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终于忍不住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她从他左大腿的伤口上抬起头看着东林的眼睛,而东林一看到她的目光看过来,他却急急的避了过去,根本就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看着他逃避的目光,福宝不明所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的伤已无大碍了,我也可以为用再来了,我给大嫂这里留了一个多月的补药吃食用度,你在这里休养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会好的,虽然腿上的伤让你行动身手可能没有以前那么敏捷,但对付几个衙役捕快什么的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好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不过你要注意安全,现在满大街都是通缉你的布告,如果打算出去的话,你要注意安全,大嫂给邻居们说的是救了一个流浪汉,他们也只看到过你刚被救起时面目全非的你,到时你出去时还是低调点,别给大嫂和黑狗添麻烦。”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会被通缉吗?”福宝以为和平时一样,东林对她的话会不置可否,最多应一声作为回应,反正他的回答对福宝来说也无所谓,他就是不应,福宝已经决定不再来了,那时她和八王爷一起见到东林时,她就莫名的有些害怕,尽管现在她救了他,她面对他时也总时有些怯怯的,所以离的越远越好,东林这次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回答,而是看着她清晰的反问了福宝一句。
福宝料不到他会反问这一句,神情一怔后说:“那布告上不是写着吗?”
“你信吗?”
“按说你是八王爷的师弟,八王爷又与六王爷关系很好,没理由他的皇帝亲亲哥哥要对对付六王爷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其实皇上也是我的师兄。”
“六王爷功高盖主才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说不过去吧,好象全邑京都在说是六王爷把这个皇位让给你的师兄的。”
“的确如此!但如果你的皇位是别人让给你的,全京城的名门闺秀都被那个人的风采所折服,争先恐后的嫁给他,有时,九五之尊帝王的金口玉言,还不如一个臣子的话让人让人遵从,如果是你作为这样的一个帝王,你会如何?”
“你问我,如果是我,当然退出,一个劳心劳力的苦差事,我才不会留恋!”福宝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快的让东林都怀疑她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似的。
“看什么?我真是这样想的,你以为只要是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就会被权利带来的巨大***所诱惑,一个已经尝到甜头的人,是如何也不肯再放手了,权利就如那有毒的罂粟让他欲罢不能,你的七师兄就是这样吧,他应该一刻也不能容忍六王爷的光采笼罩在他的头顶了吧,为什么你们会选在丰城动手?”
“丰城灭亡时,曾漏掉了一个被贬的王爷,后来先皇得知后找,却杳无音讯,他的一个女儿就是丰城的尉周锦言的夫人。”
“周锦言就是娶她了之后就性情大变的,丰城的老百姓都这么说。你家师兄尽管嫉妒,可他做了一件最不该的事,对自己的哥哥再不满,他不应该联合外人来对付他,他也太疯狂了,他就没想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最后可能连自己国都会丢掉的。”
东林叹了一口气道:“把周锦言拉过来后,丰城就是皇上的地盘,六王爷担任的是吏站尚书之职,掌管着邑朝大小官员的任积免考察,皇上故意让周锦言贪脏枉法,不服六王爷的调遣,引起了六王爷的注意,这回主动提出来丰城替皇上察看,皇上见把六王爷引到丰城了,就让我亲自来来这里除去六王爷,我们在路上设好埋伏,以为六王爷这次必死无疑,可能是天意,有宿疾且不会游泳的六王爷,却奇迹般的趁夜色跳进洗沙河逃走了,被他的侍卫和山上的一个猎户救下了。更没想到王府管家雪龙还和侍卫统领姜森很快就联合了远在边关的镇国将军宫大卫派兵支援,更有早已不知去向的前朝大将军林明联系了他以前的旧部下,分成几路合围,不但让丰城的军队全军覆没,曾被皇上收卖的人又调转枪头投到六王爷麾下,六王爷挥军北上,直逼他的皇宫,六王爷真是深谋远虑,这些他早就想到了吧,皇上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知两个他们怎么样了?”
