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琼与孟影睡至半夜,忽听有人大叫道“着火了!着火了!”,翻身一看四周一片红光,欲打开门窗却被人紧紧锁住,若在平日凭二人的轻功逃出火海不在话下,如今蓝琼身怀重孕,孟影又无法带走蓝琼。隔壁房中传来了打斗之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哭叫声,惊呼声,小孩的哭声、妇女的骂声……
蓝琼道:“大姐,逃生要紧,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孟影亦惊醒,看着外面的熊熊烈焰,道:“琼儿,咱们姐妹一场,我岂能抛下你不管。”言毕伸手抓住蓝琼的左手道:“你如今身子极重,不能运用内力,你将我抓牢了,我将你带出去。”
蓝琼摇头道:“我死了倒没什么,只是姐姐还有穆大哥与冰霜需要照顾,你快走吧!”蓝琼试着运力,竟发现体内一点真气,继续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孟影道:“你先在此呆着,我出去找人。”
孟影击开窗户从窗中跃出,只见旁边一个黑影闪过。“吴一剑!”
黑影回过头来望着孟影惊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孟影道:“这火是你放的?”
吴一剑道:“金陵王要杀侍卫马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屋内,门窗已经烧着,孟影怒道:“三妹在客栈,如今她身怀重孕你要她如何逃生?”
吴一剑道:“她在里面?”
孟影道:“快救她。”
蓝琼坐在屋中,几次想试着运力,但丝毫没有一点内力,烟雾越来越呛。
孟影从火海中奔了进来道:“三妹,快走!”
吴一剑从外面飞了进来拦腰抱住蓝琼飞出火海,刚飞出火海,身后“砰”一声巨响整个客栈塌了下来。
蓝琼闭紧双目道:“这客栈里连店家、住客少说也有二十余人,恐唯有我们得以生存。”
孟影道:“吴一剑,这等恶事你也能做。居然将每一个住客的门窗锁住,这不是要将他们活活烧死吗?”
火势甚大被风一吹倾向数十余丈外的马棚,孟影快奔起步,将马匹缰绳砍断。
蓝琼望着火海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能救你们!”言毕便昏了过去。
孟影奔过来一把脉惊道:“三妹,你可一定要撑住!”将蓝琼扶上马背直奔百花谷。
吴一剑跟在身后,孟影轻声问道:“三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中了如此深的剧毒……”
蓝琼缓缓睁开双眼哭道:“金陵王,你要害我,我将命给你便是,为何连累那么多无辜之人。”
回到百花谷,已近黎明。穆尘空听闻孟影归来,见蓝琼数日不见居然中了巨毒甚是不解。将蓝琼放入帐中,又请来郎中。
郎中一诊脉道:“夫人是中了武林之中的‘化骨散’,好在她内力深厚又常年服用各种补药,胎儿应该不会有危险。”
孟影忙道:“大夫,你快开些药吧。”
郎中道:“这胎儿已足八月,倘若现在出世应该不会有危险,夫人又重了巨毒,我唯有开两剂催生药物。”
蓝琼睁开双眼道:“没想到,我逃到百花谷来还是未能躲开金陵王的迫害。大姐,我不要紧,答应我一定要保住我月复中的孩子。”
孟影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但要保住这月复中孩子,更会保住你的性命。”
穆尘空与吴一剑走进书房,穆尘空听完吴一剑之言道:“如此说来,金陵王的目的是在迫害三妹?”
吴一剑道:“我明白他为何要我去杀马成,马成知道得太多,他怕太子殿下得知他处处陷害三妹之事传出,所以才要我杀马成、烧客栈,其实这些他又都另作安排让人事先锁住每间客房的门窗……”
穆尘空道:“一剑,你实在鲁莽事先也没有弄个明白,此事若传入武林,只怕迎客来客栈被害人家属都不会轻饶于你——”
话未说完吴一剑跪在地上道:“穆大哥,武林中人怎么看我向来不管,还请你千万别将此事告诉秋风,万一她有个什么想不开……”
穆尘空道:“你快起来,我现在的担心的也是秋风,她的性情太刚烈,如果知道你残害无辜定难饶你。你还是趁走赶回去,越快越好,迎来客栈离此剑主山庄得赶六日行程,你必须在三日之内赶回去,如此一来,武林中人自然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快走吧!”
