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会儿,阿图的情绪总算慢慢平复了。
“我忘了带绢帕出来……”她在身上找了半天都没有。
“用这个吧。”英颢索性把自己的袖口递过去。
“我可不会跟你客气……”阿图当真拉起他的袖口就往脸上抹,因为气还没调匀,顿了几下。“还有……”
他等着阿图说下去。
“我以为亲嘴这种事,应该发生在人家说的花前月下或半夜私语时才对,想不到……噗!却是在牢房里头……”说到阿图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下回我一定会挑在花前月下或是半夜私语时再来亲你的。”英颢也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阿图羞窘地哼了哼。“没有下回了!”
“这可不一定。”他轻笑地说。
不想再谈这种羞死人的事,阿图稍稍敛去了笑靥。“咱们还是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在牢里过夜。”
英颢也跟着收摄起心神。“我想对方若真的有所图谋,也该行动了……”
“有人来了。”阿图压低嗓音说。
只见捕头带着两名捕快来到两人的牢房前,等牢头打开了锁,立刻凶巴巴地吼着——
“出来吧!我家大人要开堂审问了。”
闻言,英颢和阿图相视一眼,照对方的意思步出牢房。
“为了以防万一……”捕头打量两人。“我家大人说要先搜身,看看是否藏有伤人的利刀,免得你们做困兽之斗,意图挟持他。”
阿图这下真的火大了。“你们还真的把咱们当成强盗了?”
“搜身!”捕头命令身旁的捕快。
见捕快已经把手伸向阿图,英颢俊脸冷凝,立刻将她拉到身后,一脚踢飞了那名捕快。
“抓住他们!”捕头怒声大喊。
就在眨眼之间,英颢迅速地夺下一名捕快的兵器,跟着一步步逼着对方不得不往后退,最后立刻了知县衙门的牢房,来到外头。
“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阿图气冲冲地叫道。
英颢一把握住阿图的手腕,免得她真的冲上去拼命。“刀剑无眼,不要冲动,到后头待着……”
“我也可以帮忙的……”她不服地叹道。
“我可不希望你受伤。”他无奈地叹气。
虽然不喜欢被这男人看扁了,不过阿图也不想在这节骨眼越帮越忙。“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捕头被英颢那副威禀悍然的气势给逼得不敢靠近,朝其他捕快吆喝着。“别让他们跑了!”
“吴县令何在?”英颢神情严肃穆地启唇。
阿图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别再跟他们啰嗦了!”
“若再不现身,那么我只好逼他出面了。”英颢举起手森冷的兵器,气势凌人地说道。
“哈哈哈……”一个爽朗低沉的笑声陡地迸出来。
这笑声也是英颢和阿图所熟稔的。
就见微服打扮的皇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信步朝两人走来,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吴县县令。
英颢在惊愕之余,很快地便回过神来,上前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阿图找您找得好苦……”阿图泪光盈盈地扑跪在皇帝脚边,几乎是喜极而泣地哭嚷道。
皇帝呵呵笑着看着向跪在跟前的这对男女。“这时辛苦你们了!”
