惩奸除恶,舍生取义的做人道理。可你呢,说一套做一套。被你一掌打在胸口,虽然身体的伤已经痊愈,但心上的伤却越来越重。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长须老者苦笑,含着泪说道:“你说得对,我不配做你的师父。十几年来,我处心积虑要借助朝廷的势力铲除岑猛,为死去的金沙谷的人报仇。但我没想到,岑猛一死,会引起西南大乱。会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只是想除掉岑猛。”
“你叫我到高阳帮助岑猛,其实是想通过我来了解岑猛的一举一动。再暗中勾结西门白虎和其他土官,制造成岑猛要造反的假像。”说的一点也没错,长须老者连连点头。
“但我始料不及,岑猛一死,西南便因此大乱,民不聊生。”长须者道。
“可是你还有一点不知道,岑猛不是你的仇人。”孟飞的身后走来另一个老者,人未到,声先到。长须老者闻一跃而起,凌空向来人打去一掌。来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竟以掌相接。一瞬间,地动山摇。想必两人都用尽了全身功力。打了很久后,最终都因负伤才停下。
“前辈,您怎么来啦?”原来这老者是在崖底救活孟飞的那位高人。“我是来教训你那畜牲都不如的师父。”那高人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