吴一剑知道此事万难,但为了叶秋风他仍愿意一试。告别穆尘空乘上快马急奔而去。
冰霜今年只有四岁多,但她习武的天赋较好,从小便喜欢舞刀弄剑。正在园中习武,突然她惊异地大叫道:“桃花开了!”
如今正值冬季,哪里会有什么桃花开了,蓝琼正在纳闷,只听有几个侍女大惊道:“如今这时节怎么园中花儿都开了。连春季的兰花也开了……”
阵阵花香袭来。蓝琼心里暗道:如今是隆冬季节,怎么百花谷却如春季一般,百花竞相开放。想到孩子就在这两日便要出生,心里竟觉得对不住孩子,若非自己身中剧毒又何需让孩子这么早便出世,若不是郎中会开催生药方只怕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连孩子也性命难逃。
深夜,蓝琼只觉月复疼难忍,孟影陪在身边,蓝琼握住孟影的手道:“姐姐,我如今中了数种毒物,只怕命不久矣。姐姐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孟影道:“你讲!”
蓝琼道:“我患有怪病,就算不中此毒只怕在生孩子之后也会病亡。我若不幸早逝,望姐姐将孩子抚养成人,对外就说是你所生,直到她成人之后才可将身世告知于她。望她切不可为我报仇,金陵王再坏毕竟是她兄长之生父。他们兄妹之间倘若能够和睦相处便珍惜缘份,倘若李杰元与金陵王一般无耻不认也罢,就当我只生有她一人……”
孟影道:“妹妹,你怎么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个姑娘?”
蓝琼苦笑道:“我自然知道,两年前,玉贞公主曾告诉我,我会生下一个公主。这孩子命中注定自幼要在江湖长大,我亦不与天争,就让她生在江湖长在江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吧!”
孟影哭道:“三妹,你放心一会儿生下孩子你就会好的,你穆大哥正派人去寻解药……”
蓝琼道:“不用了!”言毕从怀中掏出一只玉佩道:“这叫晶莹雪,是殿下随身佩物,没什么可留给她的,就将这只玉佩留给她吧!”蓝琼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孟影想找接手婆,只见蓝琼睁开双眼道:“姐姐,不要叫任何人,就你陪着我吧。我可以撑下去的。你遣走所有的丫头吧,你让她们准备后世,就说我已经死了。”
孟影道:“不许胡说,你不是好好的吗?”蓝琼其实早在数月前就已经有了必死之心,只是因为月复中胎儿才强撑下来,回想这二十几年所经历的风雨,对人世早已经没有眷恋,生下这个月复中的女儿她便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世上一遭。她如此爱恋李豫但并没有得到真情回报,无论何时李豫始终真爱的唯有沈妃,而自己在失望中一天天也有了心死之感。“大姐,我死后,托你转告沈妃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见太子与适儿一面。就算我死也无憾了。孩子出世后,请大姐将这孩子的出生时辰及身体特征详细写出交与我母亲邱氏夫人与沈妃……”“大姐,这孩子取名雪莹.”
这样一直撑到天鸣,朝阳照入窗户,窗前的梅花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蓝琼运足气力,只听“哇!哇!”两声孩子出世了。
孟影将孩子包裹起来,回头再唤蓝琼“三妹,果真是姑娘!”
“三妹!三妹!”孟影将手放在鼻尖,不知何时蓝琼已经命丧黄泉,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蓝琼的手中还紧紧地抓住一块皇宫专用金牌。“三妹——”
穆尘空从外面回来,只听从内院传来孟影的哭声。“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道:“昨夜三姑娘毒发身亡了!”