“皇上是故意将咱们引来这儿的?”英颢立刻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皇帝计划的,只是还不明白为什么。
“没错!”皇帝也大方承认。
阿图错愕地仰起头。“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想要撮合你们。”他轻轻拍了下阿图的头,呵呵一笑。“所谓患难见真情,朕想知道这场牢狱之灾会在你们之间起什么样的变化。”皇帝想到方才英颢保护阿图的态度,不禁笑得更开怀了。
“恕臣斗胆,皇上不该为了这种小事,拿之间的安危开玩笑。”虽然听皇帝这么说,表示阿图说得没错,皇帝确实只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不过英颢可不认为应该高兴,只能庆幸皇帝毫发无损。
“是啊、是啊。”阿图猛点着头附和。“要是皇上有个什么闪失,阿图的脑袋都不够赔。”
皇帝被骂了倒不生气。“不会要你脑袋的。”
“皇上又为何知道臣会找到吴县……”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英颢跟着恍然大悟了。“是因为怡亲王告诉臣只剩下吴县还没派人来找。”
“让你说对了,朕的确事先就跟怡亲王说好的。”皇帝颔首笑说。
阿图叹了一大口气,要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还真想臭骂一顿。“皇上以后别开这种玩笑,真是吓坏人了。”
“朕保证不会再有下回了。”皇帝笑着允诺。
“你们都看到了吧?”阿图把矛头指向那些捕头和捕快。“居然还把咱们当成了强盗,连审都没有审就关进牢里。”
早已跪在地上的捕头和捕快们全吓傻了眼,万万没想到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小的、小的也是照大人的意思去做……”
吴县令干笑一声。“是皇上要下官这么做的……”
“阿图,你也别怪他们,这些全是朕的意思。”皇帝见事情圆满完成,也了了一桩心愿,接下来的事久等回京再说。“咱们也该回船上去了。”
“恭送皇上!”
吴县县令率领众人,下跪叩拜。
而在皇帝平安返回御舟之后,所有的人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第二天一早,皇帝移驾前往行宫,也继续这趟南巡的目的。
到了晚上,都子时了,英颢还是了无睡意。
自从昨天在牢里吻了阿图之后,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变得不管用了,好像有股强烈的感觉要从体内爆发出来。
他知道那是、是冲动,也是因为正视了对阿图的心意之后,自然无法再满足于现状,想要得到更多。
这样灼热沸腾的情绪让英颢按捺不住了。
当他回过神来,移驾站在阿图的寝房外,而屋里的烛火还亮着,表示里头的人也还没睡。
叩、叩——
英颢曲起指节敲了两下。
阿图很快地来应了门。“呃……是你啊……”
怎么才在想他,他就来了?她有些羞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仿佛深不见底,牢牢地盯着自己,不禁又想到那个吻,阿图的身子也莫名地燥热起来。
“睡不着?”英颢嗓音显得低哑。
她犹豫地颔了下首。“嗯……你呢?”
“我也一样。”在说话的当口,他已经跨进门槛,顺手带上房门。
虽然觉得不该在这个时辰让个男人进房,可是阿图无法欺骗自己不想见到他,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呃,你……”阿图被他看得脸快烧起来了。
英颢靠的很近,两人的体温似乎快要熨贴在一块儿了。“虽然称不上是花前月下,但至少是在夜半私语时。”
等到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不禁有嗔又恼。
“你就是专程为了这件事来的?”还以为跟自己一样只是想见见对方,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同。
“我一向说到做到。”英颢哑声地笑说。
阿图没有拒绝,可是又有些犹豫。“可是这样……好像不太好……”
“哪里不好?”他缓缓地俯下俊首,在轻喃之间,嘴巴已经覆上阿图的,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不过比起第一个,不只是轻尝,而是多了更多的欲念。
当男性舌头滑入青涩柔软的小嘴中,双臂拥抱的力道也加重,仿佛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体内。
“嗯……”阿图轻吟一声,小手也不自觉地抱住他。
他们不想去思索回京之后要面对的事,现在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以及这个甜蜜湿热的吻。
“皇上下午问起我……对你的心意……”英颢一面亲吻着,一面想起白天的事。“我跟皇上说……此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
阿图心里不禁一阵欢喜,趁着吻与吻之间的空隙吐出话来。“你……真的跟皇上……这么说?”
