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和黑狗真的双双跪下叩拜,慌的福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并赶紧把她母子俩扶起来,和气的看着她们母子说:“屋里面躺着的公子才是那回真正救黑狗的侠士,我当时周太尉的马队太快,我当时在场,看情况危急,也想着救来着,可没曾想,我的身手太差,结果也被屋里那公子将我和黑狗一并救了出来,他也是我的恩人,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那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是怀着同样的心情。”
那大嫂被福宝扶着站了起来含着眼泪说:“民女妇名唤李桂花,夫家姓田,我夫妻二人在丰城,每日推着小车就是在街上做些针头线脑的小生意,两年前周太尉抓夫,把他抓了去,只半年就病死在外面了,还是同街坊一起被抓去的乡亲托人带信告知的,于是我孤儿寡母的也就靠着小生意维持着生计,自从周太尉娶了个周夫人后,也不知为什么丰城人好象越来越穷,我们做的也就是小生意,每日里走街窜巷也卖不了几个钱,孩他爹死后,这日子过的越发艰难,那天是黑狗八岁的生日,我给他买了个肉包子,不想遇到太尉出府,路人避让的慌乱,把黑狗的肉包子给撞掉了,黑狗哪里舍得,什么也不顾的跑去想捡起来,眼看就要被马踩成了肉泥,那日我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呆了,只是报着孩子哭,是你和那位公子舍命相救,为我田家留下这一根独苗,都怪我可当时吓懵了,连声谢谢都没有对你们说,也没有注意到两位恩人的样子,来世我就是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妇人哭泣着讲述那日的经过,黑狗就在旁边依偎着母亲静静的站着,让福宝也跟随着唏嘘不已,她安慰母子俩说:“说什么来世,你不是已经救了那位公子吗?哦,对了,你是怎么救下那位公子的?”
“前段日子,不知为何听邻居说周太尉在丰城为非做歹,贪脏枉法,坏事做尽,惊动了皇上,皇上派了许多兵来剿他,在十里坡那里打了一场恶仗,丰城的老百姓恨死周太尉了,于是很多百姓纷纷主动帮助京城里的人攻打他,把那周太尉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就丢盔弃甲,当场被刺死了,他的队伍也被打散,据说他的手下有一大将逃月兑了,现在满大街贴了布告要通缉他,那日我也看到了布告上的画像,黑狗把我悄悄的牵到一边说我说,布告上的那个人就是当时从周太尉的马下救下他的那个公子,我问他是不是看清楚了,他说他记得,当时那位子公子一手抱着他,一手还抱着另一个公子从地上飞了起来,他当时一点都不害怕了,看着抱着他的公子,从天而降的把他送回到娘亲的身边,他心里崇拜极了,还想着有朝一日也成为象公子那样的人。我没敢多留,就匆匆的回家了。
刚打完仗,街上乱哄哄的,我和黑狗每日里还是推着小车走街窜巷的做着小买卖,可是生意却很不好,那日我们推着车不觉就走的远了些,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城外,黑狗对我说那坡下面,好象有堆衣服,我看的也不似太真切,公子你别笑话,我也是穷的不得了,那衣服虽然虽说脏,可我寻思着把它捡来洗洗干净的话,也还是可以给黑狗做件棉褂子的。于是就和黑狗下去捡,却不料那里竟然躺着一个脏兮兮的人,倦缩着身子躺在那里,黑狗突然象发现什么似的把他的脸擦干净,他竟然是布告里通缉的恩人,还好他虽然受伤又冷的哆嗦,却还有一口气在,我和黑狗就把他救了上来,放在我们的货下面把他运回了家里,可我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把他送到医馆里,再加上家里也没钱给他买药,我无计可施就天天给他喂着稀粥,有空就守在医馆旁边,真是皇天有眼,直到黑狗认出每天出入医馆的公子你是一名郎中,我就冒昧的求你,这才让他得到了救治。”妇人眼里涌出激动的泪水,纯朴的她甚至都不怕他是朝庭通缉的要犯,收留他照顾他,东林可能想不到,当日他的一个善举,会让他死里逃生。
福宝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有我在你不用不怕,他现在都能自己吞下药了,已经好多了,我们一起努力,恩公一定会没事的。”
黎洛基本上再没来过福宝的院子里,其他的人也甚少过问她,除了几个天天守着的她院里的士兵外,好象已经把她这个人遗忘了似的,他们也只知道她每天早早的要到医馆里帮忙,回来的很晚,士兵们的工作老爷吩咐了,只要合着的他的心意,每天在他留在院子里的时候照顾好他就行了,他们也乐得轻松。
在福宝的高超医术和大嫂的尽力照顾下,东林的伤慢慢的见好了,记得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天,睁开眼睛看着正低着头在他身上上药的福宝,虚弱的叫了她一声宝老板,福宝惊喜的跳了起来,马上跑到外屋叫道,“大嫂黑狗!他醒了!”大嫂听到声音后马上跑过来看着有些虚弱却的确清醒的东林喜极而泣,黑狗乖巧的依偎在大嫂的身边也高兴的看他,东林的头脑有些迷糊的看着这两个高兴的陌生的人,他的清醒与她们有什么关系?
