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痛 第七章:漂亮的涉毒女

作者 : 蝉鸣暮秋

今天是老妈回稠州的日子。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说老妈我想你了。我来瀔水接你回稠州,怎样?老妈说今天你怎么这么好呀。有什么事想求老妈了吧?行,你来吧。

求你?傻老妈,女儿都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呢。

老妈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本来公司有车送她回稠州,但既然我想接她,那她就回掉公司的派车好了。不过晚上可能还有个应酬,外地有客商来。每次这样的饭局,老总都让她陪。或许时间会晚一点。我说没关系,如果我来瀔水早了,我去看看小表哥。

我与单位打了个招呼,说明天家里有事,调休一天。

下班后我回了“阳光绿洲湾”。换下警服,我套了件淡黄色的羽绒衣。肚子觉得有点饿,我去婺城花园开车拐到阳光路喝了碗稀饭,外加一只“永康肉麦饼”。

车到瀔水时,天刚刚擦黑。我拨通了老妈的手机。老妈说她在“满江红”大酒店。让我上去包厢找她。我打开了智能手机里的谷歌地图。酒店在溪西。又是兰荫路。那地我太熟了,都走了好几回。只是我都没注意到那个什么“满江红”大酒店。我告诉老妈,她什么时候结束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去接她,现在我先去小表哥那。

我并没有去医院,径直开车到了市府广场。我想先去瞧瞧那时尚的小老板。

我怎么会对他感兴趣?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广场里已经很热闹了。小老板的沙画摊生意也不错。只是我没见到他,只有小莉一个人在忙活着。

我近上前去。小莉见了我,嫣然一笑。

今天就你一人在呀。我装作得很随便的样子问她。

小莉打了个哈欠,说老板方便去了。呶,来了呢。

我扭头一看,天!

这是他吗?

今天的他又是一种风格:头戴有舌的呢制帽,并很随意地歪斜着;身穿浅灰色的旧西服,邹巴巴的,没系领带;里面穿着V领羊毛衫,光秃秃的让人看着都冷。牛仔裤,旅游鞋。身上斜挎着一只黑色的单肩包,带子很长,拖在上一颠一颠的,极像我们小区门前拉着推车卖苹果的小贩。我暗暗吃惊,三次见到他三次不同的装扮,此老兄真乃神人也!

我很佩服,佩服他的“神奇”。每次见到他,都能给我一个“全新的感觉”。

他并没有见到我,在一个年轻的少妇面前,他停住脚步,滔滔地在说着什么。肯定,又在做他的那个什么“调查”了。

你男朋友真有趣。我说。小莉就站在我的面前。

是的,我们杨总就是这样。小莉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小莉并不清楚我指的“有趣”是什么。但她的那声“杨总”让我感到十分好笑。杨总?也是的,“广场沙画摊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这小子,官还做得挺大。

不过我没笑出声来。说心里话,我挺欣赏小莉他们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杨总?不错,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总有一天他的沙画摊能够做强做大。

小莉又打了个哈欠。那神情,似乎有些无奈。

不好,我的心里一惊。职业的敏感促使我多看了小莉几眼。小莉很漂亮,身材适中,五官清秀。但略施粉黛的脸上分明显露出让人不易觉察的苍白。而她的哈欠也绝不是因睡眠不足之故。难道,小莉涉毒?

在戒毒所工作几年,我对这样的哈欠太熟悉了。所里有好几个“毒雏”都是这样。吸毒时间不长而已对毒品产生了轻微的依赖,就是这般的表现。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我对此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我不敢有什么行动,要是弄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更何况抓捕涉毒人员也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一个摆地摊的也吸毒?这让我不敢相信。就在我观察着小莉的那一小会,她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而且每次都故意回避着不让杨总看见。我在想:如若小莉真的吸食毒品,那杨总肯定不知情。

小莉被我看得很不自然,略显不安地走开了。而这时,老妈的电话也来了。

带着疑惑,我开车驶向“满江红”。

还没到“满江红”大酒店,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街边的老妈。

路灯下的老妈孤零零地站着。应该很冷吧?客人们都已走了?见此情景,我不由地在心底怨恨起她的那位“年轻的总经理”来:你年纪轻轻的不出来应酬,让我老妈这个半老太婆替你陪笑脸受罪,你何心于忍?