“嗯……”他粗喘地回道。
闻言,阿图连耳根子都红了,还一直往下蔓延。
英颢觉得只有这样还不够,体内的火焰不但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烧越旺了,他的唇舌滑到阿图耳后,先是轻舌忝着,接着沿颈项往下,带着粗茧的手指一一解开领口的绊扣,让亲吻的范围也变得更大。
“阿图……”他夹着渴望的嗓音唤着怀中的女人。
这声轻唤让阿图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抗拒。
她好像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只能倚着、偎着这个男人,更是任由英颢攻城掠地,连个不字都没想过要说……
阿图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这跟喜欢阿玛和大哥的那种感情不一样,是会让她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只求这个男人别讨厌她、能对她笑,还有多看自己一眼。
这样的喜欢让阿图放弃该有的矜持,可以说不顾一切地投入男人的怀抱,能多亲近就多亲近。
英颢将柔软纤瘦的身子压在榻上,此刻的脑子失去正常运转,只凭借着本能,亲吻、着它,直到两人的衣物纷纷褪去,他也没有停止。
“阿图……可以吗?”他含蓄而隐晦地低喃。
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阿图只觉得从头到脚使不出半点儿力气,而且好热,还有羞于启齿的部位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渴望能得到纾缓。
她无助地问:“可以……什么?”
“可以把你交给我吗?”英颢不确定自己还能撑多久,他依然开口询问。
阿图有些似懂非懂,唯一确定的是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像火盆一样灼热滚烫,快把她融化了。
“可……可以……”不管要做什么,她都相信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得到他的首肯,英颢再也无法压抑下去,只想将自己埋进那紧致的美好中,而在进入的那一刹那,逸出满足的低哼。
她起初觉得好痛,忍不住发出低呼,但是马上得到温柔的亲吻,似乎是在安抚自己,让阿图很快地放松下来。
这样的亲密也人那个两人的心更拉近了,再也分不开。
英颢担心又弄疼她,所以小心翼翼的,即便因此汗如雨下,也不敢太放纵,这样的心情也让阿图的心都热了、充实了。
她好想嫁给他。
真的好想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这一夜,他们拥挤彼此,希望太阳晚一点儿升起。
一直到寅卯交接,英颢才不得不离去,免得让前来侍候的婢女撞见他在阿图房里,传出去对阿图总是不太好。
接下来,两人也因为陪着皇帝欣赏江南的山明水秀,感情日益增温。
直到最后,皇帝在达到了这趟南巡所要做的聚集财力、吸纳人才、安抚人心、兴修水利、治理水患的目的后,终于踏上回京之路。
****
经历了四、五个月的南巡,终于告一段落。
在文武百官列队迎接皇帝回京之后,一直到了晚上,恒博才返回家中,最想见到的就是女儿了。
“阿图!”打一进家门,恒博就一声唤道。
阿图满心思念地奔了出来,“阿玛!”
“快点让阿玛看看……”他心疼地上下审视女儿半天。“好像真的瘦了不少,阿玛每天担心的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就怕你受了委屈……”
听了这番话,阿图心里更加愧疚,真不晓得该怎么提起和英颢之间的事。“我也好想阿玛……”
恒博抱住女儿大哭。“阿玛也很想你……”
“阿图都回来了,阿玛也该安心了。”随后也进了家门的满达海没有意外的见到父女相拥而泣的画面,失笑地说。
闻言,恒博回头瞪了儿子一眼。“你不也是一样?”
满达海咧嘴笑着。“是,我跟阿玛一样寝食难安,现在阿图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咱们父子俩晚上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让阿玛和大哥担心了。”阿图看着父兄,眼圈又红了。
恒博满脸慈爱地抚着女儿的脸颊。“阿玛会吩咐厨子,好好帮你补一补,在把肉养回来。”
“阿玛……”她欲言又止。
“什么?”恒博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阿图见阿玛这么开心,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她还是把话又吞了回去。
直到一家人说完话,已经是大半夜了,才各自回房歇着。
而坐在自己的寝房内,阿图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在回京的路上,皇帝跟自己说的话,心情更加沉重了——
“阿图,跟朕说实话,你喜欢英颢吧?”皇帝含笑地问。
阿图低垂螓首,带了几分羞涩。“皇上都看出来了。”
“这时当然,朕也问过英颢,他亲口承认对你有意,想娶你为妻,所以这椿婚事就由朕做主,等咱们回京之后……”还没说完,阿图就已经顾不得对方的身份,冲动地打断皇帝的话语。
“皇上,还是等阿图找机会跟阿玛开口之后,再作打算。”阿图不想这么突然,就是担心阿玛无法接受,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难道他还敢不听朕的话?”