穆尘空奔入房中,周围并无一人,还未开口孟影便道:“三妹早知自己会身亡,将所有的事都托付好了。你对外宣布就说我又生了位可爱的姑娘!”
穆尘空沉重地点头道:“我与再唱一出戏!”
孟影轻轻点头:“三妹不希望让外人知道,这孩子是她的骨血。我明白,她希望我将这孩子视为己出……”孟影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详细地告知穆尘空。
穆尘空点头应承,余后的数日里,二人小心地呵护着小雪莹,每日以蜂蜜、羊女乃喂之。小雪莹自从娘胎便身中剧毒,每日靠穆尘空夫妇输送真气,才能与毒性抗衡,勉强得以保命。
安葬完蓝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没有几个仇家,为防万一穆尘空夫妇先是给她建了个衣冠墓,尸首却停在地下秘室之中。
这天,穆尘空唤来竹儿对其道:“竹儿,你快去叫接生婆,夫人伤心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言毕二人退至自己的寝室之中,孟影装出呼叫之声,穆尘空在房中乱忙一阵。过了许久,竹儿来报道:“夫人,接生婆今日重病起不了身,让老爷看着自己接生。”
穆尘空又不让侍女进屋帮忙,过了许久,孟影在雪莹揪了一把,“哇——”一声哭了起来。
竹儿在房外喜道:“生了!生了!”
穆尘空故作惊喜道:“是个女儿,是个可爱的女儿!”
女婴一哭便急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股泌人的花香扑来,门外竟吸来数十只蝴蝶停在窗口,侍女们大惊道:“夫人生了这二姑娘,满谷的鲜花开了不说,还吸引这么多蝴蝶来。”
穆冰霜听闻自己有了位可爱的妹妹喜道:“以后我有妹妹了,有人陪我玩了。”
穆尘空替女婴一诊脉道:“真是可惜,这孩子体质很弱,看样子毒气又加重了一分……”
小雪莹这样的体质,孟影一直很担忧,可是为了保住蓝琼的血脉,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言毕抱过女婴运足内力,替孩子送入真气,送入真气后,女婴睁开大眼睛四处张望,那模样甚是可爱。
穆冰霜闯入房中,见到母亲怀中躺着位模样熟悉的小脸乐道:“娘,这是我妹妹吗?”
“夫人、老爷,门外有位道姑求见!”孟影正欲坐起身。
穆尘空道:“让我去吧!”
孟影拉住穆尘空道:“你让她进屋来说话!”
道姑走进内屋,见孟影手中捧着女婴,大惊:孟影虽然体形丰盈,似有身孕仔细一看还是能分辨出来,为何抱了个刚出世的婴孩。
孟影对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道姑还有话说。”
道姑一脸愧意道:“我是沈氏,听闻蓝衣女侠为了寻我已经命归黄泉了?”
孟影微笑着递过婴孩。
沈妃接过婴孩道:“她是蓝琼的女儿吗?”
孟影点头道:“蓝琼十天前已经过世了。”
沈妃的眼中愧意逾深。
孟影接着道:“她是为了找你才才来百花谷的。临终前要我告诉你,让你无论如何也要进宫见殿下与皇长孙一面,就算她死了也无憾了。”
沈妃仔细打量着女婴道:“我能收养这孩子吗?”
孟影摇头道:“三妹临终之前,要我将孩子养大成人,一定有她的苦衷,我怎么能够将她给你呢?”
沈妃站起身沉重地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孟影道:“我带你去!”说完从床上下来。
来到地下秘室。
沈妃轻轻地拉开蓝琼身上的白布,一张俊美脸庞出现在眼前心里惊道:是她。就是那个夜间救我的女子,原来她不是杨芙蓉而是蓝妃,这个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她竟代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如今又为寻我而死。她对孟影道:“我能将她送回京城吗?”
