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惹帝王 商后事主仆密谈

作者 : aoxuechengshuang

天将破晓,任洛岩却醒来了,她呆呆的看着青纱床帏上的精致花纹良久,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却惊愕的在床边看到了一身玄色绣五爪金龙龙袍的帝王,她哽了哽声音,皇帝的眉宇间明显带着疲惫,可他却没有上床来也未离开,她知道他这是不放心她,也是怕吵着了她。

尽管任洛岩极力小心,可她翻身动作还是惊醒了皇帝,一睁眼就看到任洛岩怔怔然的看他,不由笑了,“醒了?”任洛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他,眼里的泪水纷纷涌了出来,皇帝眉宇微皱,上床将她抱进怀里问,“怎么哭了?”

任洛岩揪着他的衣裳,一个劲儿的摇头,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皇帝叹息,“那贱婢也是罪有应得,您又何必为了她这般自苦,”轻轻拭去任洛岩脸上的泪珠儿,低头吻了吻她苍白的面颊,“还困吗?要不要在歇会?太医说你这是动了胎气,可千万了不得,你也真是,偏生要拖到今日再来收拾,朕听琬儿那丫头说你昨儿还喝了那下了药的汤药?可是实话?”

“我有外公给的解毒药粉无碍的,”任洛岩声音嘶哑地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意,“这才几年时间,她们就一个个的都走了,我瞧着心里难过。”

“她们害你,你还为她们难受?”皇帝板了板脸,“好了,别在瞎折腾自己了,小心肚里的皇儿抗议,待会喝了助眠的汤药再睡睡,朕也快要上朝了。”

“您陪了我一夜?”任洛岩看着皇帝眼底的青痕心疼的说,“我自个儿睡着不就好了,您怎么就……”

“谁让你一整夜都捉着朕的衣袖噩梦连连的,朕哪里放心。”皇帝无奈的说,这时任琬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像是没有看到皇帝在床上搂着任洛岩似地在床前跪下道,“娘娘请用药。”

任洛岩刚要去接,却被皇帝先一步拿走了,“这药检查过了没有?里面没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任琬低声道,“回皇上,这安胎药是奴婢亲手煎的,寸步未离过。”

“很好,你先下吧,待娘娘用完药你再叫曲集几个过来华清宫给朕更衣。”皇帝看了眼身上的衣物道。

“是,奴婢告退。”任琬退下了。

“就剩下她一个了……”任洛岩幽幽说着,皇帝却是不答理她,直接舀了一勺汤药往她唇上递,“哀极必伤,情深不寿,你是真准备不要这孩子了?”任洛岩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将药一口一口喝了,他们一个喂得精心,一个喝得配合,不到一会儿一小碗药酒落了肚,感觉上身子有了些暖意的任洛岩重新趴回皇帝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放了。

“怎么今儿个这么痴缠?”皇帝笑着将银碗搁在一旁,将任洛岩往怀里又紧搂了搂,“你现在身子重,朕就是想碰你也得忍住,你在这样,可别怪朕把持不住。”

任洛岩闻言怒了,“您能不能就别总想着这个?”

皇帝听着有趣,挑着她的下颚问,“嗯?朕想着哪个了?”

任洛岩粉脸涨的绯红,撇开了脸不说话了,可手依然紧紧的捉着皇帝,如同揪住了一段浮木。皇帝叹息着低头吻她,“颜儿,朕不会离

开你,永世不会离开。”任洛岩险险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他知道,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安,知道她心里的惶恐,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又说许久的体己话,外面传来任琬温婉的嗓音,“陛下,已经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任洛岩闻言从皇帝怀中出来,忙着下床,“我来给您更衣。”

皇帝将她按回床上,“朕刚不是和你说了吗?太医诊脉时说你动了胎气得担心养着,朕去偏殿换了衣服就离开了,你也要当心着点身子骨儿,别回了宫里就病歪歪的,瞧着朕心疼。”任洛岩只好不再动,看着皇帝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用锦被将她裹了个实严这才离开,皇帝离开后,她也感觉到了困意,于是又闭上了眼睛,昏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未正。

