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庭瞅着黝黑认真的瞳眸,彷佛整个人要被它吸进去了,顿时心头发热,脸颊也在发烫。「呃……下回记得保护自己,别再受伤了。」
「好。」他盯着她说。
她想抽回小手,羞窘的娇斥,「放开啦!」
古观涛嗓音嗄哑,「蜻庭……」
「什、什么?」天啊!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变得这么软弱无力?蜻庭觉得大事不妙,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脚也移动不了。
师父,现在她该怎么办?要用哪一种咒语啊?不管心里怎么大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榻上起身,伸臂将自己搂进怀中,头脑登时一片空白。
深刻的性格脸庞俯了下来,两片温热的男性嘴唇旋即覆向自己的,好像有虫子在上头蠕动,酥酥痒痒的,却又感觉甜滋滋的。
师父,她是不是被下符了?
这究竟是什么咒语,怎么这么厉害?
她目眩神迷、无法自拔,险些就要瘫成一摊烂泥。
「我会负责的。」古观涛稍稍移开嘴唇说。
她眨了眨迷蒙的大眼,「嗄?」
「等禀明师父之后,我会开始筹备婚事,尽快把妳娶进门。」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蜻庭陡地瞠目结舌的瞪着他,理智全回笼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妳没有其它亲人,一切就交给我来办。」他柔声的笑说。
「等一等。」方才的旖旎气氛全被吓跑了,蜻庭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婚事?什么负责?」
他轻抚着她受到惊吓的小脸,「现在已经不由得妳不嫁了。」
「为什么?」
古观涛一脸纵容,火热的目光停留在她红女敕的小嘴上,「因为我刚刚吻了妳,我必须负起责任。」
天啊!又是责任!
这男人也不怕被责任给压死!
「我说总舵主,其实你不负责任也没关系,呵呵!我不会怪你的,不如咱们就跟上回一样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呵呵!你说这样好不好?」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真是的!明明打定主意要拒绝他的,偏偏又抗拒不了……
她真没用!师父在地下有知,准会笑破肚皮。
沉下愠怒的脸孔,古观涛被她的拒绝给激怒了。「上回是个意外,这回可不是。妳真认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还是认为我养不起妳?或者无法给妳一生的幸福?」
蜻庭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彻底打败了。「不、不是这样。」没必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吧!真是恐怖。
「那么是什么理由?」古观涛振振有词的追问。
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唉!」
他心一扯,「这么不想嫁给我?」
「你会后悔的。」
蜻庭真的觉得自己像只被蜘蛛网困住的蜻蜓,怎么也挣月兑不开他撒下的情网,那绵绵的柔情此任何符咒都来得强大。
师父,你怎么不早点教我化解的法子?
你真要害死徒儿我了!
两只大掌捧住她总是生气盎然、活灵活现的小脸,此时却是愁云惨雾。「我一旦决定的事,就绝对不会后悔。」
「这是你自己说的喔!」她嘟嘴咕哝。
古观涛轻笑一声,张臂拥她入怀。「我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到底。」
小嘴一撇,「你都这么说了,要是再拒绝,好像太不给面子了。」
宽阔结实的胸腔因笑声而震动。「谢谢妳这么给我面子。」
「不客气。」蜻庭也忍不住喷笑。
他嗅着她的发香,「终于抓到妳这只小蜻蜓了。」
「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小蜻蜓,让我想起很不愉快的回忆。」她嘟嘴抱怨。
「什么回忆?」
蜻庭撇了撇小嘴,「小时候有些孩子知道我没有爹娘,就会取笑我,还编了首曲儿。」说着就哼了起来。「小蜻蜓没爹娘,没人疼、没人爱,小蜻蜓坏孩子,爹娘不疼也不爱……真是气死我了!」
「以后有我疼妳、爱妳,看谁敢再取笑妳。」他心疼她的遭遇。
她难得流露出娇羞。「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没逼你。」
「君子一言九鼎,若是食言,愿遭天打雷劈。」古观涛动情的对天起誓,才说完「劈2字,就被小手捂住大嘴。
「你干嘛起这么毒的誓?」蜻庭嗔怪的说:「我又没说不信。」
古观涛亲了下她白女敕的手心,惹得她一阵娇嗔。
「你快去休息,我要出去了。」
「好。」
才走到门口,古观涛又叫住她。
蜻庭脸红的回眸。「还有什么事啦?」
他轻咳一声,「可否也给其它兄弟这样的护身符?我不希望他们受伤,可以吗?」他不是自私的人,有好东西当然要跟所有的人分享。
「知道了。」蜻庭好气又好笑的翻个白眼,果然是滥好人一个。
早上已时不到,蜻庭就拿着罗盘,在漕帮的大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晃脑,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叹气连连。
