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丝棉被下光滑的身体,变的有些燥动起来,她用手着按摩着自己的胸部,做了些胸部提升的手法,然后慢慢下移,加力度摩月复,近两年来腰身粗了些,她睡前习惯按摩下自己,她不想自己的身体因为没有**而过早衰老。
她的思绪却又回到了那次南京回来之后……海棠分配到了羽毛厂上班,那是个专门做些羽绒被、羽绒服的单位,第一个月是学徒工资60元,从第二个月开始计件工资,她第二个月工资只拿了58元,当时的生活费每月就得80多元,这样的入不敷出,让她陷入困境。招待所上班时每月还能拿一百二十多块钱呢,相比之下,就会觉得生活一下日很拮据,学了一年的手艺,却只能赚这点钱,她也感到很羞愧。
后来,她又在同学的介绍下换到一家小的服装厂,但由于操作还是不太熟练,工资仍没长进。她泄气了,跑回乡下,怎么也不去服装厂了,想让母亲帮她在乡下再拜个裁缝师傅继续学习,但母亲说像她这样的性格,是会和乡下的缝纫师傅合不来的,乡下学徒都是要帮师傅家做很多家务的。海棠也没有再坚持,估计自己也是做不来那些事,便按母亲的意思和表妹学着绣花,绣的好的也能弄一百多块钱一个月呢。
表妹从小和海棠的感情就好,把自己懂的全教她了。可惜现在表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自杀了,海棠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她,也只能祈祷表妹能去天堂,也许天堂真的会很快乐。海棠悟性不错,学得很快,一个多月就学了所有的针法,像什么绣品“八仙过海”之类已经可以单独操作了,加上妈妈也懂些“梅兰竹菊”之类的,她也算是又学了一技之长了。海棠也终究是没有在湘绣上挣到钱了,绣品一般都是妈妈从外面接回来,绣好后又由妈妈去送货兑钱,反正那时在家吃喝,也不愁伙食费的问题。
女大当嫁,妈妈开始张罗着海棠的终身大事。那场相亲不像想象的那么拘谨,父母都说这个叫陈志宏的小伙子比女儿长得好看些,而且他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家里开了个湘绣厂。于是,海棠便跟着陈志宏去他家看看情况,那是一个乡下小镇,他家的房子还是地主时期遗留下来的老房子,祖上就是开绣铺的,他的父母看起来很朴素,对海棠的到来热情接待。晚上镇上有露天电影看,志宏带去了,看完电影回来的路上,海棠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你人很好,但是这样偏僻的地方我不想来,我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陈志宏说这里会变好的,他家也在镇上买了地皮,会重新建楼房。回到他家后,他的妈妈为海棠安排好了床,在放蚊帐。海棠上了床,没想到陈志宏也跟着上来了,她小声地叫他下去,可他怎么也不下去,说他不会动她的身子的。第二天起床后,陈志宏的爸爸说计划生育管的很紧,海棠听了,冷静地对他爸说:“我会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
过了几个月,陈志宏的父母说家里忙不过来,叫海棠去他家帮忙,她便住到了那简陋的家。海棠不会做饭菜,就帮着她母亲洗衣扫地,之后再帮着配湘绣用的丝线。陈志宏每天要临摹画到湘绣缎面上,这是一家班子的湘绣厂,从进货到出货全是一家人操作。每天事情很多,累也算不了什么,可海棠的手头却是一分钱零用钱也没有,她平时拿惯了工资,这样的日子很不习惯。陈志宏对她还不错,总是什么事都依着她,可他用钱也是要向父母要才有。海棠没有像其他的乡下女孩一样要求办隆重的的婚礼,她觉得那样很俗套,只是和陈志宏照了一套结婚照,也没有要求什么金银首饰,她不喜欢黄金的黄色,当然那时她还不知道有铂金。照结婚照的时候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她一直想生一个男孩子,觉得自己的五官更适合男孩子的相貌,生个女孩会不怎么秀气。
她如愿生下了一个男婴,儿子呱呱落地的那一刻,桔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儿子粉女敕的、红嘟嘟的小脸上,在那挂着“荒村茅舍”刺绣的简陋房子里,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子出生的那晚很安静,静静地睡在外婆送来的摇蓝里,婆婆给他喂了一点红糠水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喂食物。海棠产后一小时便自己下了床,先拉了一泡尿,然后找些水擦洗了一子,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试着给儿子喂了第一口女乃水,听妈妈说,这第一口黄黄的女乃水最养人,当儿子那小嘴吸住她的**时候,她终于完成了一个女人最神圣的使命。
