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点半,晨曦在一片暗黑的空中绽放一道明亮的金光。
古南勋一身白色运动服踏出屋外,深吸一口气后,沁凉的空气顿入脾胃,他微微一笑,迈开步伐,轻松慢跑,在经过圆形帐篷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竟然从里面钻了出来,他顿时停下脚步,错愕的看著一身粉红色运动服、运动鞋的余婉儿。
“早啊。”她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呃,早。”
他蹙眉,看著她抱出那只眼睛都还半闭的粉红猪,“你不会是要带著它一起运动吧?”
她点点头,“不然它多可怜,我上学后,它只能留在帐篷里,我不带它跑一跑、动一动,它很快就会变成大肥猪,那就不叫迷你猪了!”
她边说边把妮妮放到地上,接著先在原地跑了几步暖身。
看到那只猪又倒地翻肚睡觉,他嗤笑一声。
她瞪他一眼,蹲子温柔的拍拍妮妮的猪头,再拉起它的猪耳朵道:“起来跑,不然待会儿我去上课,你就只能关在里面一整天,直到我下课回来哦。”
人猪对话,他懒得看,快步向前开始自己的长跑。
没想到一会儿后,她追上来了,与他并行而跑,那只圆滚滚的粉红猪居然也跟在后面。
“妮妮是很聪明的,我跟它晓以大义后,它就醒了。”余婉儿一脸得意,其实她是拿出妮妮最爱的零食诱惑得逞的。
古南勋无言以对,也不想对一只猪做任何评论,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慢跑,没想到她的体力也很好,光听她的呼吸声及步伐就知道。
但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他一向是一个人迎著风、迎著晨曦跑,这会儿身边跟了一个窈窕身影,身后又跟著一只圆滚滚的短脚猪──
他眉头一皱,此时的风向不定,难保妮妮身上的毛跟细菌不会吹往他身上来!他看向余婉儿,脚步未停的开口,“叫妮妮跟著你跑。”
“喔,妮妮,跟著我,你的主人跑!”她回头唤了妮妮一声,但它还是不肯变换跑道,硬是要跟在帅哥的身后跑。
她勾起嘴角一笑,看著旁边眉头紧锁的男人,“抱歉,妮妮显然比较喜欢你,不过这也对,异性相吸嘛。”
古南勋冷眼一睨,没理会一人一猪,加快脚步往前跑。
她也不认输的跟上去,但毕竟太久没跑了,以前跟她爹地在洛矶山脉或阿尔卑斯山脉等地探勘地质时,她可是攀越整座山都不会喘的,现在却是跑了一会儿便累瘫了,于是停下来坐在草地上不想动了,却看到粉红猪还是跟著古南勋继续胞,她喃喃道:“好样的,妮妮,对,就要像你主人我一样,把他缠习惯,再来,他看你就不会那么碍眼了,然后你就可以不必住帐篷了。”
她躺在草地上,看著愈来愈亮的天空,满足的笑了。
她满足,然而古南勋对紧追不舍的妮妮可是很有意见,他从不知道一只小猪仔如此有潜力,他加快脚步,它也加快脚步,他放慢,它也放慢,最后,还跟他跑完了全程。
而余婉儿居然在草地上睡起回笼觉。
古南勋蹲来,拍拍她的肩膀,“醒醒,去洗个澡、准备吃早餐,八点补习班会派车来接你。”
余婉儿眨眨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发现脸上有汗水的他看来更有男人味、更英俊,“你长得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耶,古南勋。”
听闻她的赞美,他莫名的有些尴尬,于是直起腰杆,冷声的道:“快去做你该做的事。”
他回身就往屋里跑,没想到那只粉红猪还紧跟著他不放,他一到门口,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不会让它进去的,但也不会抱它离开,所以,只能看著猪主人慢慢的踱步过来,朝著她说:“把它带回帐篷去。”
“这……”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啧,余婉儿还以为跑了那么一大圈,他多少看妮妮顺眼了呢。
没办法,她只好把它带回去,再回到屋里时,发现古南勋显然有三分钟冲澡的本事,他已换了衣服,头发还有些微湿,已经在厨房当煮夫了。
她偷瞥他一眼,没想到他背后好像有长眼睛,一回头就示意她去洗澡。
真是的,昨晚才洗过的嘛!但为了能上桌吃饭,她还是从善如流,洗得香喷喷的再下楼用餐,而补习班的车还真的八点就到了。
“那家补习班是不是你开的?”一分不差,这么准时。
“是熟识的朋友介绍的,也因为你的情形特殊,还有考量我的工作性质,所以商请他们派车来接你上下课。”古南勋边说边将餐盘收起,她吃得太慢了。
她瞟了他的动作一眼,撇撇嘴道:“不只因为这样吧?我有驾照,你有车子,但你不让我开,怕我会跷课,所以让补习班上下课接送,看我能如何偷溜。”
她的确聪明,但他没打算赞美她,“快上车。”
她点点头,拿了包包要走出去──
“还有,我晨跑的时间是固定的,你可以提早或延后。”
意思就是不要赖著他?她偷笑,反问他,“你何只晨跑的时间是固定的?你的生活就像有课表一样,只是我很好奇,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他给她一个淡漠、近乎无礼的眼神,“把你的好奇用在你的功课上。”
问不得?呿!“我明白了,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前一个问题,你在意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妮妮对不对?你就是不希望它跟著你跑嘛,是不是?”