福宝这才知道黎洛这么久都看不到人的真正原因了,原来他是忙着逼宫了,说不定再见他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是新皇了,唉世事多变,她的地位从夫人也可以升到娘娘了,不知是不是给朱老爹长脸了?甩头把自己的这些可笑的想法丢到爪哇国里去后,她正色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富庶的丰城被皇上的这一折腾加重苛税,让百姓怨声载道,甘不堪言,就算成功的除去六王爷,他就能坐稳这江山吗?一个连让位于自己的兄长都不能容,一个不能让自己子民吃饱穿暖的皇上,又怎么会让天下的人臣服于他呢?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民心尽失的皇上就是坐在皇位上,也不一定能坐稳。”
东林听完福宝的话语,突然紧紧的看着福宝,目光是那么的震惊,甚至还有有矛盾,看的福宝很不自在,模模自己的脸,今天她又没有亲自给他熬药,上面应该不会沾上炭灰的。算了,本来就是打算要来告别的,那么在意他的目光干嘛?我现在都成他的救命恩人,还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我还那么怵他干嘛,避开他那吓人的目光说:“东
公子好好养伤,注意安全,我在此别过了。”
说完转身就朝外屋走去,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东林在后面不紧不慢的一声:“朱福宝!”生生的止住了她前行的脚步。
反身吃惊的看着他,他的目光中竟然有怒火但更多的是矛盾,福宝心中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她一直都在自我逃避着,其实从他和某人有些熟悉的轮廓,她面对他时发生内心的怯意,还有他那少见的名字,她早就应该知道他是谁,有气没力的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东方子麟。”
把这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名字叫出来后,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现在她能体会到看到那些如惊弓之鸟东躲西藏的罪犯,在被抓后反而松口气,解月兑的能安然入睡了,现在面对着东方子麒的弟弟,她也有种解月兑的感觉,反正该来的迟早要来,每天提心掉胆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对她的称呼,东林不置可否,但他的眼中却有说不出的哀戚,福宝反而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面对着他,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看东方子麟把她叫住,却又一言不发,福宝沉静的心又忐忑起来,她想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于是也就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朱福宝的?”
“那年哥哥无端被你打死时,我才十岁,我的哥哥在邑京也算俊逸潇洒,可却被虐打的那样凄惨,我抱着满身伤痕的哥哥,对着他的耳边发誓,一定要亲手斩了你为他和娘亲报仇。那时我娘和哥哥被你爹出钱准备安葬,出殡那日你爹逼你来送葬,我看准一个乡下人赶了一头驮了重物的驴过来,故意狠狠的抽了它一下,看准了它负疼冲过来,用它的后腿狠狠的踢到你的头,我想你肯定必定无疑,怕朱老爷杀我于是趁乱悄悄的跑了。”
“结果让你失望了,那头驴没把我踢死。”福宝心里的那个冤呀,东方公子呀,你才十岁身手就这样了的,还没亲自动手,一头妒就让我魂归云天外了,只是因为我拥有了你漂亮的容颜,我就要背负你的罪孽吗?你那绝世的容颜,我也不敢尽的使用呀,天天顶着一脸的黑黄雀斑,结果比我本来的样都丑百倍,几千年后的我又跑这儿来让你再杀我一次,我还真是个冤大头。
“我把你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想着那次就算让你逃过了,再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会让你也尝尝当初我哥受的那些苦的。我从云州逃出来后,一路流浪受尽白眼,看透了人间的苦难,我就越发的恨你,两年后一次在梅州的大街上被几个小要饭的欺负,被我现在的师傅救起,原来他是位世外高人,他把我带到梅州的仙女山上,收我为徒,怀着仇恨拼命的练功,直到半年前师傅让我下山去邑京,让我扶助我的两个师兄,我下山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到云州,想杀你为我娘亲和哥哥报仇,谁知到了那里才知道,你被我大师兄下旨嫁给了六王爷,云州传言你被驴踢到脑后,性情大变,模样也越来越丑了,还被大邑的户部尚书风雨逃婚,成为云州城的大笑话。”说到这里东方子麟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无所谓的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