福宝看出他的迷惑,把黑狗拉近些说:“看清楚,这就是你那天救下的小子,多亏他在山坡下发现你,和大嫂一起把你救回来,现在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东林想要起身感谢,只轻微的动作却牵到了身上的伤口一阵剧痛,全身上下根本就使不上半点力,却把福宝几个
吓的不轻,忙把他扶着躺好。
东林的求生意志很强烈,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倒也恢复的不错,除了左腿伤的太深,并且也伤到了经脉,恢复的太慢,行走有点不便,其他的伤都已经痊合的很好,东林从黑狗那里知道只有福宝日日早出晚归的来照顾他后,只要稍微能动了,竟然让黑狗扶着他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再也不假手于福宝了,最让福宝不解的是,他真是惜字如金,在给他上药的时候,他都会沉默不语,好象药是上在别人身上,他一点也不痛似的,福宝叫他喝药时,他也不推辞,拿起药碗看都不看,一口气喝完,那神态又象是跟人赌气似的,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话,除了那回叫了一声宝老板外,他再没主动和她说过一句,有时候他和黑狗的话都比她这个随时随地侍候他的郎中都多,弄得福宝模不着头脑。
黎洛仿佛人间东蒸发了一样,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福宝也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人人都忙忙碌碌的,那回听了大嫂的话,福宝还专门走到大街上留意了一下布告栏,满大街帖满的布告中,东林的画像首当其中,仔细阅读下来,才知道东林不但皇上身边的侍卫副统领,这回还是丰城太慰的总指挥,而且黎洛上次来丰城遇袭时,是他策划的,布告上的东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刺杀六王爷,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福宝真怀疑他的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他不还是八王爷的师弟吗?八王爷对黎洛从头到脚崇拜的不得了,他老哥黎宣却要东林对付黎洛,这什么跟什么呀?看的福宝一个头两个大,回头再看看被她她治好的东林,对她的态度也是说不出的别扭,郁闷的福宝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抛开这里乱七八糟的一切干脆自己回云州得了。
脚却不由自主的还是往大嫂的家里走去,顺便还买了很多的吃的,那个刚好的病人身体还有些虚,还得多吃点补品把身体调养好,否则怎么冲得出黎洛给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把他的身体喂好了,他上天也好,入地也好,都与她朱福宝无关了。
福宝来到的时候,东林正在和黑狗有说有笑,黑狗正被东林说的笑话,笑的前俯后仰的,看到福宝的来到,黑狗对着东林做了一个鬼脸立刻的走开了,他知道这个好看郎中叔叔一来,东叔叔就有得受了,不是要喝苦苦的药,就是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敷药,有时还给他身上扎银针,每回他都不敢看,所以只要福宝一进东林的屋子,他就会立刻的跑开,这个郎中叔叔手可真狠。
东林一看到福宝,满脸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表情显得有些僵硬滑稽,比哭还难看,福宝怕他尴尬,也就讪讪的笑了一笑,照例问起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一问一答的,福宝就跟询问犯人似的,只差拿过纸笔来作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