古南勋没吭声,算是默认。
“很抱歉,妮妮的腿长在它身上,我也管不了,所以,如果不想让它跟著你跑,你最好用点心思在它身上,看是利诱还是威胁,但前提是,你一定得亲近它。”语毕,余婉儿得意扬扬的上车了。
他黑眸半眯的目送她离开,胸口有一把火又烧了起来,她摆明了绝不会帮他搞定粉红猪加入晨跑的事了!
也因为如此,第二天,他特别在天泛鱼肚白时就起床,穿戴整齐后,还先去打开她的房门,看见她仍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才放轻松的下楼,穿上运动鞋到外头开始慢跑。
但才跑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
他咬咬牙,一回头,果然是妮妮,“去!回帐篷去!”他边跑边叫它。
但它还是紧跟著他跑,一直到一个粉红色身影也气喘吁吁的加入他们。
“你偷跑!”余婉儿控诉的说。
古南勋不理她,不悦的眸光直瞪向那只粉红猪,“晚上时,你是不是应该把它炼起来?”
“那怎么成?有谁睡觉时还圈著链子睡的?那太不人道了。”她马上驳斥。
“它是猪!”猪跟脏几乎是划上等号的。
“猪是动物,人也是动物,不然,你每天晚上去帮它炼起来。”她贼兮兮的笑看著他,她就不信这个洁癖天王会去碰它一下!
可恶!摆明了吃定他,他怎么肯碰妮妮?!
“那你至少告诉它,明天不准跟著我跑。”
她耸耸肩,代表无能为力,看到他为猪这么伤脑筋,多少让她的心平衡一下下,因为她昨天去上的补习班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不好?
从早到晚,台上的老师叽哩呱啦的上课,每堂都有评量考卷要写,一间小小的教室塞了一大堆人,每个人的位子小到不能再小,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真的,上一天够了!
她一定得想办法月兑离苦海。
古南勋不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但瞧那双水灵明眸骨碌碌的转个不停,铁定没好事,不过,一看到那只猪又靠近他,他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跑,绝不让它的猪脚动到他一根寒毛。
他决定,明儿一早要更早起床晨跑,就不信甩不掉这只猪!
但妮妮绝对是史上最聪明的一只粉红猪,如果古南勋以为它只会赖他一、两天,那就太小看它的猪脑袋了。
第三天──
古南勋特别选了天黑黑、还有星光的半夜三点起来晨跑──
结果,猪主人的确还在房里呼呼大睡,不过那只小猪仔已经起床跟著他跑了。
他气炸心肺的怒吼,“回去!滚回你的猪窝去!”
死忠的小猪仔仍然紧追不放。
第四天──
他干脆过了午夜十二点就起床跑步,为了能撇开那只恼人的猪,还他清新的空气、舒服的跑步感觉,他愿意改变生活作息。
但他从不知道猪鼻子那么灵,粉红猪更是打破他对猪懒惰、爱睡的既有印象,它一发现他跑出屋子后,就嚎嚎狂叫的从帐篷里冲了出来,还在他的身边猛打转,兴奋得不得了。
他累了,头好痛!他要回房睡觉,可再回头看那只猪,它无辜的小眼睛看著他,仿佛在问他为何不跑了?