孟影道:“三妹一生经历无数磨难,尽管他深爱庄昭飞,可他却无情地弃她于不顾,人已经死了,就让她留在百花谷。”
沈妃道:“那我就将她的衣物带回京城,让殿下给她立个衣冠豖。”
孟影从衣厨中取出几件蓝琼一件艳丽的衣裙,沈妃沉默不语将蓝琼身上的旧衣换下。
一切就毕,沈妃抱着幼小的女婴内心竟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仿佛这孩子正是自己的骨肉一般,女婴乌黑的眼珠份外明亮。沈妃将孩子递与孟影道:“她叫什么名字?”
孟影回道:“雪莹!”
沈妃点头道:“很好听的名字!”
穆尘空将皇宫进出金牌递与沈妃道:“三妹临死手里一直抓着这只金牌,想必她是想告诉我要将这个交给你。这是小公主的出生时辰与体貌特征,还望你转交殿下,待这孩子十六岁后,我自会将身世相告,让她回宫与亲人相认……”
沈妃望着女婴又看看蓝琼心中升起沉重的负疚感,为了寻她,这个女婴一出世便没了母亲,蓝琼也因此命丧黄泉。
一路上,沈妃想了许多与丈夫、儿子见面的情景,几年前被安禄山所掳,幸亏小娟事先与自己换了衣裙,她着了村姑打扮才得以逃月兑。这几年间经历了许多事情,看淡了世间一切情缘,她才出家修道,未料蓝琼竟为了能使她夫妻团聚而丧命。她与庄昭飞的一见如故,知己情深,
她甚至常常在想庄昭飞是因为认识了她所以才放弃了蓝琼,而蓝琼却为了她放弃殿下,与蓝琼相比她自叹不及。如今蓝琼已死,她不知道自己以后命运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走了近半月,沈妃来到京城。令人将棺木放在一客栈后屋,自己先往皇宫走去。
李豫正在教李适剑法,高长春奔了过来道:“殿下,有喜事!”
李豫道:“什么喜事?”高长春从腰间拿出一封信道:“殿下,你看这个!”
李豫心道:好熟悉的字迹——珍珠!
拆开书信:“豫郎,分别数年,物是人非。明日中午,我在相国寺后院等你与适儿前来一会。珍珠笔”
李豫紧紧地抓住书信,高长春从怀中掏出李豫送与蓝妃的皇宫腰牌道:“殿下,还有这个!”李豫接过金牌道:“是琼儿找到她的?”
高长春不语,李适高兴道:“找到娘亲!太好了!蓝姨也该回来了!”
李豫道:“蓝妃出事了?”
高长春点头道:“沈妃娘娘说,蓝妃为了找她已经去世快一月了。”
李豫大惊手中的腰牌跌落地上:“她们两个都是我平生最爱的女人,为什么我只能够拥有一个?”
高长春道:“殿下,我已经差侍卫将蓝妃娘娘的遗物送往相国寺超渡亡魂了。”
李适道:“蓝姨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往后谁来教我剑法?”
高长春流泪道:“殿下、皇长孙节哀!”
李豫道:“适儿,去相国寺看你蓝姨!”
来到相国寺,蓝琼的棺木放在院中,周围坐满了僧人正诵着经文。
李豫对高长春道:“替我打开棺木!”几个侍卫奔上来打棺木,里面放着蓝琼临走时的衣物,望着遗物李豫竟说不出的伤悲。
李适扑在棺木大声哭道:“蓝姨!蓝姨!你答应过我待寻得娘亲之后一道回宫来看我,你怎么就死了……”
高长春抬头望着远处,站着位素衣道姑,那熟悉的面貌不正是沈妃吗。低声对李豫道:“殿下,沈娘娘在哪儿?”
