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皓在武陵镇躲藏了一个月后再次潜回了阿加尔塔。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人都这样说。
雨始终没停。他抬头看看天，蒙蒙的雨丝被风搅得旋来转去。雨丝落在他的披风上，不时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小路真难走，龙皓不时踩在一堆烂泥里。偶尔，风卷着一片枯叶在胡同的上空翻飞。
已是深秋，人们都穿上了冬衣。龙皓身上的钢甲每天都是冰冷的，这让他能明显感受到外部环境的变化。
日非街没有路灯，然而，远处如一堵巨大的墙壁一般的高楼把日非街照得一派通红。
经过那个拐角时龙皓停下来。黑门里已经没有了穿绿旗袍的女人，但地上还散乱地撒着一些瓜子皮，显然女人刚进去不久。
龙皓迟疑一下，便裹紧雨披朝前走。
空巷里忽然响起一阵踏踏的脚步声。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但是后面那串脚步更加急切地赶上来，并响起一个声音：“喂，前面那位朋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有一件好买卖，你干吗？”他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卖肾吗？现摘现卖！两万块钱一个！钱款当面付清！放心，一点都不疼的——”
一支凉凉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体内。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来吧，这位朋友，摘了肾马上就可以付钱给你！拿了钱你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您还想卖别的器官吗？别客气——”
一团浓雾从他的眼前滚过，他觉得自己堕进了地狱。
朦胧中：手术台、无影灯、一群穿白大褂的人。
“刀——”
“啪——”
“镊子——”
“啪——”
“钳子——”
“啪——”
龙皓猛地睁开眼睛，他忽然像鱼一样从手术台上蹦起来，一脚踢碎了无影灯，冲出手术室，夺门而逃。
满脸胡茬的看门人惊得目瞪口呆。
“混账，你们俩干得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给我追——”
然而，茫茫的大雾，龙皓早已消失得无踪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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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号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龙皓朝两边看看，便攀着墙头，两脚一蹬翻墙进院。
院子里一派泥泞。雨水不断从屋檐上滴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两扇屋门紧闭。龙皓推开门。屋里依旧堆满了硬纸壳。床铺上散乱地堆着一些被窝，龙皓伸手一模，一派潮湿，显然这里好长时间已经没有住人了。
南边那间小屋里相对整洁一些。龙皓推开门不由吃了一惊：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龙皓一步跨到床头上，扶起女人。
这是一个被杀害的女机器人。女机器人的肚子被撬开，里面的电子部件，铜丝，被拆解一空。
床铺上有一个用柳条编得箩筐，里面装满电子零件。
显然，作案者拆掉这个机器人后，还没来得及把这些东西贩卖，便因为一件什么要紧的事情离开了。
龙皓狠狠在墙壁上砸了一个窟窿：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女机器人的脑袋还是好好的。
龙皓很快把床上的单子扯起来，包裹了女机器人，夹在腋下，又从墙头上翻到了墙外。
街上依旧一个行人也没有。
“到阿加尔塔1014大街，机械公社去——”离开日非街好远，龙皓终于拦到一辆飞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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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机械公社里，老王、周童、刘东、李玉四人正围着一台电暖气坐着。
李玉已经穿上了领口和袖子上都是白毛毛的棉衣。耳朵上还戴着暖耳。两手在电暖气上烤着。
老王手里抱着一个大茶杯，不时拿起来喝一口，说：“我说你们这三个家伙，光参加了比赛，到底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选中一个啊？”
李玉马上像蜂子蛰了一样尖叫起来，站起来：“报纸，报纸，今天的报纸还没看呢——”
刘东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不用看，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早就看过了，连中缝都看过了，根本他M地没有，全都是骗人的——”
“嘁，你这个人，太虚伪了，还说我呢？”
“我是替你看的——”
“谁让你管？你别操心烂了肺！”
“嘁，这个人，不识好歹——”