天,他竟然可以洞悉一只猪的想法?他打个寒颤,连忙进屋去。
第十一天──
在古南勋采随心所欲法,不固定时间跑步的第十一天后,他放弃了。
他恢复了早上五点半开始晨跑的作息,至于粉红猪则终于以行动感动了他,一人一猪在金色的晨曦下慢跑。
而在别墅二楼的一隅,余婉儿穿著睡衣站在阳台的白纱窗后,眉开眼笑的看著这一幕。
Yes!妮妮,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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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偶尔,余国亮跟周怡洁会从世界的某个角落打电话回来,问问两人的新同居生活,而古南勋总是回答,“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
余婉儿本想哭诉遭到迫害,但古南勋只要在纸上画上一只小猪仔,她就很聪明的也回答,“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
不然呢?只要他说她把妮妮带进他家,严谨的爹地一定会要她把妮妮送走的,再告诉她,住在人家家里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等等……她是绝对不跟她的猪分开的。
若以这件事评论,两人住在一起,她是屈于下风,可实则不然,她的日子是一日好过一日。
因为古南勋每天还是被迫带著妮妮晨跑,但他从不靠近帐篷,再加上他工作时间很长又很固定,所以,她在跷课回来后,就躲进帐篷里,要不,就是在外面闲晃一天,再回补习班搭车回来。
古南勋压根没发觉,因为她回来的时间都挑他在工作室的时间,而那是一间密闭空间,连扇窗户也没有,隔音也一级棒,她只要在他离开工作室后,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很疲累的样子就成了。
至于要如何说服补习班主任不要把她跷课的事泄露出去,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很巧的,这个班主任竟然曾是她爹地的学生,既然是熟人,凡事就好商量,她向她保证一定能通过入学考,而班主任印了一些考题帮她测试后,也确定了她的实力,她是真的不必天天听课了。
然而对班主任好心的要跟古南勋谈一谈,她倒是请她千万不要,因为那家伙只会把她送到另一间补习班去,她倒不如留在这儿轻松快活。
不过,她最近的一些行为,显然让班主任有些微词。
“我听老师们说,最近跟著你跷课的男同学愈来愈多了,是不是真的?”
高丽敏看著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孩,不得不承认,美丽绝伦的娃儿的确很讨人喜欢,也难怪她班上的男同学最近特别不定心,老在偷看她,连老师都觉得有她这名学生在班上并不是件好事,再加上她又默许她的跷课行为,班上的学习气氛变得更不好。
余婉儿对班主任坦白,“自从住到古南勋的家后,我就一直没啥机会做自己爱做的事,一些技巧也生疏了,所以,为了要把一些感觉找回来,我只得先找几个男同学回家练习,”她顿了一下,“可是没有练习很久,大概两、三个小时他们就回家了,我又没有用他们很久。”
高丽敏怔怔的瞪著她,总觉得她这一席话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而且──“用?!”
“呃,就是请他们帮忙,他们也很开心的,可以在忙碌紧张的补习生涯中解放一下。”
“解放?!”高丽敏愈听愈不对,她再看看桌上老师交给她的上课出席名单,突然注意到一点,“你找去的男同学,面貌、体格都很不错,是因为你喜欢他们?但你一次可以找七、八个到你家──也就是古先生的家吗?”
“当然,大家同在一个房间内,我的感觉会来得比较快,也比较强烈。”
高丽敏的眉头要打结了,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住有色彩的方向想,可是她说的话很难叫她不住那方向想。
余婉儿看她沉眉锁眼的,微微一笑,“放心,这种情形再两、三天就会结束,我不会再勾引他们了。”
勾引?!她又是一愣。
“若没事,我想先回去了。”
余婉儿离开了,高丽敏却愈想愈不放心,看了看名单,她叫了其中几名学生过来问话,问了以后才了解事情不单纯,这件事不找古南勋来谈一谈怎么成?
于是她立即拨了电话给古南勋,请他明天过来补习班一趟。
“好,我明天会找个时间过去。”
古南勋挂断电话,拧眉思索,难道余婉儿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天,他六点离开工作室下楼后,已见余婉儿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累垮了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问:“读书有这么累?”
