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橙浅仍然在雪萦峰崖底寻找禹冷的踪影,只是他在西面,而禹冷在东面,正好是反方向的。“冷儿,你究竟在哪里?”橙浅有些泄气,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望着天犯愁。而禹冷,正与火妖皇独孤火对峙着,火药味很重。
禹冷冷冷地看着火妖皇,哼了一声,“独孤火,你觉得连秋疾浪都奈何不了我,你能轻而易举地取走我的性命么?”
独孤火仰天大笑,笑着禹冷的自信过头,“一个掉下雪萦峰的人,即使是恢复了法力,仍然需要花一些时间调息,否则是用不了全劲的!”
哼,就算是用不了全劲,大不了就是你死了,我半不活。禹冷看着独孤火高兴过头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好笑和怜悯,虽然说,有些像五十步笑百步,不过,能留一口气就行了!“废话少说,要杀来便是!”
“哼!好狂妄的口气!那么,雪矢禹冷,你就乖乖地死在我的毒牙之下吧!”说着,火妖王化为一条巨大的蟒蛇,盘曲的身体,做出攻击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吐着粉色的信子,那双眼睛,闪烁着血色之光,让人惧怕。
禹冷咽了一口唾沫,后退了了两步,呃…这老东西原来是条响尾蛇!禹冷定了定略微慌乱的神情,“银寒剑!”伸手变出银寒剑,一边还安慰着自己,我不怕蛇!不怕蛇!
火妖皇精光一闪,收缩的瞳孔捕捉到了禹冷眼中的一抹慌乱和害怕,得意地笑着,“知道害怕了?现在交出囚魂剑,本皇会给你个全尸,让你同凡人一般入土为安,否则…哼哼哼…”
面具背后,禹冷的脸色十分难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已经完全被一条蛇精给激怒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囚魂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打我魔剑的主意,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禹冷重重地强调着最后一个字。
“好一个鹿死谁手!”火妖皇粗状的响尾重重的敲在地上,使地上形成一个深深的凹陷,使响尾蛇巨大的身躯凌空飞跃起来。
响尾蛇的尾巴迅速地不停摆动着尾环,发出响亮的声音,使得禹冷头晕目眩起来。该死的臭蛇!禹冷不得不筑起结界抵挡着尾环的巨响的侵略。
“哈哈哈…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尾环盅惑音可是有穿透力的!”火妖皇扭动着庞大蛇身,不停地摇摆着尾环,得意地讽刺起禹冷来,“你那二哥雪矢冥宇,是中毒而死的,腐蚀的连根骨头都不剩!那种毒是我亲自研制的,和你哥哥死在同一毒之下,似乎是件高兴的事情呢!啊哈哈…不过听说,你那哥哥自爆了呢!哎…真是可惜了我的毒药啊…”
禹冷心猛地一抽,喃喃道,“哥哥…”放毒夺走哥哥的命,独孤火也是其中的一位帮凶!哥哥…禹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时冥宇痛苦的样子,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
“雪矢禹冷,很痛苦吧!挚亲一个一个地离世,多么孤独啊!我记得雪矢染月是跳崖死的吧,说起来有一部分是你的错呢!那雪矢浅瑾,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为了救你被亲爹的火活活烧死!啧啧啧…”火妖皇幸灾乐祸地说着禹冷内心深处的痛苦,禹冷越痛苦,他就越开心,“雪矢禹冷,你也不想像他们,死得那么痛苦吧!”
禹冷拳头紧紧捏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关节碰撞声,此时此刻的她,愤怒的火焰不断地在上蹿,带动着体内邪恶的黯月邪气升华着,来自心底的邪恶声音告诉她,要她用黑暗的火焰把火妖皇烧得滴骨不剩,让他清醒地在烧灼中死去。
一眨眼的功夫,火妖皇见禹冷的衣服变成了幽幽的蓝色,那散落的头发,分散生长着几缕几缕的银丝,那双深蓝的眼晴里,有一星浅浅淡淡的紫,“什么?”火妖皇一惊,那是从未有过的畏惧感,居然是这个丫头带给他的。
邪气占据了心智么?禹冷看着身上的衣服,她似乎没发现,在面具背后,那张倾世的脸上,眼角处,有一道弯弯提起的深蓝色弧线,微微泛着光。“独孤火!今天就是的死祭!哼!”禹冷微微弯起嘴角,伸出手掌将自己筑起的结界粉碎了。
“我就不信,一黄毛丫头能致我于死地!”火妖皇尾巴一甩飞向高处,猛地一转身,张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直逼禹冷。
禹冷抬头看着对着她袭来的响尾蛇,很是淡定地伸出右手,唤出魔剑,“囚魂剑!”禹冷握着剑,一脚蹬地,急速朝巨蛇袭来的方向飞去,正当禹冷将要进入那张血盆大口时,禹冷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手中的剑一挥,威力无穷的剑风将蛇的两根毒牙砍了下来。“哼!没了牙,我看你怎么放射毒液!”