「欧阳姑娘,梯子拿来了。」几个漕帮的手下合力把高高的木梯架在大门上。「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收起罗盘,拿出一支朱砂笔,放在舌上沾了沾。「我来就好,帮我扶着梯子。」说着就径自爬到顶端,先将八卦镜挂上,并在符纸上画上镇宅用的符箓,念了道咒语,并将它贴在匾额后面。「嗯,这样应该可以挡一阵子,再来就是……」
「妳在上头做什么?」古观涛在下头扠腰怒吼。
被他一吼,蜻庭往下跨的左脚一个没踩稳,整个人往后倒,两手在空中拚命划动,「哇啊……救命……」她失声小大叫。
古观涛忙不迭趋前,张臂接住她下坠的身子,心脏差点停摆。「妳爬那么高做什么?」
「你不要突然那么大声,我就不会被吓到了。」惊魂未定的她抚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没好气的嘟喽。「还以为这下没命了。」
他叹了口气,让她双脚着地。「妳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是一些必要措施了。」将几张镇宅的符箓交给漕帮的兄弟。「把它们贴在后门和偏门,只要是门都贴上一张。」
不敢稍有怠慢,几个人拿着符纸就走。
「妳认为对方还会再来?」
蜻庭耸了下肩头,「我不知道,但是总比什么都没做的好。」她也希望左云门不要再来找碴,不过心里也明白像他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所以只好先做些事前准备。
一抹笑意在他嘴角漾开。
「笑什么?」
他笑咳一下,「没什么。」
「到底笑什么?」老是笑得莫名其妙,蜻庭瞪大眼。
古观涛嘲谑,「我觉得刚才那句话不太像是妳会说的。」
「是吗?」她狐疑的思索。
「嗯。」
她横睨他一眼,「说得好像我是个自私自利、喜欢见死不救的小人似的,其实我偶尔也会做做善事,不过要看对象。」
「为了我吗?」古观涛眼光湛湛的问。
蜻庭俏脸一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看不惯对方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才想给他一个教训,才不是为了你呢!」
他闷笑。
「笑够了没?」蜻庭嗔恼的娇斥。
古观涛咳了两声,止住笑意。「还需要帮什么忙吗?」他不敢再看轻符咒法术的力量,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深深体认到天下事无奇不有,有些事不是不信就不存在了。
她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故意挖苦他。「现在你总相信我的能力了吧?不会再说这只是江湖术士耍的骗人把戏了吧?」
「是、是,妳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当然不会再怀疑。」古观涛坦然认错。「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过主观了。」
「这还差不多。」旋即小脸一整,指着正对着大门的老椿树,「还有,你最好尽快叫人把那棵树砍了,免得聚集太多的阴气,另外……」
「大师兄,不好了!」惊惧的叫声伴随着跑步声,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外。「大师兄,六师兄好像中邪,见人就砍。」
古观涛心头大惊,不敢延迟的拔腿狂奔。才穿过前院,就瞥见几个师兄弟惊慌失措的往外逃,而向来总是笑脸迎人的六师弟,此时像发疯了般,挥动着手上的剑,作势要砍杀众人。
「六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严峻的低咆。
此时脸色发青、双眼发直的六师弟听不进古观涛的声音,意识和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口中不住的低喃,「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见情况不对,试着上前夺走六师弟手上的兵器。「六师弟,我是大师兄,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六师弟突然将视线盯上他。「大师兄?你是大师兄?」
「对,我是大师兄,把剑给我。」他露出安抚的微笑,朝对方慢慢的伸长手臂说。「来,把剑给大师兄。」
身后的蜻庭惊觉不对,哑声娇喝,「不要过去!」
「我要杀了大师兄!」六师弟表情呆滞,一剑刺了过去,瞬间五官变得扭曲骇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古观涛倒抽口气,及时扭身避开剑尖。「六师弟?!」
「大师兄该死!我要杀了他!」彷佛是针对他而来,连番展开攻击;古观涛不想伤他,只有逃的份。
古观涛沉声大吼,「六师弟,你快醒过来!」
「你怎么叫他也没用,他已经被控制了。」蜻庭知道这是左云门的诡计,他要利用漕帮的人来对付古观涛,让他们自相残杀。连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看来他是要逼自己就范。
徐雍平和其它人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又苦于插不上手。「欧阳姑娘,妳有办法救六师弟吗?」
「当然有了。」蜻庭不得不挤出大大的笑脸,来掩饰内心的恐慌。「不过你们要先制住他,这样我才能帮他解咒。」
「好,大家一起上!」