“当然。”她点点头,可其实是她今天感觉特别强,所以那些男同学被她留到快五点半,一看时间不早了,她才吓得请他们赶紧把衣服穿好,急急的把他们全送出去,再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回屋内,她当然累坏了!
古南勋淡漠的眸光移到她的包包上,他走了过去,打开它──
“嘿,你侵犯隐私!”她上前要阻止,但慢了一步。
他已拿走,翻翻她的课本跟作业,挑眉看她,“不会太干净了?”
她一把抢了回来,睨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欢干净?我是近朱者赤。”
“别强词夺理,回答我的问题!”他定定的睨视著她。
她耸肩,把书本放回包包,理直气壮的反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读书习惯,我是全记在脑海里,不习惯在上面写东写西。”
他蹙眉,肯定有问题,那些书跟本子看来就像没翻过几次,但他没有说破,反正明天走一趟补习班应该就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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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古南勋在完成一部份的工作后,约莫上午十一点多,他即前住补习班与高丽敏会面,但头一次担任“家长”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要跟他谈的竟是──
“最近很多男同学都被婉儿带回家里去,我也找了学生来问,证明这事是真的外,他们还自愿为她宽衣解带。”
“什么?!”他的眼神立即变得冷硬无比。
高丽敏被这张严峻的俊颜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呃……呃……难、道古先生……都没……遇见过吗?”
他的眉毛冷冷的一扬,“我要是遇见,还会让她带男同学回家乱……”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她不是天天正常的上下课?她哪有时间带男同学回家?”
她一愣,随即一脸尴尬,“其实……”她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将余婉儿的一些考卷先拿给他看,科科都是拿满分,“虽然是自学,不过余教授显然很用心,所以婉儿的程度不输大学毕业生,她甚至把大学资工系的主要课程也全念完了。”
“你说余教授?”古南勋敏锐的注意到这个说词。
高丽敏羞赧的点头,“是,他曾经教过我,所以我一跟婉儿提这事,她就拜托我别让她枯坐教室,以免影响其他人的上课气氛,因为她一定只会睡觉。”
他忍住满肚子的怒火,“这件事为什么没有跟我提?”
“是她一直拜托我别说的,我也想到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考试了,所以就由著她,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找男同学回家。”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黑幽,他很清楚这事不能完全怪班主任,余婉儿很会利用她的脸、她的眼神来达到“有求必应”的目的,他不也深受其害!
他霍地起身转身就走。
“呃……古先生,我的话还没说完。”高丽敏也急忙起身。
“她人呢?”
她满脸困窘,“在你进来的前五分钟,她的班导说她又走了,还有八名男同学也一起离开,她一直要他们留下来,但是……”
没有但是了,那个浑身像火在烧的男人早就离开她的办公室。
古南勋一离开补习班,就开车直奔淡水。
他的生活作息太正常了,而余婉儿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她更是算准了他的工作时间,所以即便她找了一个动物园进到他的别墅,他也不会发现。
但她真的很厉害,先是找一只猪来,看他通融了,她的胆子也变大了,连男同学都给找进屋子来,而且胃口很大,一次七、八个?!
宾士车疾驶进淡水别墅的车库,正在房内替那些男同学乔姿势的余婉儿突然听到车子急煞的声音,神情丕变。
她的心咚地一跳,急急冲过穿著浴袍、浴巾的男同学们奔到阳台,探头往下看,竟然看到古南勋怒不可遏的从车库走出来。
她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天啊,怎么生活一向一板一眼,就像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从不曾跳过针的男人,会有没有照著课表走的一天?
“快快快,你们躲到浴室去,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她惊慌失措的要把几个人推进浴室去,奈何空间不够大,没办法了,只好有的塞衣柜、有的塞床底,有的躲到阳台去,她则躲到被窝里。
原本想起身去锁门,但她一向没有锁门的习惯,若特别上锁,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人起疑了?
她只好又窝回床上去,然而没锁门真的是错误的!
下一秒,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再下一秒,她身上的被子被掀飞到地上去,而一双闪烁著危险寒芒的黑眸正怒视著她,而且还在她的身上来回的看了又看,这是干么呢?她有穿衣服耶,他怎么一副她好像身无寸缕、不知羞耻的样子?