火妖皇因为被砍掉了毒牙,疼痛地在空中锁林之间乱飞,连续撞断了好几根树。“雪矢禹冷!我和你拼了!”火妖皇向天大吼,响亮的声音,惊动了锁林之中的飞鸟走兽。
禹冷停留在半空中,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王者之气和至高无上的血脉魄气弥漫了整个锁林,被惊动的飞鸟走兽被压迫的不得不放弃家园,展开了逃亡之路。各个种族成群结队的往西面逃着,一些弱小的动物,逃不了的,在疯狂的队伍的踩踏中丧失了生命。
“不可能!那股熟悉的气息!六界王者的气息!”火妖皇惊恐的瞳孔收缩着,一种将要死亡的念头在脑海里徘徊着,嘴里不停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连邪帝也没有这种强大的压迫力…
“火妖皇!觉悟吧!”禹冷快速地飞到巨蛇面前,挥舞着手中的魔剑,“银魂舞!”一道道强大的蓝色剑风朝火妖皇庞大的血肉之躯斩来,顿时血肉横飞。当然,禹冷是要让他痛苦地死去,使出银魂舞的威力还不够强。
“不…不…别杀我…别杀我…”火妖皇重重地摔下锁林,伤痕累累的身体落在长满荆棘从的地里,入肉几分,生疼生疼,禹冷就停留在他的上方。
“灿。”一声淡淡地叫唤,囚魂乖乖地变回手绳,禹冷看着躺在荆棘丛里的火妖皇冷冷地笑着,伸出双手,两朵不同颜色的火焰在手心里绽开,禹冷从容地将两团火融在了一起,一朵是已经异变了的冥火,千夜焚焱,另一朵是黯月邪火,两者结合,形成了一朵全新的魔炎。“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将会永远的消失在尘渊!”禹冷缓缓地送出火焰。
“啊!不!”火妖皇大声地嘶喊着,看着那朵威力无穷的魔炎正龟速地靠近自己,心里已经害怕的将要死去了,“雪矢禹冷!何不让我痛痛快快地死!”
“痛快地死?”禹冷模模心口,缓缓地闭上眼睛,一张绝世亲和的容颜出现在她的眼前,“哥哥,哥哥死的时候,也受尽了痛苦!和他比起来,你算什么!”禹冷双手捂着胸口,面具背后的她,早已泪流满面,一滴一滴的泪水,滑到下巴,滴落在荆棘丛里。
魔炎包围着火妖皇的身体,灼烧着,那嘶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了雪萦峰崖底,禹冷就好像听不见一样,紧闭着双眼,哥哥…小冷帮你报仇了呢!你现在在哪里?哥哥…
另一头,坐在石头上的橙浅听到了那悚然的喊叫声,还有一群一群飞禽走兽的巨大动静从东面传来,心里忍不住一惊,“难道是冷儿?”想着,起身疾速飞往东面。
在东面的半空中,禹冷的身体散发出四散出一道道强烈的银光,好像有一些东西在剥离。哥哥,小冷这一次好像愤怒过头了呢!借用了囚魂剑、黯月邪气所有的魔力,只为了对付一个杀害你的人。因为我太在乎了…实在是太在乎了…
“冷儿!冷儿!”橙浅看见东方半空中禹冷仙光散尽,正在缓缓地落下,下面就是荆棘丛,橙浅加快速度,飞到禹冷面前接住落下的禹冷。荆棘丛有烧过的痕迹,而禹冷的身体不知怎么回事,很轻很轻,一阵风吹过就会飘走。“冷儿…”橙浅摘下禹冷的面具,憔悴的样子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禹冷微微张开眼睛,夕阳西下,残阳的余辉照在了橙浅的脸上,折射出来的光芒,禹冷迷迷糊糊地把他看作了雪矢冥宇,无力地伸出手,抚模着橙浅的脸,湿润了眼眶,微笑着,“哥哥…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小冷好怕,我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橙浅抚上脸上冰冷的手,涩涩一笑,在你心里,你的哥哥,就只有雪矢冥宇么?橙浅抱起安详熟睡的禹冷离开了荆棘丛,离开了锁林,“冷儿,从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取替雪矢冥宇,好好的保护你!”
