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那皇甫澈?”轩辕珏想起那日自己一时兴起,捡了她丢掉的画纸来看,竟是发现,画上的那人会是皇甫澈。
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那一刻他很生气。
她明明一直避着那皇甫澈,一直不肯给他侍寝,却为何,她思念画出的,竟还是他!
“他是我名义上的夫君,除了他,我还能爱谁?”短暂的呆怔后,苏若情总算冷静了下来。尽管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发的什么疯,她却明白,自己早已失了爱的资格。
即便那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可她,又能爱吗?
“还有我!”强硬的一声低吼,同时惊到了床上的二人。
世界刹时清静了许多,连那殿下偶尔唧啾的虫鸣,也一瞬间静止。
整个天地,安静得只闻二人有如雷动的心跳声,震得苏若情耳朵几乎要聋了。
轩辕珏突然松了手,好像被什么生生烫到一般,默默地盯着眼前一脸惊骇的女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慌的深沉气息。
良久,他都未曾言语,一扫先前的玩世不恭与突然暴怒,沉默得让人心慌。
苏若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他那声霸道低吼吼得失了心魂,不敢置信,那样的话,怎会出自他的口。
“你……”半晌,终是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她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地开了声:“你,怎么了?”
他的反应太过诡异,仿佛中了邪般,原本还霸气十足的人,忽然便不动不言,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突然的让人心生寒意。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轩辕珏,同样被自己方才吼出的那句话震到。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自己自从看到那幅画后,便成日里心浮气燥,烦乱不安。
又为何,白日里见着她扭伤到脚,会那样的不舍,不顾一切地上前去帮她。
他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下午看到她的眼里竟然只盛着那个皇甫澈的时候,心底的怒气到底从何而来。
苏若情……
原来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竟不知何时占据了自己的心,让素来眼高于顶的他,动了不该动的情。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俊眸猛然一收,轩辕珏忽地翻身下床,如同一只迅捷的猎犳一样,疾速掠身出门,让苏若情身心一骇,除了看到那悠悠摇晃的珠帘,根本不见了他的踪影。
刹时,整个房中一片死寂,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境般,从来不曾发生。
一阵微风吹起床上烟帐纱,隐隐的飘忽,夹杂着四周残余的龙涎气息,才让好不容易回神的苏若情确信,方才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子,确是轩辕珏。
***
次日清晨,淅淅沥沥的细雨打湿了窗前娇花,紫娟掀帘进来之后,发现小主依旧熟睡,竟是连下雨了也不知,窗户都不曾关上。
轻手上前关了窗,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主,紫娟想起小主昨夜心思重重,定是不曾睡好。
摇了摇头,她小心替其掖好了被子,复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古逸辰来的时候,苏若情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眼圈还有着隐隐青色。
紫娟忙替古太医挂好雨伞,又麻利地打了水匆匆钻进厢房,低禀道:“小主,古太医来了。”
“呃,现在什么时辰了?”苏若情眼眸一清,伸手接过紫娟递来的毛巾,望了望窗外,才发现,似乎外面下起雨来了。
紫娟一边忙乎着替其梳妆,一边应道:“快至巳时了,奴婢看你睡得沉,便不曾叫醒你。”
“哦!”苏若情微微讶异,不想都巳时了,怪不得古太医这会子过来,她都几乎忘了,那人昨天吩咐了古太医负责自己的脚伤。
动了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脚腕,忍不住无声一笑,抬头对着帘外候着的男子请道:“古太医请进来吧,若情失礼,让太医久等了。”
珠帘一拢,古逸辰修长的身影随之迈了进来,俊眸一扫床上一脸歉然的女子,他身形微俯,恭敬道:“苏才人不必客气,微臣也刚至不久,谈不上久等。”
随后,他便一如既往地轻步来到床前,对着苏若情微一施礼,伸手凝目察看起她的伤势来。
但觉一阵清凉的温度轻轻覆上自己脚腕,带来的异样感觉,让苏若情忍不住脚底一颤,却使得床前的男子俊眸微抬,问道:“还痛吗?”
“不是。”面色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丝红晕,苏若情忙快速地摇摇头,极不适应陌生男子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
古逸辰俊眉微敛,看着眼前娇羞无比的女子,忽然心生了厌恶。
原本他还以为她是有些不同的一个女子,却不想,她也与这宫中的所有女子一样,为了争宠,不惜用尽手段。
身为妃嫔,也许争宠并没有错,可是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要作践伤害的人,那在未来的日子,怎
么可能不去伤害其他阻挡她前途的人?
纵使她看似清纯无辜,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一点也无辜。
“咝——”一记微重的按点,让苏若情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有些难受地想要抽回脚,却被古逸辰牢牢地握在手中,头也不抬道:“小主请忍着点,微臣正在替小主按摩穴位。小主的脚腕还未消肿,适当的按磨,可以加促血液循环,小主还请忍着些!”
“哦,我没事,辛苦古太医了!”微白着脸扯唇一笑,苏若情根本不知眼前男子的心中所想,只觉着自己本就不严重的一个扭伤,却要劳烦宫中太医冒雨替自己诊治,实在过意不去。
何况她已经知道,此人身份特殊,不仅身为艳妃表哥,还是太医局院史之子,在宫中地位高于寻常的太医。
让其替自己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诊治,实在是屈就他了。
----------------
一更上,稍后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