但不管如何,她此时在家里还是理亏。
她紧张的咽著口水,“你……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工作室吗?”
“你不应该是在补习班?”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好冷,她搓搓寒毛直立的手臂,一颗心怦怦狂跳,“我感冒了!”
“是吗?”
古南勋冷冷的睨著她,他已经查过一楼的鞋柜,里面多了好几双皮鞋跟布鞋。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在这间典雅的房间内一一巡过,阳台帘幕下多了一双赤脚,他眼睛往床下一瞄,那里也多了一双赤脚,床头柜上则多了一台看来价值不菲的照相机,看来她还有多项特殊的性癖好!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余婉儿立即跳下床冲了过去,“别开!呃……”
见他脸色丕变,她连忙解释,“因为我怕跟上次一样,一堆衣服滚下来会把你淹没,当然,这次绝对没有猪了。”
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睨视著她,“但有人。”
啥?她一愣,吓傻了,也脚软了。
他用力推开她,一拉开门,果然,两名仅著浴袍的男孩一脸紧张的挤在一堆衣服当中,一看到他,两人的脸色更是刷地一下血色全无。
“出去!”
两人急忙跳了下来,抱了衣服就赶快跑出去了。
“还有人在这个房间里,若是再不出去,我马上叫警察来,说你们擅闯民……”
话语未完,阳台的人冲进来又跑出去,床底下也跑出了一个,更令古南勋难以置信的是浴室里居然还跑出四个!
他咬牙切齿,怒火冲天的瞪著居然还对那些半果的男同学道歉的余婉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一次再找你们过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跟余婉儿,一种置身冰窖的冰寒让她不得不先做一个深呼吸,好平抚胸口紊乱的跳动后,才道:“其实我请他们来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他僵硬的扯动嘴角,“但我绝不允许我的房子里有任何婬乱的情形发生。”
“婬……婬乱?!”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她瞪著他,指著自己,“你在说我?”
古南勋懒得回应,但表情已经回答了她,这当然激怒了她。
“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婬乱了?我看起来像婬乱的样子吗?”她气愤的指指衣著整齐的自己,看他还是不说话,她更气,“好,就算我男女关系复杂好了,物归原位、恢复原状是基本要求,这个要求做到了,你我互不干扰,这不是你说过的吗?”
口齿伶俐,居然用他的话堵他的嘴!“这个要求你做到了?”
“没有吗?”她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房间,她现在已经很棒了好不好!
是比刚来时好多了,但她此时的行为比把一个家弄得乱七八糟要更为严重!
他严峻的命令,“以后不许再带他们来。”
“可以,我不用去补习班,自然就不会邀那些同学回家了。”她也提出条件。
古南勋眼神一冷,“你在威胁我?”
“可以这么说。”她答得干脆,虽然她常跷课,但不用去不更好。
“你自己去上了几次课,你心里应该此我清楚。”
“是,我是跷课,你知道了更好,我也不用每天天假装去上课,总之,不上课就不带同学回家。”她再一次强调。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余婉儿耸个肩,“我也不接受你安排的生活,虽然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我至少可以为自己找点乐趣。”
“杂交叫乐趣?!”他勃然怒道。
她脸色一变,马上哇哇大叫,“什么杂交?你思想太不纯了!”
“七、八个男孩仅在腰间围一条浴巾的挤在你的房间里,请你告诉我,我的思想要有多纯?”
“龌龊!”
“这个形容词你应该留著自己用!”严肃凛然的黑眸直勾勾的射向她。
余婉儿气炸了,火冒三丈的走到床头柜前,把上面的照相机拿下来,指著它大吼,“先生,我是帮他们照相,你想到哪里去了?”
“照片。”
天,她咬牙,“那叫艺术照,而且,我是一个专业摄影师,出过人体写真集的专业摄影师,全球销售量还破了几百万本,这一次我要负责另一个Case──喂!喂!”
她气呼呼的看著转身走出房间的古南勋,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他的确不相信,她才二十岁,虽然拿相机的样子还挺有架式的,但要他相信她是百万本写真摄影书的畅销摄影师?!哼,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