老王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说啊，你们这三个家伙，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百万人选50，你们算什么？你们是三粒沙子啊！三粒沙子！要想让评委从一堆沙子里把你们挑出来，比登天还难呐——”
李玉转过头来，不客气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老王指点着三个人，说，“我说你们这三个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们不会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你让我们想什么办法？”周童说。
“想什么办法？，我问你，你们都见过评委吗？”
“见过！”
“你们知道评委的家在哪里吗？”
三人都摇摇头。
“怎么样，也难怪你们选不上了——”
“不是选不上，是现在初评结果还没出来呢——”李玉拉长着声调说。
老王又嘁了一声：“等初评结果？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等到猴年马月，初评结果也出不来！就算你们能等到初评结果出来，人家啊，早就端上金饭碗了，还有你们的份儿？嘁——”
“那你说咋办？”李玉毫不客气。
“还是得，这个——”老王用手做了个捻钱的手势。
李玉一撇嘴，抱怨道：“你那意思是说，让我们给评委送钱？那我们都是吃死工资的，一个月就是那么点钱，交了房租，吃饭，哪里还有余钱啊？有钱的话，我们也不会在阿加尔塔打工了，像老鼠一样，整天在洞里钻来钻去的——”
“那，你没钱的话，也就怪不得你选不上了——”老王幸灾乐祸地喝口水。
刘东这时挠挠头皮，对李玉说：“你老公不是在A－R2兵城当兵吗？找你老公要钱去——”
李玉狠狠白了刘东一眼，说：“你脑子有问题啊？从地球到A－R2星1.43光年，你让我像嫦娥一样，吃了仙药飞过去啊？”李玉模模手上的那枚大戒指，又说，“再说，他要有钱的话，也不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当兵了——”
老王站起来往茶杯里续水，说：“唉，没钱没钱，一伙苦命人呐！选不上，那就怪不得别人喽，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干活吧——”
李玉听不上老王阴阳怪气的这个动静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刚想站起来，门口玻璃门忽然一晃，龙皓扛着一个包裹走进来。
一屋人赶紧站了起来。老王说：“哎呦，是龙皓老师，怎么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忙什么？”
龙皓没有回答老王的话，他放下那个包裹，打开，李玉不由呃了一声，忙捂住了嘴。
“这种情况，你看，还能修吗？”龙皓看着老王。
老王紧锁眉头，用手翻看着女机器人的肚子，摇头道：“伤得，太厉害了，肚子里的零件几乎全部掏空了，这个，不好说，最好让老板来看看——”
陈七很快从楼上走下来，看完，说：“修，倒是能修，不过，就是费点功夫——”
“费工夫不要紧，大约需要多长时间？”龙皓问。
陈七挠挠头皮，嗫嚅道：“怎么着，快的话，也得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太长了。三天！”龙皓说。
“三天？不可能！”
“就三天！我需要你把她修好！钱不是问题——”龙皓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磁卡来，在陈七眼前晃了晃。
“那，只能加加班了——”
“加班就加班，最多三天！”
“那？没问题！”
“还需要交押金吗？”
陈七倒呵呵笑起来，说：“瞧龙皓老师说的，就像我陈七只认钱不认人似的！别人我不放心，但你业余警察的信誉，我还是放心的——，怎么着，龙皓老师，最近好长时间都不见你了，又有什么业务吗？”
龙皓警惕地朝门口一看，便推着陈七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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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依旧在上面斜斜地飘飞。阿加尔塔虽然无法确切感受到天气阴晴的变化，但是每到雨天里，阿加尔塔便四处响着水声。
雨水从上面巨大的下水管道流下来，经过阿加尔塔，流到更深的地方。
只见圆壁和塔台上都蒙着一层水珠。
阿加尔塔的人们已经学会了看墙壁识天气的习惯。
那天龙皓接卡桑放学回来，走到半道上忽然一拍脑袋，说：“糟糕，差一点忘了正经事——”
卡桑抬起头，奇怪地看着龙皓，说：“怎么了？”
龙皓顿时满脸堆了笑，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卡桑？”
卡桑愣愣的，说：“不知道！什么日子啊？”
“生日！你的生日，卡桑——”
卡桑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生日？说实话，我还真的忘了——”
“迪莉娅嘱咐我一定给你买个生日蛋糕，瞧，前面有个蛋糕店，咱们买去——”
然而，当龙皓和卡桑提着蛋糕从店里走出来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朋友，请借一步路，到前面那个小巷里说话——”从玻璃门的反光里，他看出那是一个裹着黑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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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早已废弃的地下工厂。