金色的阳光从朱红色的窗外挤了进来投射在她脸上慢慢让她清醒了过来,换了任琬等人过来给她梳洗,寝殿内气氛很凝重,宫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暗儿死了的消息,毕竟昨儿皇贵妃昏倒,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横着出来可都被人看在眼里。

给任洛岩梳头的任琬显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几次对着任洛岩欲言又止。

“有事你就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我瞧着也难受。”任洛岩说,“如果说是为了暗儿的亲人,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而皇上,我也会求了宽宥来,你就别担心了。”

“娘娘!”任琬扑通一声跪了,“奴婢求您看在暗儿好歹也侍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她一具全尸吧!”

“什么意思?”任洛岩一愣,示意其他宫婢退下,“你说暗儿怎么了?”

“昨儿晚上曲总管来了,他将暗儿的尸身要走了,奴婢不好劝着,眼下……眼下也不知情形如何了。”任琬昨儿晚上就想来找任洛岩了,可任洛岩那时候还昏着呢,皇上又连夜赶过来相陪,还发了好一顿火,她哪里还敢说。

“死者为大,曲总管也是心有郁气难消,他对宝儿爱若至宝却……”任洛岩叹息一声,“你拿了我的牌子去给曲总管瞧,对他说就是宝儿也不会愿着他这样伤身伤心的,而且……你可以将宝儿对他的心意也说了,这事儿,总归是对他不住。”

任琬惊愕地看着任洛岩,“娘娘,娘娘您怎么?”

“怎么知晓宝儿的心思?”任洛岩淡淡一笑,眼里闪过怀念,“宝儿刚来我这儿的时候,她曾经无意间告诉过我,她们那儿的习俗是若女子对男子有意就会给那男子做一双鞋,以表示情意,如果那男子接受了那双鞋且穿着来求取,那么,这婚事也就成了,你呀……终究是看不开。”

任琬惨笑,“早知今日奴婢绝不会……”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宝儿好,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家却想跟个残缺人,可你别瞧着宝儿平日里喜笑颜开没心没肺可心中却是最苦的,当年因着我的缘故害她瘸了一条腿我就很不好过,后来好幸好了,可这心思却是益发的沉了,更别说当年她之所以会来这宫里还是后母胁迫,父亲无能,”任洛岩见任琬细心聆听也是心中一缓,“这曲总管虽然说与平常男子迥异,但对宝儿却是一颗实打实真心,宝儿丫头别瞧着外表憨实,实际上聪明着呢。”

想起当年她幽居小院宝儿千难万苦的跑来给她送信,她也是眼圈一红,“这内宦别瞧着说话声音像女子,行走妖娆,可真心实意的却也不少,前不久我就听说了个故事,先皇身边侍候的那位鱼公公不是得了太后赐婚给了他一个宫女做妻子吗?两人还抱养了个孩儿,那宫女身子骨不争气,才半年就去了,可鱼公公就是去皇陵给先皇守陵,这宫女的牌位却还是时刻抱在怀里揽在身上的,你将此事告诉曲总管,若他还有娶宝儿的心思,那宝儿也不至于成了那孤魂野鬼游荡无归啊,你以为她那懦弱的父亲和狠心的后娘会给她立个牌位吗?”

任琬连连点头,“这样想必曲总管的怨气也会减少些,而宝儿也算是有了个归宿。”

任洛岩点头道,“不错。”

“那奴婢这就过去。”任琬急忙道,她恨不得插着两对翅膀飞到曲集那儿去。

任洛岩轻轻点头,“早去早回,”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暗儿已经……尸身不全,那么,就全部合到化人厂化了,然后立个牌位吧。”

任琬顿了顿,她恭敬的对着任洛岩三跪九叩,“奴婢代暗儿谢娘娘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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