李豫抬头望去,沈妃正远远地默默祈告。沈妃正欲躲开,但自己学武时间不长,轻功甚差,还未走远便被李豫一把抓住道:“珍珠,是你吗?”
沈妃打量着李豫道:“你爱蓝妃吗?”
李豫震住了道:“她知道我一直挂念着你才冒死到江湖寻你,你如今竟问出这样的话来。”
沈妃道:“蓝妃的气节、人品远在我之上,我何德何能拥有你对我的爱。这些年我早已心死,心无挂念,若非蓝妃临终遗言我自是不会回来见你一面……”
李豫惊道:“数年未见,你竟如此无情?”
沈妃道:“我对你早已没有情义,又哪里来的无情。蓝妃在临终前已经为你产下娇女,这是她托人代笔的书信——”
李豫松开手,李适奔了过来望着沈妃道:“你是我娘?”
沈妃点头道:“如今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李适道:“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难道一点也不挂念我与父王。”
沈妃走近李适,李适躲入李豫身后,沈妃道:“连自己亲生的孩儿都不认得我了,你何须怪我。这些年我独自一人经历多少风雨若非庄大侠处处照顾,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豫一听沈妃居然提及其他男人的名讳心中甚是生气道:“庄大侠是谁?”
沈妃道:“我的朋友!”
李豫惊异地望着沈妃,以前她从不任意将他人认作朋友,一个庄大侠在她心目之中竟然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三人走至相国寺后院。
沈妃道:“殿下,你我的夫妻缘份早已经尽了,如今面已见了我也该离开了。”
李豫看着沈妃愈加觉得如此陌生冷笑道:“琼儿为你而死,实在太不值得了!”
沈妃道:“这也是她的命该如此,也怨不得别人。”
李适听到此大声道:“你还是我亲娘吗?蓝姨为了让我们团聚不惜自己的性命,你竟如此讲话实在令人寒心!”
沈妃对李适的话先是一惊片刻道:“十六年后,你们找到小公主,一定要善待于她,我们欠她的实在太多。我该走了!”
转身飞上墙头,天色已暮,高长春道:“殿下,你为何不拦住沈妃?”
李豫道:“她的心早不在我们父子身上,拦她又有何用。随她去吧!从今往后我不再找她。”
沈妃听到李豫的话,心境很怪,是解月兑,是伤心,她自己也说不好,总之他说出后,倒是令沈妃惊异不下。
超渡三日后,李豫令人将蓝琼厚葬。李适经历这些之后越发地思念蓝琼,想她对自己的好,那种不求回报一片真心,常在他心中回绕,以往对母亲的思念也淡去了许多。
李豫与李适父子二人偶尔也会想起蓝琼,想到那个自幼便流落民间的女儿。公元761年唐肃宗驾崩,太子李豫继位,改国号宝应。次年,追封蓝琼为贵人,蓝琼遗失民间的女儿为楚阳公主。仍派人四处查访沈妃,登基三年内一直未封中宫,三年之后封独孤氏为皇后。
蓝琼去世之后,庄昭飞猛然回首隐隐中觉得欠她太多,从宫中带走李盛,取名李杰元。
岁月匆匆,五年后,庄昭飞带着义子李杰元第一次闯荡江湖,李杰元对于这些美丽的景色看不够尽管百草峡也是一个迷人的确地方。可是外面的世界似乎多了些什么,李杰元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外面就是好,有那多的人、那么多吃的、用的、看的……
走了不知多久,李杰元按纳不住道:“义父,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百花谷!”庄昭飞道“你一向目不无人,自以为是我义子,又学得绝世武功,就让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义父,听说百花谷谷与刀剑山庄的庄主是夫妻,而且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李杰元道。
庄昭飞道:“当今的武林有四大高手,龙王、剑王、刀王。”
李杰元道:“义父真是谦虚,近几年来武林中人不是称你叫医王吗?将你排于龙王之后……”
庄昭飞笑道:“那是江湖朋友抬爱,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郎中。”
经过兰花岭,庄昭飞对李杰元道:“杰元,我们上去看看!”
