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不至于表现这么差吧。借今晚这个机会,我也解释一下,也有研究者说,别再为男人与女人亲热后就马上睡着而感到沮丧了。有研究表明,男人的大脑皮层的神经肌肉在xing高chao时,会处于高度而短暂的兴奋状态,之后会随着性xing兴奋感的消散迅速减退,神经元转入抑制期,急需入睡。这种神经元抑制期来得越快,男人的机体修复便越强,因此,亲热后男人入睡得越快,应视为身体条体反而越优秀。”
“呵呵,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暗自夸奖自已的基因优秀罢。”兰玲说。
当夜“西线无战事”,只是聊些如此闲话。
北方的天气果然不同于南方,也不同于南方人穿衣的慨念,当天气冷下来时,不是多加两件外衣就能管用的,还要添置头上、手上、脚上的防寒用品——这是我已经被冻得“跺脚哈手”时,才倏然意识到的,别把你的“狗腿子“给冻了哦!就这样,昨晚与兰玲猫在温暖如春的空调房间里,翌日一大早,吃过了宾馆提供的早餐,即偕兰玲去“海浪花”市场购买两个人的御寒之物。
一路上,我边走边跺脚哈手,兰玲也边走边跺脚哈手。我扭回头,对身后的兰玲说:“哈!感受感受吧,这才真正是北方气候呢。”
进了“海浪花”大楼,我领着兰玲首先去了鞋帽柜台。我买了一顶绒毛风雪帽,就是可以拉下来焐住耳朵的那种。给兰玲也买了一顶,我选了暗红色的,她选了白色的。然后,去别的柜台买了口罩、手套。我还买了一件澳毛大衣,给兰玲买了一件北方味十足的厚绷绷的太空服,把整个儿身体都裹得严严实实了。
从“海浪花”大楼出来,乘公交车向北戴河出游。我说打的,兰玲不让,说,就坐公交去吧。我依从了她,我明白她是在心痛钱。
大巴沿着海湾的公路急驰着。公路两旁排列着高高的白杨树,阳光从田野的雪地上反射过来有些耀眼。第一次踏上北戴河这一块北方的土地,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呵呵,脑子里,自然而然跳出来的,竟是庄严,潇洒,肃杀得近乎悲沧这些词及词组。从车上望过去,横躺在天那边的大海竟万倾波涛排空列阵而来,状如涌动着绿色波浪的一条绿化带。
大巴沿着海湾公路驰了一个大湾,继而开始吼叫着爬一个小坡,接着又是一小坡,然后款款而行。一片山坡和田埂档住了视线,暂时看不见海了,一股干躁而凛冽的冷风从白色野地里吹进来,我顺手关严了车窗。40分钟后,我们到了北戴河。下车后,我即问兰玲:“我们先去哪?”
“去看将军楼,然后再去海滩,”兰玲说。
“将军楼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海滩吧?”
“既然是来旅游的,怎么不去看一看呢?”兰玲反问道。
“真的想看?”