“皇上……”她很不安。
“就这么决定了。”皇帝心意已决地说。
“啊……”阿图两手抱着头,烦得连坐都坐不住。
只要想到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违背巴过阿玛的意思,可是这回要伤他的心,阿图觉得好不孝。
****
数日后——
英颢置身在养心殿东暖阁内,倾听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话。
“朕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对女儿动心,可是既然答应让你自个儿挑福晋,也不能出尔反尔……”皇帝笑叹一声。“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要知道朕很喜爱阿图这孩子,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你可要好好待她。”
听见皇帝亲口允诺,英颢心中忧喜参半,因为最困难的部分还在恒博身上,就算圣命难违,若恒博无法打从心底接受这门亲事,依阿图孝顺的个性,恐怕还是会生变。
“谢皇上恩典。”他上前俯首谢恩。
“至于恒博那边,就由朕来跟他说。”皇帝相当开心能促成这段姻缘。
“臣遵旨。”英颢回道。
这时,内侍进来禀告,吏部尚书恒博求见。
“来的正好!快宣!”皇帝呵呵一笑。“英颢,你就先退下吧。”因为待会儿要和恒博谈的内容也不便让他听到。
“臣告退。”英颢原本还想留下来看看恒博对这椿婚事的反应,既然皇帝这么说了,也只能先离开了。
当他在门外与恒博擦身而过,两人各怀心思,脸眼神都没有交会。
“恒博,跟朕出去走一走。”皇帝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而恒博自然快步跟上。
君臣一前一后的走在养心殿的庭院中,仿佛在欣赏眼前赏心悦目的景致,过了良久,皇帝才开口,那口气有着遥想当年的感慨。
“……那年这段阿图的生母过世,朕就命你去江南把阿图带回宫,然后直接把她交给你抚养,看着她活泼开朗、健健康康的长大,朕心里既欣慰,又感激。”皇帝不禁又忆起了和阿图生母的那段感情,当初碍于满汉不能通婚的规矩,连女儿都不能认祖归宗,这也是他心中宗的遗憾之一,虽然佳人早已不在,还是感触良深,难掩怀念之情。
“臣惶恐。”恒博可不敢居功。
“如今阿图也到了该论及婚嫁的时候了,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说着,皇帝笑盈盈地看着他。“依此人的品行和身份,一定配得上阿图。”
他躬着身。“臣斗胆,不知皇上指的是……”
“放眼朝中,也只有佟家才有这个资格。”皇帝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让恒博脸色瞬间惨白。
“皇上……”恒博当场下跪。“万万不能!”
皇帝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
“阿图嫁给谁都行,就只有佟家不能……恳求皇上收回成命……”恒博朝皇帝磕着响头说。
“是英颢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了?”皇帝满脸惊愕,实在无法理解。
恒博泪流满面,眼底有着明显的恨意。“回皇上,只要他是佟家人一天,臣就无法接受。”
“是因为……十阿哥的事吗?”皇帝已经许多年没有提起这个名字,那是他心中的遗憾之一。“都已经这么久了……”
“臣无法忘记十阿哥是怎么死的,还有皇贵妃娘娘的丧子之痛……”恒博用袖口抹着泪,相依为命的姐姐所承受的痛苦,让他无法原谅凶手。
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英颢都是朕的左右手,是朕最信任的人,总希望你们能尽释前嫌,心里不要存有一点儿疙瘩,一块儿为咱们大清朝效命,现在正是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了。”
“皇上……”他哀戚地喊道。
“阿图也喜欢上英颢了,你就狠得下心来拆散他们?”皇帝这番话又让恒博惊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恒博一脸不信。“是阿图跟皇上这么说的?”