偌大的空间，阴风阵阵。
一座巨大的吊车矗立在车间的上空。
吊车下面，一些机床和机器冷冷地摆在那里，上面挂满了蜘蛛网。
铁门对面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户，显然那里也是通往另一个空间。
黑衣人站下来，冷冷道：“在临死之前，你可以给我提一些问题——”
龙皓一笑，心想这人还挺有意思。他说：“这正合我意——”
“我时间宝贵，你尽量快一点——”
龙皓开门见山，说：“第一个问题，请问你是职业割头人吗？”
黑衣人微微仰了头，道：“职业割头人？这名词很好听啊，是你独创的吗？”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如果你认为我是的话，那么，我就是！职业割头人？我很喜欢这个拉风的名词——”
“巴比伦酒店的那次夜袭，是你吗？”
“是！”
“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黑衣人没有立即回答龙皓的问话，龙皓听到黑衣人在咯咯咬牙的声音。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黑衣人忽然哼了一声，说：“你的问题完了吗？”
“暂时，还没有想起别的问题来——”
“等你想起来，也许已经晚了——”
“你想杀我？”
“对！这一次，就是专门取你的脑袋！”
“为什么？”
“提问已经结束，现在，拿命来——”
却见黑衣人一脚踢飞地上一根钢管，钢管便像箭一样直朝龙皓射来。龙皓头一歪，钢管便“咣”地一声扎进铁门里。
然而，还没等龙皓再次反应过来，只见七八只钢管一起朝龙皓射来。龙皓左闪右闪，但还是有一根钢管砸在了龙皓身上，只听“梆”的一声，龙皓顿时倒在地上。
黑衣人一个箭步冲上来，用脚狠狠踩着龙皓的肩膀：“这一次，就是为了取你的性命，脑袋——”黑衣人忽然大喝一声，擎着一根钢管狠狠朝龙皓的脖子刺来。
龙皓猛地朝一边一躲，只觉得耳边窜起一团火光，他一下抓住了钢管，急切地说：“咱们都是机器人，为什么这样苦苦相逼？”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王八蛋过得太舒服了！少废话，取脑袋来——”
但是钢管被龙皓死死地攥住。忽然，他一个鲤鱼打挺，一下把身体扭动起来，随后飞起一脚，踢月兑黑衣人攥着钢管的手，黑衣人站立不稳，晃了几晃，却见龙皓抡起钢管朝黑衣人头上这样猛地一轮，黑衣人顿时被甩了出去。
但是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还是平稳地落在地上。
黑衣人随即用脚挑起一根钢管，接在手里，朝龙皓打来。
只听“咣”的一声，龙皓稳稳接住了这一招。
黑衣人俯身朝龙皓腿底下扫去。
龙皓一跳。
还没等龙皓站稳，黑衣人又一钢管猛地砸过来，龙皓顿时觉得自己的钢管被砸下一个弯去。
他两手震得发麻。随即一下扔掉钢管，像蜂子蛰了一样摔着手。
黑衣人冷笑一声，猛地飞起一脚，踢翻了龙皓。
龙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顺势猫起腰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忽然又像闪电一样一脚朝龙皓踢来，然而，龙皓的速度比黑衣人还快，一个扫堂腿便踢在黑衣人的腿上，黑衣人顿时在空中转了一圈。龙皓又迅疾地飞起一脚，正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顿时被射出去，撞在一台机床上。
龙
皓站起来摆好姿势，双手按着骨节“咯吱咯吱”响。
黑衣人忽然随手模起一个扳手，猛地朝龙皓砸来，龙皓一脚踢飞了那个扳手。他朝前走了几步，冷冷道：“职业割头人，告诉我，谁是你的后台老板？”
然而，当黑衣人再次要发动一场攻击时，龙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把他挡了回去，黑衣人被逼到了窗户边，龙皓击打他如击打一块破布：“职业割头人，我想，在太阳系，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说，谁是你的后台老板，你们想干什么？说出来，饶你一命——”
黑衣人蜷缩在墙角上，胸脯一起一伏的，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说：“我服输，你靠前一点，我告诉你——”
龙皓松开了抓着黑衣人的手，狠狠道：“你要是早说，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么？”
然而，黑衣人猛地一头朝龙皓撞来，直撞得龙皓接连后退了几个趔趄。
就在黑衣人再次扑上来的时候，龙皓忽然一个连环腿，如闪电般击打在黑衣人身上，只听“哗啦”地一声，那扇挂满灰尘的玻璃被黑衣人撞了个粉碎，黑衣人被直接踢到了窗户外面。
龙皓蹬着墙角冲出窗外。
窗外是另一个圆壁。
黑衣人落到一座塔台上。
塔台边上正好有一辆飞行车。
黑衣人进了飞行车。
“嗡”的一声，飞车断开了塔台。
“的士，的士——”龙皓站在塔台上挥手，但接连过来的两辆计程飞车都有乘客。
龙皓恨得直咬牙。
一辆红色飞车悄悄地飞来。驾驶员是个大胖子，小声地问他：“上那里去？给你优惠点，打个8折怎么样？”显然这是一辆黑出租。
龙皓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车门便跳了进去：“快一点，追上前面那辆蓝色飞车——”