我知道,在如今的生意场上,应酬业务单位,通常都是一个被俯视的角色。我可怜的老妈。

我停车在了老妈的面前。钻进车来,老妈深叹了口气。

我问老妈冷吗,老妈说有点。

我没再说话。老妈能喝点酒,但量不大。显然,她今天喝得有点多了。因为我眼前的是一个脸色微红略显疲惫的老妈。

开车回稠州了。我们许久没说话。过了瀔水的横山大桥,老妈终于开口了。她说小嬿你不是说很想我吗,怎么见到我又没话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在心里道:是的,我有心事,可是老妈,我该怎样启口呢?我不知道如何与您说呀。

替领导开车,还是少开口吧,安全第一。我勉强地开了句玩笑。但我知道,我的这句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老妈说也是,先好好开车,晚上更得小心。我也有点累了。有话回家说,我先打个瞌睡。

我扭头看了一眼老妈。她说这话时已经在闭目养神了。觉得有许多话想和老妈说,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真的好矛盾。

那两个白色的烟头又浮现在我的眼前。老爸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吗?说心里话,我不相信,也不想相信,更不敢相信。或许,是小徐抽的?应该不会。那是“女士烟”呀,再说据我所知小徐并不抽烟。我也曾经打电话给小徐。他说中午陈叔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老爸带女人来过我的房间,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关键是,这是个怎样的女人。

我也曾想打个电话给老爸,委婉地用话去套他,或从侧面给他一个提醒。可最终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哪怕是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我有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老爸,但他这样做,对得起老妈吗?我实在不忍捅破这层纸,不想让老爸难堪。

经常听人说做人要大度。不错,这一点我很赞同。做人,就应该学学弥勒。我家有一个瓷质的“大肚弥勒佛”。那是我小时候老爸送我的储蓄罐,我一直珍藏着,到现在还摆放在我稠州“大都国际名苑”家的房间里。小时候我对“大肚弥勒”的理解是大肚能容,容尽天下硬币。如今,我的理解早已深化为“大肚能容,容尽天下难容之事”。然而毕竟,我不是弥勒佛。能容?难容?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管,但我真的很替我老妈感到不平。

老妈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让我很吃惊。我知道以前老妈睡觉从不打鼾。当然,今天老妈的鼾声并不一定是什么病。从医学角度来说,人累了。就有可能睡觉时会打鼾。

老妈,或许你真的该“下岗”回家调理调理了。

下高速后,老妈欠了欠身。

到上溪了——她嘀咕了一句。

真想调回稠州——我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真的吗?老妈听见了我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问我。

我勉强地一笑:有条件的。

老妈笑逐颜开,坐正了身子,说只要我和你爸能做到,就一定满足你的要求。我说我的条件是老妈你也回稠州,要么在家呆着要么到老爸的公司去。不许再出来。

听了我的话。老妈泄气了。说小嬿你还是不理解老妈。

是的。老妈,我不理解你,也不理解老爸,不理解我的那杯“苦咖啡”,也不理解瀔水市府广场的那个“小老板”。还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小徐。这个世界上,让我不理解的人和事真的是太多太多。

老妈叹了口气,说两年吧,两年以后我回稠州。

我没有应声。我知道,我说不动老妈。或许,我唯有等待时机。

到车稠州市区。老妈说往化工路,去一下“香奈尔”。天冷了给你老爸买套内衣。从“香奈尔”回到“大都”的家,老爸却不在。老妈说如果你爸知道你今天回来就肯定不会出去应酬了。

我从老妈的话音里听出来,老爸晚上的应酬很多。而经常老妈从瀔水回稠州的家,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难道,这一切是真的吗?难道,老妈已经觉察并默认了?

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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