“是她亲口说的没错。”皇帝郑重地颔首。“这趟南巡,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了感情,朕可是相当开心。”
“臣……”恒博就是说不出“臣遵旨”这三个字。
皇帝有些恼羞成怒了。“阿图是朕的亲生女儿,她的婚事自然由朕做主。”他口气也硬了。“跪安吧!”
皇上说的没错,阿图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己有什么权利反对?养了这么多年,又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自己连她的终身大事都作不了主,这么一想,恒博不由得老泪纵横,也只能退下了,可还是想亲耳听阿图承认,否则难以相信她居然会违背自己的嘱咐。
才进了家门,恒博就吩咐婢女去把女儿请过来,自己则坐在小厅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怒火给压下,决定听听阿图怎么说,心想一定是那个姓佟的用花言巧语来蒙骗她的。
“阿玛找我有事吗?”过没一会儿,阿图已经跨进门槛,因为连着几天没睡好,眼下有着浅浅的阴影。
他用力地搁下端在手上的茶碗,发出喀喇的声响,也代表此刻的情绪处于盛怒状态。“阿玛刚从宫里见过皇上回来,谈起了你的婚事……”
听到这儿,阿图的脸色也更白了。
“你有什么话要跟阿玛说?”恒博愠怒地问。
“阿玛……”阿图低着头,嗓音哽咽。
“你不但喜欢上那个姓佟的,还想要嫁给他是不是?”他大声质问。
她唇瓣轻颤着。“阿玛,虽然他是佟家人,可是对我真的很好,他跟皇后娘娘是不一样的……”
"住口!”恒博怒斥一声。“阿玛是怎么跟你说的?佟家人的话不可信,绝不要被他们给骗了,你这孩子就是傻,偏偏相信他的甜言蜜语,阿玛真的好失望……我的女儿居然会喜欢上了仇人……”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十阿哥又不是他害死的……阿玛……”阿图泪流满面地想为英颢说情。
“你的心根本已经向着佟家了……”恒博简直气到全身发抖。
“不是这样的……”闻言,她大惊失色地曲下膝盖,跪在恒博脚边,哀求地嚷着。“阿玛先听我说……”
他喊着眼里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儿,软下了口气。“阿图,阿玛有多恨、有多讨厌佟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听阿玛的话?”
阿图不断抽噎。“我当然听阿玛的……可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感情这种事她也身不由己。
“这会儿皇上都开口了,阿玛又不能违抗旨意……”恒博又叹了好大一口气。“说什么也都没用,那么你就去嫁吧……”
“阿玛……”她哭喊着。
“想嫁就嫁吧!”他摆了摆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阿玛……”看着阿玛苍老无力的神情,阿图眼泪掉得更多。
“去吧!”恒博驼着背,一步步地往厅外走了。
瞅着阿玛显得老态的颓丧背影,阿图跌坐在地上,用手蒙住脸,痛苦失声。
亲情与爱情,该怎么选择才对?
是不是只能选一个?
待阿图回到寝房,除了哭,还是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收拾眼泪,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君其实在发现喜欢上英颢的同时,羊阿图就知道这一关会很难过,耳可是当她亲眼看到阿玛又多失望,卯好像这十多年来白疼自己了,独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家有养育之恩的阿玛,制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作难道就真的无法同时拥有,只能忍痛割舍一边?
其实阿图也看得出来,这时因为皇上的旨意,阿玛不得不从,他根本打从心底无法接受,那么自己真的就可以嫁进佟家了吗?
这样的她就会幸福了吗?
这又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阿图不禁又想到英颢,好像将心事和烦恼都告诉他,因为他一向都比自己聪明,或许会知道该这么做,于是她决定走一趟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