“真的想看。”
“好呐,那就去吧。”我答应着往西边走去,她在后面紧跟着。说起将军楼我便想起了与谭名山的巧遇,亦想起了经商的最初的时光,以及他当初因拥有一架收录机在街坊交往中出人意外地引起的轰动。我想,过去了这些时日了,想必他老兄重新投胎已经成功了罢,顺祝他投胎成功后不再患上高血压。
我领着兰玲沿着公路往西边走去。我们一路上向行人打听着去将军楼的路怎样走,靠着行人指点,走过公路我们开始爬山了;山并不高,崎岖小山上遍布着低矮的松树丛和灌木,海风吹进树丛“啸啸啸”直响。站在山口上已经看得见海上的壮景。我牵着兰玲的手翻过了长满矮松的山口,走了一小段下坡路,便看见那楼群了。
怀着来到了一处笼罩着巨大迷雾的历史现场的奇异心情,情绪难免格外激动。其时的兰玲,小鸟依人般钻进我怀时,蜷缩着身子和我一起观察——其实,那楼群看上去并不起眼嘛,就是一座带围墙的灰不溜秋的别墅院,其风格显得平凡而略感严肃;别墅院门前的公路沿山势而下,但院大门却紧闭着;大门前横牵着一条齐腰高的绳索,大门上,挂着一块“游人止步”的木牌子;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别墅院里悄无声响,空余人去楼空的一片萧索。
我小心地绕开横牵的绳索向大门走去,兰玲亦随我而进。我和兰玲趴门缝上竭力往里瞧,院子内,阶梯上的楼门也紧闭着,庭院里没一个人影。我扭头向兰玲惋惜地说:“可惜,人家不让看哟,我们白来游了。”
“那么,去海滩吧,”兰玲也不无遗憾地说。
我和兰玲沿着通向后山的小径走,想另寻一条下山的路。别墅院的后山上长满了小孩手臂般粗细的松树,松涛发出呼呼呼的孤独的天籁之音,引人侧耳倾听,不由生发出如梦如幻的丝丝感伤。
从别墅院的后山上望进去,越过院墙,看得见后院一侧的情景:院里有一座高高的水泵房,紧连着的可能就是厨房和餐厅了。二楼上的一间窗户不知怎么半开着,显现出房间的一隅。从窗玻璃的倒映看得出房间空荡荡的,真的是人去楼空的一遍萧疏哦。
“毕竟是不一样啊,你没注意房间的墙壁是装上了墙板的?”兰玲感慨着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老百
姓的房子不都搞装修么,”我说。
“话可不能这样说,比如,我家还没有呢。”兰玲向我眨眨眼,又点着头说,“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可比性。”
兰玲的话我明白,这里面当然没有任何可比性——人家是谁!而你又是谁!历史是决对不会以简单的室内装饰的素朴或奢华与否来给出其品质鉴定的。我向兰玲转述了我曾看过的有关的文字,在那篇声称曾帮助工作的知情人的纪实作品里,有这样的描写:她穿好上衣,便带我向里屋走去。推开面向内走廊的大扇玻璃门,是个长长的夹道,地上铺满厚而软的红地毯。两旁镶着油亮平滑的木板墙,隔着木板雕花图案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暖气管。在走廊上拐了个弯儿,我便看到靠墙和一张长沙发——”
“怎么样,虽说这是对办公楼的一种描述,移视过来,我随之而想象的,是否北戴河的别墅也是如此这般呢?别墅里的装修也就这样的差不多的风格吧,也有玻璃门,有长长的过道,有厚而软的红地毯,还有油亮平滑的木板墙。”
“呵——”她象往常一样先咧嘴朗声一笑后说话,“这种情形,我等就说不上来了,故且听之罢,据说:在北戴河,将军楼群里有一大群剽悍的警卫,一位帮助工作的讲世界文化史的部队文职参谋,还有一个抄写员住在靠近山底的一个破楼里。地板是破的,门窗也是破的,也没有冲洗的地方,到食堂集体吃饭,伙食也比较差劲。”
沿着山路我们聊着往回走。沿山路而下,透过交错的松枝,枝条把天空划得破碎着;我们重新回到了公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蔚蓝色的敞亮天空显得比南方的天空高而空旷,风飒飒地吹,路边小草,迎风摇曳。我和兰玲沿着来时的公路往回慢步走。30分钟后,我们走进了北戴河街区。
街区的高高塔尖的欧式房屋座落得错落有致、别有风情,街道十分整洁,人行道上零零星星的几片落叶;街面上没什么人闲逛,从屋内出来的人事先都戴上了风雪帽、口罩与手套,偶尔一二行人穿得象熊一样臃肿,从礼堂那边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然后又走过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住宅、商店、门面以及餐馆的门上都挂着厚实的门帘,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走过礼堂的门前,挂着舞厅的广告:下午场,四——六点,每人两元。曾听人说,秦皇岛北戴河作为旅游城市,旺季只有那么半年,即一年之中的5至10月,其余均为淡季。来到实地体察一番,方知此话不假,联想起唐副经理的川菜进军秦皇岛的经营规划,也不知他近期将有何举动。
前面,十字路口朝东的街口,一间小餐馆的玻璃窗户上有两只眼睛往外瞧,随即传过来了“炒菜、做汤”的吆喝声。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12点了。
“该吃午饭了,想吃点什么?炒菜、做汤?”我回味着这北方式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