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随着警察狼一样的尖叫声“胡涂,出来!”,我心里一紧,便走出了监狱,被铐上了手铐后押出了看守所大门。
沿着一条走廊,进入了审讯室。审讯桌前是两名警察,旁边是一名女警,负责此次审问的笔录。
由于冬至时节,室外比较暗,室内照着灯,那白炽灯泡亮着昏黄的灯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气氛是有些紧张。
押我的警察打开我的手铐,示意我坐在审讯桌前的椅子上。提审我是一位中年警察,姓陶,身材魁梧,身高一米八几,他有一头极漂亮的头发和一双机警而又冷酷的眼睛。那方方正正的脸膛,仿佛就永远和笑容无缘似的,显得异常严峻。
开始,陶警官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冷若冰霜的脸看不到半点关怀,开始问:“叫什么名字?”
“胡涂。”
“职业?”
“实习生。”
“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盯着我,大概有一分钟,最后笑了,那笑如魔鬼一样的笑容,他慢腾腾地问:“你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啊?”
“我实话实说,我除了参与赌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你以为你就是赌博这么简单吗?”陶警官显得很冷,“你还想想,你犯过什么?”
虽然老鼠眼给我说了很多,不能说实话,但我确实也没有犯过大的事,几个月前被那老男人江总打得死里逃生,我不外乎与阿玲有爱昧关系,那也只是不道德,再说阿玲也不是他妻子,我也并没有触犯法律。
我又分析,江总也不会这么傻,即使打听到我并没有死,也不可能去告官我勾他的情人啊!
“除了赌博,我真的没有做过别的。”我抬起头,显得非常有抵气,大声说。
陶警官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说:“我也不想磨蹭,你不说实话,你只有一条路了!”
他旁边的瘦警官也在帮腔说:“胡涂,你不要装糊涂了,你犯的我们都有材料!”
旁边的女警官却没有说话,那涂脂抹粉的张脸在白炽灯下显得不是那么匀称。她记录的笔记已是满满一篇。
“我真的没犯什么!你们不要凭空捏造,知道造成冤案对你们的后果会是什么?”我简直不堪忍受了,站起来指着他们说。
“放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陶警官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道。
“年轻人,不要激动。”瘦警官显得很客气,示意我坐下。
陶警官猛吸一口香烟,又板着面孔问道:“你认识温加丽吗?”
温加丽?在我脑子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翻王倒海也想不起这个名,是不是温姐呢,大家都叫她温姐,我不知道她名字,但我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认识王兴儿吗?。”
“认识。”
“在哪里认识的?”
我知道这些关键部分不能瞒警方,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举报人应该是输了钱不服气,以外面赌客打斗杀人为借口,让警方顺藤模瓜抓到我和王兴儿及温姐。但王兴儿曾给我说过,我们合伙赌骗,无论警方怎么问都不要说出来,只能说我是普通的赌客,否则我们会判刑。再说这杀人案,与我们无关,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承认到赌场去过,认识王兴儿就行了。
“我与他是同学。”
“这样就合伙开开赌场?”
“我只是一个赌客,我没有开赌场。”我说。
“王兴儿与温加丽都承认了与你合伙开赌场,并一起诈赌客的钱,你还不承认。”陶警官满有把握地说。
哈哈,看来他们警局也是用诈的手段来让我招供,如果王兴儿真的说我与他合伙以出千的方式骗赌客,但事实我并没有与他开赌场啊!这明显是诈。
“不可能!我只是一个小赌客,我哪有实力与他们开赌场呢,呵呵,他们分明是咬我!”
“你参与赌博多长时间了?”
“半个月了。”
“你们合伙赢了多少钱?”
“我没有赢钱,我输了两万多。”
“那现场抓到的二十多万又怎么说?”
“是那香港人从别的赌客那儿赢的。”
这纯是谎言,那二十万是我前两回合放出故意让那香港尝甜头,我相信他们警方不可能会了解到香港人只从我那儿赢的。
陶警官他向前俯,两眼炯炯有神,突然提高声调:“你只有赌钱那么简单吗?”
我不可能坦白我和王兴儿是他们一起骗赌客,况且如果我们出千身份暴露,这涉及到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了,还有温姐老板,到时无法收场。
我答道:“是的,就这么简单,我们就是赌了一会儿钱。”
他突然大笑起来:“如果只是小小的赌博,你会被请到这里来吗?”
我开始装傻:“你的意思是我们大赌了?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我一不是富商,二不是职业赌徒……”
“我们这儿不听你发誓,我们需要的是你好好配合。”
“我不是什么都说了吗?”
“难道骗赌你没参与?难道杀人也不关你的事?”陶警官开始恼羞成怒了。
“这些都不关我事。”
陶警官又哗地站起来,指着我说:“我们掌握了你这次的一切材料,昨晚审讯王兴儿与温加丽一个通宵,他们什么都说了,你还撑着!”
我又在想,难道王兴儿与温姐真的会说出我们共同骗赌吗?他王兴儿上次提成可也上了好几百万,而她温姐也是上千万,我这个亲自出千的赌客才实实在在的得了四百万。他们是傻子也不会把这些钱双手供出,而一无所有的蹲在牢房里苦苦等几年。
陶警官见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以为我默认了,讥笑着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没有合伙骗人,我更没有参与杀人!”我也不示弱了。
这时,他对示意女警官开始收拾桌上的案宗,然后又对我说:“看来你需要在里面再好好反省反省,等你想起什么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我诚恳地点着头,说:“好,好,我需要反省,需要反思……”
他突然又补充一句:“另外,我提醒你,经过反思后你还不老实交待,我们进一步调查属实,法院不后从轻来判你的。如果你考虑清楚了,给我们说了,并检举了你的同伙,法院在给你量刑时会充分考虑这一点,说不定你会得到宽大处理。”
以前我就知道,这是提审套话,证明他此次不是收获颇丰就是一无所获。
我寻思,骗赌这事,即使王兴儿与温姐一口咬定我,我死也不会承认,我就说他们咬我的,再说,王兴儿与温姐不可能这样说,这一定是警方的用这种手段才能得到一个想不到的结果,可是我偏偏不吃他那一套。
我相信我很快就会重获自由。一般性赌博是不会判刑的,那杀人案跟我和王兴儿更没有关联,我们没做亏心事,谁也不怕。我相信,警方一定是抓错了人,或者温姐狗急跳墙一阵乱咬的。
在法律边缘游戏被误伤的几率很高,如果一旦发生重大案件,警方就会大面积撒网排查。神探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现实的警方更多的是走群众路线,先把所有的臭鱼烂虾一网打尽,然后挨个挨个寻找线索,再挨个挨个放回社会。经过如此大喜大悲的人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暗暗庆幸警方对自己网开一面,因为他们上都不干净。
我知道自己是上也不干净,但杀人安确实与我赌客无关,我也相信王兴儿与温姐为了他们自己利益,不可能咬我。这样警方不会再追究我什么就把我放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看不到光明。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放我出去的动静。
我渐渐不平静起来,我开始烦躁,我骂王兴儿,骂他冤枉我这好人,骂警察们窝囊废,我摇着铁门央求警方提审我,我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没有参与杀人,只参与赌博,你们只能依法惩罚我,不能凭白无故把我关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