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的这几句话说下来,师傅的额头上布满了虚汗,柳爷的话未完,师傅已瘫软在地。
妙云与兆平一边一个将师傅自地上搀起来,柳爷远远站着,悠悠道:“难为你的一番心思了,唉,若贝勒爷在,这事儿兴许还有些希望。”
妙云忙问:“那贝勒爷几时回来?”
兆平插嘴道:“老佛爷大寿贝勒爷能不回来?”
柳爷‘哎呀’一声,大步跨过来,朝着兆平的光脑袋上模上几下,赞道:“小子,你脑瓜子还挺伶俐的,亏了你提醒,不然我还在这儿傻等着贝勒爷自己个儿回来呢,我现在就去打听贝勒爷几时回来,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难得柳爷夸赞兆平,兆平在大家的注视下,羞红了脸,手挡在眼前,不停的抚模额头。
如此这般,妙云和师傅以及尚喜班的上下,都在焦急的等着柳爷的好消息。
师傅自叹命运多舛,唉声叹气。
整个尚喜班毫无生机,柳爷这一去就去了三天,而距离老佛爷的大寿也只剩下不到七天的时间了。
人人翘首以待,妙云在等待能进宫演出的同时,还在等着薛祥礼。
董小玉也在这个时候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与烦躁,兆平说那是她害怕了。
后来妙云陆陆续续又从兆平的口里得知了老佛爷不在颐和园做寿的诸多原因,多半是因为朝廷上竟然有人提出,停止为老佛爷修缮颐和园,停办景点,将一应费用全部用作军费。兆平还说:老佛爷当时大怒,说了一句话‘今日令吾不欢者,吾亦将令彼终生不欢’,朝野上下重重施加压力,老佛爷无奈才改为在宁寿宫做寿。
妙云不知道兆平为何知道这么多,还清楚这诸多细节,妙云没问,兆平自然也没有明说。
就在距离老佛爷六十寿诞还有三天的时候,柳爷终于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封赤金描红的请柬,他将函上的内容一字一字的念给大家听,繁文复杂,所有听的云里雾里,但意思确是明白的,为了老佛爷的六十大寿,皇上特意邀请京中有名的戏班,进宫,搭建流水戏台,连唱三天。
尚喜班空前的一心起来,互相热烈拥抱,有几位还跑过来向师傅道喜,嘱咐师傅万一成了角儿不可忘了她们。
柳爷与董小玉相视而笑,董小玉如释重负。
柳爷晚饭过后又将董小玉与师傅唤进房内,细细交待进宫的一应注意细则,董小玉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师傅相比下要紧张许多。
第二天,宫里来人送了许多精美织锦戏装,这些戏装与上台时候所穿的并不一样,花色更加艳丽,样式简单一些,柳爷说这是朝见的时候让穿的,并且只穿那么一会儿。
妙云分到一件紫红色滚粉边儿芍药对襟长褂,肃静大气,略微有些大,低到脚踝。
师傅的衣服是件紫红色苏锦广袖,大方贵气许多,同是绣满了芍药,师傅衣服上的芍药花比妙云衣服上的要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