就这样,所有漕帮的兄弟一拥而上,有人先从身后抱住他,接着有人抓住他的双手,将六师弟压倒在地。不过他力气大得吓人,大家只好用迭罗汉的方式,直到他动弹不得为止。
蜻庭见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日子过得好快,又快月圆了。
蜻庭静静站在桥上,她在等,等一个人。
「师妹。」幽幽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她旋即转身,一脸恼怒,「我不是你师妹!」
不再以斗笠遮掩的左云门很满意她此时的表现,眼角掠过一抹胜利的妖邪光彩。「咱们毕竟同门一场,这关系是怎么也抹煞不去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蜻庭寒着小脸睇问。
左云门将双手背在腰后,踱到桥边,睇着桥下的河面,邪恶的笑脸随着水波而有些变形。「我想怎么样上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交出那臭老头的秘笈,师兄我也不想太为难妳。」
「如果我不交呢?」
他直起身躯,俊秀的脸孔漾开魑魅魍魉般的笑意。「那么下回妳再见到未婚夫,会发现有把匕首笔直的插在他的心口上,不过妳放心,一刀毙命会让他死得毫无痛楚,走得无知无觉。」
一道灵光在蜻庭脑中闪过。
蜻庭手心擒了把冷汗,「巡抚大人是你杀的?」
「果然是我师妹,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两者的关连性,不过妳玩了那一招也让师兄我都要替妳拍手叫好。」
她蹙起眉心,「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太贪婪了,想要两边都讨好,再从中得利,碍了某人的计划,只得除掉他。」他也不讳言的表示。
「那人是谁?」蜻庭又问。
左云门阴阴一笑,「京城里某位皇亲国戚,只要我帮他成就大业,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宝郡王允诺过,事成之后,他便是大清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国师,到时便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可以将天下人踩到脚底下,那将有多么威风啊!
「就为了这些虚名滥用邪法,你到底把人命当作什么了?」蜻庭斥责,无法坐视他将师父传授的法术符咒运用在自身的利益上。
他笑得眼角泛湿,好像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当然是步向成功的踏脚石,不然我当初为何要苦苦哀求那个臭老头收我为徒,就是为了得到天下最大的名利。师妹,不如妳跟我合作好了,只要咱们师兄妹一连手,当今皇帝就算不想将龙椅交出来也不行了。」
蜻庭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是在痴人说梦。师父曾经说过,当今皇帝是真命天子,注定要坐上龙椅,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个命运。」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偏要改变这个命运。」左云门脸色倏地阴寒。「到时全天下的人都不得不相信我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可以将所有人的命运把玩在手掌心,我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那是只有上天才办得到,而我,就是上天……哈哈……」他疯狂大笑。
她轻蔑哼笑,「你简直病态!」
笑声霍地冷冷打住。「妳还是不肯把秘籍交出来?」
「你真的想要师父的秘籍?」
左云门像盯着猎物般瞪着她,「妳愿意把它交给我?快点拿来!」双眼因为兴奋而发出两簇异光,直射入蜻庭的乌眸,嗓音无比轻柔的怂恿着。「师妹,来,把秘笈交给我。」
「你的御魂术对我无效。」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暗示。
他咬牙冷笑,「妳到底交不交?」
「师父的秘笈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蜻庭冷冷的笑睨。
「哪四个字?」
「邪不胜正。」
跃动着两束诡光的瞳眸阴沉的瞇起,连嗓音都能让人打从心底发冷。「师妹,妳真让师兄我太失望了。」
蜻庭吃软不吃硬的轻哼一声,「左云门,你别以为拿漕帮来威胁我,我就会受制于你,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话都说完了吗?那我要回去了。」
虽然表面上装得很镇定,可是心底却很不安。
看来漕帮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古观涛。
那个男人是谁?
偷偷跟在蜻庭后面出门的华盈盈,眼看她深更半夜来到这里跟个气质诡魅的男人幽会,彷佛抓到了把柄,脸上露出喜色。
要是古大哥知道,铁定会起猜忌之心,如此一来,他们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痕,说不定婚约就无效了。
她悄悄压低身子靠近桥头,迫切的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不行!还是听不到,她挫败的忖道。
华盈盈隔了一段距离打量他们说话的神情,似乎起了什么争执,让她更心急,可是再靠过去就会被发现了。
咦?说完了?