“好咧——”然而胖司机挂档，咔咔挂了两次才挂上，飞车猛地朝前一窜。这一窜不要紧，胖子的飞车差点撞上前面一辆飞车，胖司机又猛地一踩刹车，飞车一下降落下来。胖司机又猛地一加油门，飞车“日”地一声窜了出去。
“加快速度——”
“好咧——”
胖子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两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忽然，前面一辆飞车迎面朝红车撞来，胖子不由大喊一声，一扭方向盘，飞车侧着身子躲过那辆车。
可是胖子的车一下驶入了逆向车道，他只觉得眼前有无数辆车朝他撞来。他像拧麻花一样左右打着方向盘，嘴里发出一阵啊啊的怪叫。
龙皓帮胖司机一拧方向盘，红车顿时转到正常车道上来。
胖子猛地一踩刹车，龙皓的脑袋便“嘭”地一声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胖司机大口大口喘着气，紧张地说：“兄弟，你另坐一辆车吧！我忽然想起来，该去年审了，咱们不顺路，实在不好意思咧兄弟——”
龙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搁在半空里算怎么回事？”
“我帮你另叫一辆车——”
“你是不是不会开车啊？”
“会，倒是会开，”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说，“实不相瞒，我刚考出驾照来，今天是第一天上路哩——”
“嗨——”龙皓无奈地一拍手。
“没想到，第一天上路，就拉了个急活，实在不好意思咧兄弟——”
龙皓烦躁地直晃头：“那你赶紧靠边吧——”
“实在不好意思咧——”
可是，就在胖子的飞车刚要停靠在一座塔台上，一声剧烈的撞击便一下把胖子的飞车撞到了一边。龙皓转过头，正看到黑衣人驾驶着那辆蓝色飞车狠狠抵着这辆红色黑出租。
胖司机瞪大了眼，骂道：“C你M的你瞎眼啊，这么大的空间不够你飞，你还追尾我的车子——”
蓝车显然是有目的地抵着红车在空路上横冲直撞，胖子顿时慌了神：“疯了，疯了，这人疯了——，哎呦我的妈哎，我有心脏病啊——”他额头上冒着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还行吗？”龙皓紧张地问。心想，真是他M地倒霉！遇上一个二把刀不说这人还是个病人！他M地病人也给他发驾照吗？
“暂时，还还，还行——”胖子说。
“咱俩马上互换位置——”
胖子疑惑地看龙皓一眼，说：“你，行吗？”
龙皓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便没好气地道：“少废话，快点——”
两人终于互换了位置，只听胖子“啊”地怪叫一声，飞车猛地朝侧面行驶，月兑离开了蓝色飞车。龙皓一加油门，飞车直直地朝圆壁上撞去，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时候，龙皓猛地一打方向盘，飞车立即掉头直直地下降。
蓝车直直盯着红车。
忽然，蓝车猛地冲上来，撞击红车。
红车被撞出几米远。
蓝车又紧紧咬上来。
龙皓猛地下降。蓝车撞了个空，车身撞在圆壁上，擦出一连串火花。
龙皓又猛地上升。他看准一个空档，立即用车头紧紧抵住蓝车。
蓝车一路撞击着圆壁，只见反光镜、车把手、天线、车厢板，被纷纷撞飞出去。
经过一座塔台时蓝车的引擎被撞断，但还有一根导线连着，引擎拖在半空中，还他妈地“哧哧”窜着火。
快接近一条隧道时龙皓松开了蓝车。
可是，蓝车忽然一个急拐弯，一下冲进了那条隧道。
龙皓不由大惊：那条隧道就是阿加尔塔最为繁华的1014大街。有夜市。这时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当蓝车呼地一声飞进大街时夜市上的人不由大叫一声，纷纷朝一边躲避。
蓝车紧紧贴着隧道顶端飞行，那个引擎不断地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嘭嘭哐哐”的声响。
人们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呼”的一声，一辆红车又飞了进来。
红车紧紧咬着蓝车，两辆车在隧道里并排飞行：“黑袍，立即停车，立即停车——”
然而，蓝车拖着引擎又猛地朝红车撞来。
红车灵巧地一闪。随后，一个侧身，猛地抵住了蓝车。
就在蓝车马上就要碰在隧道壁时忽然一个下降，红车一下扑空，撞在隧道壁上那个巨大的排风扇上。但听“卡拉”的一声，红车的车门顿时被撞飞出去。
胖司机早就忘了自己还有心脏病，心疼地垂首顿足：“兄弟啊，你简直就是玩命啊！我这车才提出来两天，还没挂牌子咧——，我总共开着车还没行驶到两公里就让你给我鼓捣成这个破样了，敢情不是你自己的车，你不心疼啊——”
胖司机忽然又“哇”地一声大叫，只见蓝车又猛地撞过来。
龙皓一加油门朝前猛窜。
就在蓝车追上来的那一刻，龙皓一个侧身便把蓝车准确地撞到了一边，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蓝车猛烈地撞击在隧道壁上。
蓝车那个拖拽的引擎顿时被撞飞。
引擎仍旧“哧哧”窜着火，翻滚着直砸到王二的烤肉摊子上来。
人群尖叫着纷纷躲避。
王二眼珠子瞪得像铜铃，狗急跳墙，纵身一跳便跳过了炭炉子，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只听背后“嘭”地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引擎砸塌了肉摊子。
蓝车和红车都像铁棺材一样狠狠摔在机械公社门口。
刘东刚想把脸色蜡黄的胖司机从车里拉出来，马上被胖司机制止：“别急，别急，兄弟，等我先吃上一粒，速效救心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