锁林某一处,风琼姬躺在地上,再大的风声都惊不醒她。身旁站着一个影子,那个影子是戈铁最忠心的手下,其实锁林之王戈铁早就死在了火妖皇手里,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死在梦里,也许你是幸福的。”
“姑姑!”狐狸正合时宜地赶了过来,她看到了“雪矢禹冷”用囚魂剑刺穿了风琼姬的胸膛。一眨眼,“雪矢禹冷”消矢的无影无踪,狐狸伤心地跑到风琼姬身旁痛哭着,“姑姑!”被刺穿的胸膛不断涌着温热的液体,人却已经冰冷了,嘴角露出的幸福,多么讽刺啊!没人知道,风琼姬死的时候,做了一个幸福的梦,她梦寐以求的梦。
“禹冷!”风琼姬看着从残破城堡里走出来的禹冷,身上沾满了鲜血。
“琼姬前辈!我终于打败了锁林之王!父亲被困在里面,我有些累了,麻烦你把父亲救出来吧!”说完,禹冷倒在琼姬怀里,吃力的睡着了。
风琼姬轻轻让禹冷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满心欢喜的冲了进去。城堡里,一个和禹冷带着相同面具的美丽男子绑在锁架上,琼姬砍断锁链,扶住男子,温柔地唤着,“临风…”
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与禹冷相似的蓝色美眸正温柔地看着她,“琼姬…”
“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听到苏夜临风温柔地呼唤,风琼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眼里泛着幸福的泪花,“临风,你知道么?这几百年,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出现…”
“琼姬,你还是那个样子,为了我,终生不嫁…”苏夜临风紧紧抱着风琼姬,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因为爱你。”风琼姬紧紧抓住苏夜临风的衣服,生怕他会甩开她离去,“临风…忘了她,好么…”
“傻瓜…”苏夜临风轻轻一笑,“馥儿的心里只有疾浪一个,怎么可能爱我呢?而我,我的身边也只有一个那么爱我的你,我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临风…”风琼姬感动地看着那双蓝色眼睛。
“琼儿,回到冥界,我们成亲吧!”
“风…好…”
锁林的城堡随风散去了,锁林也消失了,锁王身边的影子站在残阳下,吹着傍晚的微风,好像在忏悔,王死了,我似乎知道的太晚了。还好,我没有杀了千幻星榆…风琼姬,其实冥王确实被囚禁在雪萦峰崖底,却不是锁林…如果是锁林,你们早就见面了呢…
“宋雅!”千幻星榆站在影子身后唤道。
“我叫戈雅!是锁林之王的左右手!对不起,骗了你…”戈雅变成原来的可爱小生模样,回头看着星榆,“其实,那时候我用了找食物借口去见了狐狸,回来的时候,给你的野果是我栽种出来的迷桨果。自从你们出现,王就好像变了一个似的,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王早就死了…”
星榆看着戈雅澄澈的眼睛,问道,“雅…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我想回到村里,继续当我的宋雅,一个修道人,累积起来的功德,就当是为风琼姬的死忏悔吧。”戈雅苦苦一笑,看着星榆,忍不住问道,“星…你还把我当兄弟么?”
星榆愣了愣,兄弟…
“我想也是,我骗了你,没资格当你的好兄弟。”戈雅叹了口气消失在夕阳下,“星,禹儿也许会有危险,女娲族不会放过她的。”还有…星…我走了,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星榆默默地看着夕阳,雅,其实,你是除了焰儿之外,第一称作我为兄弟的人…你还是兄弟!因为把你当兄弟,你还是远离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