看着蜻庭往这边走来,赶紧躲好,直到她走远才抬起螓首。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华盈盈轻喃道。
一道诡异难辨的黑影倏地笼罩在华盈盈的头顶。「妳真的想知道?」
她倒抽一口气,「喝!」
猛地抬首,整个人却僵住不动。
左云门俯视的笑容像是在嘲弄她的愚蠢。「姑娘自动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你……你……」华盈盈努力想移动身子,可是怎么使劲都没用。
他盯着她惊恐的美眸,「站起来!」
华盈盈发现自己明明很清醒,双手双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照着他的指令缓缓起身……
「蜻庭?」
蜻庭先是惊跳一下,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身面对他。
「什么事?」
古观涛端详着她笑吟吟的脸蛋,不过往常红扑扑的面颊似乎褪色不少,之前在饭桌上她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妳吃得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哇!我只是觉得最近吃太多了,三餐正常,害我胖了一圈,连脸都圆了,这样下去不胖成猪才怪,所以才开始控制食量。」她似真似假的抱怨着。
他忍俊不住,「身体健康最重要,我倒是觉得这样刚刚好。」
蜻庭没好气的撇唇,「你好我可不好。」
「要不要到院子里走走?」
她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心虚。「我有点累了,想去睡了。」
「这么早?」还不到亥时。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她咧开笑靥说。
古观涛深深瞅着她,点了下头。「既然妳想睡了,我送妳回房。」
「才几步路,我自己走就好。」蜻庭不等他再开口,赶紧踱开步子离去。当她回到寝室,关上房门,才敢大口喘气,两腿也发软。「对不起,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只有我走,你们才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靠贴着门,慢慢的蹲。
自小跟着师父东奔西跑,从不在固定的地方停留半年以上,所以她学会不要对人、事、物付出太多感情,免得割舍不下,想不到她在漕帮待不到两个月,就已经爱上这里的一切……
不!正确的说法是因为古观涛在这里的关系。蜻庭抱着发胀的脑袋瓜子,想要找回过去的那份洒月兑,但是心情好乱。
一根洁白的指月复轻触着唇瓣,蜻庭当然明白女子的贞节重于生命,要是她不喜欢他的话,古观涛根本没机会碰她一根寒毛,还会被她整得哭爹喊娘,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但是她什么也没做,这代表着什么呢?也许将终生委托给他不是太坏的念头--
蜻庭霍地猛摇着头。不行!不行!再不离开这里,只会给他们增添麻烦而已。
挥开心头的愁绪,不愿再多想,她马上打包家当,将道袍折进包袱内,并将桃木剑置于桌上,只等夜色再深,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再拖拖拉拉,蜻庭将桃木剑背在身上,抓起包袱,吹熄烛火就往外走,再不走,她真怕自己的心又会动摇。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倾听下四周,确定附近都没有人声,才举步迅速的通过穿廊,当高大的黑影从转角处跨出,彷佛已经在那儿等她很久了,蜻庭陡地轻抽口气,全身僵住。
「你,你怎么在这里?」
古观涛像座高塔般挡住她的去路,脸色凝重的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包袱,喉头发紧。「妳呢?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别跟我说妳睡不着,想到外头散心。」语带讽刺的问。
「我……」她多此一举的把包袱藏到身后。
他一步步的朝蜻庭走来,目光饱含怒气。「还是妳真打算不告而别?」
蜻庭为之语塞。
「妳说啊!」
她负气的撇嘴,「我就是要不告而别,你能把我怎么样?」
「为什么?」古观涛怒容满面。「妳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做法,妳知不知道?」
「我就是不负责任,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的。」她一脸老羞成怒,「我又不像你这个总舵主,老是把责任摆在第一位,比自己的性命都来得重要,我就是喜欢不负责任,现在我不想玩了,当然要走。」
古观涛闭了下眼,痛心的问:「为什么?」
「如果凡事都要理由,那不是太累人了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不高兴也是你家的事。」说完,蜻庭打算越过他,不敢再多看一眼他受伤的神色。
「妳一点都不在乎我吗?离开我也没有关系吗?」
娇小身子剧震。
「没有我,对你比较好。」她自嘲的说。
他咬牙迸声,「妳凭什么这么认为?」
蜻庭眼眶发热,鼻头也酸了。「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不要走!」
背对着她,古观涛从喉头喊出内心最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