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答应了湘云宝钗的提议,让黛玉嫁给那个忠顺王的傻儿子。王夫人,宝钗湘云当然是万分高兴,贾母心事重重,摆了摆手,大家都退了下去。王夫人准备礼物,好在晚上去忠顺王府。贾母回到内室,让鸳鸯给自己捶腿。半晌才道:“鸳鸯,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林丫头了?”这样的事情,鸳鸯哪里敢说什么,也知道贾母不是要自己的答案,只是想和自己说一下罢了。鸳鸯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给贾母捶腿。
贾母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低低的声音道:“女儿呀,敏儿呀,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管怎么说,我老了还是要指望着宝玉呢。”说到这里,贾母落下了泪。鸳鸯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又听到贾母低声喃喃:“玉儿,不要怪外祖母,外祖母在疼你,总是宝玉和我近些,若是宝玉有了什么,外祖母拿什么脸去见你外祖父呢?”
贾母一边说一边伤心着。又过了好一会,也有小半个时辰吧,贾母对鸳鸯道:“鸳鸯,走,去我的小库房看看。”鸳鸯站起身,扶着贾母走向了小库房。
再说邢夫人和凤姐,邢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凤姐也被平儿扶着,婆媳两个走到马车前,凤姐先扶邢夫人上了车。邢夫人道:“你也上来吧,我们两个顺便说些事情,车上还隐秘些。”凤姐答应着。平儿扶着凤姐上了马车。
邢夫人对平儿道:“你们几个就去做你们女乃女乃的车吧,这里我们不用你们侍候了,左不过几步道的距离。”平儿急忙答应王善保家的也答应着,一起走向凤姐的马车。小丫鬟和媳妇们就在马车边走着。
邢夫人和王熙凤婆媳两人做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话说。过了一会,邢夫人先开口道:“凤丫头,林姑娘的事情你看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真的将林姑娘送进那个火坑吧?”凤姐道:“太太,这件事情是老太太拿的主意,事关宝玉的性命,恐怕是谁都管不了吧?”
邢夫人道:“可不是,这也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你不知道,林姑娘的娘亲,就是你那姑婆婆,未出阁的时候,可是个大好人呢。”凤姐嫁给贾琏的时候,贾敏已经出嫁了,只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位姑婆婆。在王夫人的嘴里,这个姑婆婆可不是什么好的,尖酸刻薄,小性儿,狐媚子,都是王夫人背地里和自己抱怨的。
今儿听自己的婆婆这样说,倒是奇怪起来,看着邢夫人,道:“这话是怎么说?姑姑很好嘛?”邢夫人道:“谁说不好呢?只不过受宠的小女儿家,撒娇任性也是有的,但是为人绝对是宽厚的。当年我刚刚嫁进来。凤丫头,你也知道我是小户人家出身,在没有什么世面的,老太太也不喜欢我,大老爷又是那个样子,当年我真是苦不堪言。”
看着邢夫人面上闪过的凄苦,凤姐真的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认真的听着。因为自从自己过了门,婆媳两个人从来没有那样的说话的。
看凤姐看着自己,邢夫人苦笑一下,道:“其实最难的不是夫妻相处,而是事情都赶到一块了,我过门没有两个月,老爷的长子贾瑚就得急病没了。那个时候琏儿还小,别人看我的眼光真是仿佛钢刀一样,仿佛那贾瑚是我给害死的。就是老太太对我也是恶声恶气的。最后还是敏姑娘,不住声的劝着老太太,言说小孩子家家的,得个病什么的,不治也是有的,怎能就将那些有的没的都扣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必要害害两个孩子。”凤姐点点头。
说到这里,邢夫人脸色越发抑郁,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凤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过门这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的吗?”凤姐摇摇头。邢夫人道:“凤丫头,当年我也要有过身孕,只是在五个月的时候,恰巧琏儿不小心掉进了我们花园的湖里,恰巧的旁边没有别的人,没奈何我只能拿着竹竿递给琏儿。当我费尽力气将琏儿救上来的时候,我也因为用力过度小产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过孩子。”
听到这话,凤姐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半晌落下泪来,偎进邢夫人的怀里,落泪:“太太,这话琏二爷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邢夫人伸手为凤姐抿了抿头发,道:“琏儿那时候还小,也不过就是四岁的年纪,哪里就记得这些。他身边的人又没有谁和他说起来。”
凤姐点头。邢夫人道:“就在我小产的时候,肚子正疼的紧的时候,就听外面老太太震怒的声音,意思是我故意遣开琏儿身边的丫鬟婆子,然后将琏儿推进湖里,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作恶事。”凤姐道:“这怎么可能?如果太太不拼死救了二爷,二爷的小命早就没有了。”邢夫人道:“那个时候敏姑娘也是这样说的,而且还说,自己以性命担保,大嫂子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凤姐点点头。邢夫人道:“老太太看着自己女儿的坚持,也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再想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让稳婆小心的侍候我。敏姑娘也不忌讳,每日里总是来我的屋子里,看着丫鬟婆子喂我汤药还有补品,不然我早就死了,找我那没有出世的儿子作伴去了。”
凤姐安慰道:“太太快不要伤心了,现在二爷对太太也是孝敬的。以前都是媳妇的不好,以后媳妇也会好好地孝敬婆婆的。”邢夫人道:“之所以今儿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如何对我,我是想你的心眼是最多的,就快些想个办法告诉你林妹妹,让她逃出这虎口。若是林姑娘没有了危险,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我也就对得起敏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凤姐点点头,想了半天,低声道:“太太放心,我会想出好办法的,今晚上就能告诉林妹妹,让林妹妹倍加小心就是了。”邢夫人这才点点头,也算是放下心来。
凤姐回到邢夫人那里,到了自己的屋子,想了半天,喊过来平儿道:“平儿,昨儿听说林姑娘病了,今天她来我看脸色也不是很好,你看我那里还有一些当归,你给林姑娘送去就是。”平儿一愣。凤姐道:“什么话都别说,快快送去。告诉林姑娘,这可是现在最好的方子了。”平儿疑惑的拿着当归走了出去,凤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