公公的性格很霸道,在给儿子起名字这事上就充分地表露出来了,他对抱着外孙的外婆说:“您外孙的名字在没出世时就起好了,叫礼义,礼义廉耻中的两字,早就刻到四代同堂的墓碑上去了。”外婆说:“幸好是个男孩,要不这名字就用不上了。”这起名字的事一直让海棠耿耿于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自已给他起名字,感觉很荒唐。
刚出生的礼义比一般的孩子吵事,夜间总是哭闹,海棠每天的睡眠很少,人也很消瘦,但女乃水还有。婆婆有事没事也喜欢来抱孙子,但是小女圭女圭喜欢流口水,婆婆总是随意地用围兜给他擦拭,她比较爱卫生,不喜欢这种脏乱的带小孩子方式,尽管自己很累,也不想让婆婆接手,她总是把儿子弄得很干净,希望儿子漂亮可爱。但婆婆家却认为小孩子也不要嫁人,没有必要弄得那么整洁漂亮,婆婆那个年代带小孩子可只要不冻着就可以,两代人的思想不能统一,代沟让海棠感觉很苦恼,越来越觉得生活没有了乐趣。
带小孩子是件辛苦的事,对于初为人母的海棠来说,真是累极了,加上晚上儿子睡不安稳,更觉疲倦,有时晚上想丈夫帮着带一下,可丈夫却说自己又没女乃水给儿子吃,帮不上手。丈夫的不体贴让她也很失望,加上志宏喜欢打点小麻将,更让从不打麻将的海棠心生不满,夫妻间开始有了吵闹。逢年过节回娘家,婆家人也不高兴,不光是送的礼品很普通,还不高兴海棠带着儿子回娘家,说是会冻坏小孙子的女敕骨头。娘家人都认为她找了个富裕的婆家,那些薄礼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丈夫吵架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年夜饭后,海棠在等着志宏来抱孩子,她也好有时间洗把脸、洗下脚什么的。可等来等去不见他的人影过来,再去看时,他已经坐在麻将桌上了,她很不高兴,婚前就说好不打麻将的,她从小就听伯父讲“强盗出于赌博。”更是看不起打麻将的人。也看到过姐姐和姐夫为了打麻将争吵的事,她可不想自己找个喜欢打麻将的老公。当志宏来抱儿子的时候,海棠便说了他几句,他却野蛮地踢了她一脚,这一脚却惹火了这个娇气的女人,从小在家里就是宝贝女的她,哪里受得了丈夫如此的蛮横无理,她拿起洗脚水便倒向志宏,这个死男人这时却把三个月大的儿子挡在了前面,看着淋湿了一身的儿子,海棠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惊慌地跑出了那个家门。大年三十晚上乡下的小道上又冷又黑,她不知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偶尔冲上夜空的花炮给她带来了一些光亮。她模索着走上了公路,公路上的车也很少,那个年代还没有手机电话,但公路上的花炮却很多,炸得本来就害怕花炮的她迈不开脚步……她心酸了,流泪了,在这个落后的小镇上,她没了亲人的关怀,这过年的喜悦怎么也与她联系不上。
儿子在一天天的长大,眼看着到了断女乃的年龄。海棠一直吃不惯婆家的饭菜,婆家人喜欢吃鱼,那些小鱼刺很多,吃起来太费时间,她总是用些汤来泡饭,儿子则被婆婆喂得满嘴的油汤,她那次都急着把儿子身上洗干净,便没有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那天,婆婆冲上楼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她说:“要是今天没人收拾碗筷,我是一个下午也不会去管的。”她记得婆婆是亲口当着客人的面让她不用洗碗筷的,现在又这样对自己发火,很是不悦,也不知用什么话来表达心中的委屈,她从小就没和人吵过架,便说道:“你不要这样两面三刀好不好?”她恨婆婆表面上表现对自己好,却为这样的小事又在计较着,自己的亲妈可从不会这样,更何况她也没有闲着,在哄儿子午睡。这时的志宏却怪她不尊重她的母亲,又用脚踢了她一脚,不该她回了婆婆的话。海棠愤怒了,像个好斗的狮子,拿起桌上的剪刀丢向了志宏。她内心不容许丈夫打她……晚上,公公召开家庭会议,冷冷地说:“要是今天你手上拿的是一把刀,你不就是一把刀砍过去了吗?”海棠回答:“就是”。公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倒了桌上点着的蜡烛:“这样没有家教,我要让你的父母来评理,要不,你们分开过。”这一巴掌,像打在了海棠脸上般地伤了她的自尊,她选择了分开,公公却又说家里没有什么好分的,连一个碗也没分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