“义父,山那么高,上面有什么好的看的呢?”李杰元道。
庄昭飞不语往山上去,杰元紧紧地尾随其后,“还有多远?”李杰元抬头一望义父已经停下脚步来。
“师妹,今天我带着杰元来看你了。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我再来拜祭你!”庄昭飞低声道。
李杰元道:“义父,这里连一个墓碑也没有,她是谁呀?”
庄昭飞道:“将来你大了会知道她是谁。”
山下走来一行人。庄昭飞看了一眼道:“又是金陵王府的人。”
“义父,金陵王府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吗?”李杰元道。
“不是,是皇族!”庄昭飞道:“快走吧,在天黑之间我们得赶到刀剑山庄,今天是穆庄主四十寿辰。”
李杰元一路东瞧西看,看不够好山,瞧不尽各式人群。天渐渐暮下来,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里面四处挂历着红灯笼,隐约传来喜庆的乐声。二人进了村庄,仆人将他们领到大厅里,此时已经来函不少人。如今的穆尘空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大侠。
“庄大侠!”吴一剑见到庄昭飞。
庄昭飞道:“吴大侠!”
众人寒喧一阵各自坐下。
“吴大侠,听说最近江湖中成立了魔派,传闻是安贼之后?”有人道。
“魔派也没有人去过当然不得而知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还是武林人士团结才能对付啊!”庄昭飞道。
雪莹正与姐姐冰霜闲着无事,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孩坐在客厅里面。“妹妹,你去叫那个小哥哥来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冰霜道。
雪莹点头道:“我去!不过不可以告诉娘。”
雪莹悄悄溜进大厅,走近李杰元道:“哥哥!”
杰元回过头见到位小姑娘道:“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哥哥,我姐姐找你!”雪莹道。
庄昭飞回头看到雪莹一惊好面熟的小女孩,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哥哥,走吧!”雪莹拉住杰元的手道。
杰元望着庄昭飞,见义父点头应允,这才与雪莹一同离开座位。
一个老妈子走近道:“二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房写字去,给夫人知道了又会挨罚了。”
雪莹道:“肖婆婆,你不要告诉我娘,我就玩一会儿!”
老妇人见雪莹调皮可爱的样子低声道:“到后花园去玩,这几日庄里的人杂不要乱跑。”雪莹拉住杰元往后花园奔去。
来到后花园,冰霜低声对雪莹道:“妹妹,让他当老鼠。”
雪莹走近道:“哥哥,你当老鼠好不好?”
李杰元道:“好吧,那你们找我吧!”
冰霜道:“不是这样的。”
杰元模着头道:“我不是老鼠吗?”
“不对,是老鼠找花猫的嘛!”
“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老鼠自个寻上门送死的,我是老鼠当然是花猫来找我!”杰元道。
“游戏不是那样的,藏起来的才是猫嘛,花猫捉老鼠当然要藏起来!”雪莹道。
正在此时传来妇人说话的声音:“大姐,多年不见了。”一个妇人带着两个男孩。
“自从三妹离开人世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孟影道。
姐妹二人看到母亲不由躲在了假山后面,孟影走近假山后面,便道:“快出来吧,我可不想当老鼠。”
姐妹二人走了出来轻声唤道:“娘亲!”
少霆如今已有十几岁了,因调皮任性喜欢骑马从马背跌下来摔坏了左腿骨,如今走路一高一低,他望着这小姐妹二人笑道:“弟弟,这两个小姑娘长得好标致。”
叶秋风用手拧了一下。
“冰霜、雪莹,快过来见过二姨!”孟影道。
雪莹走近了道:“二姨好!”叶秋风见到雪莹似曾相识的感觉道:“这孩子长得极像一个人……”
不待叶秋风说完孟影道:“二妹,她们是我的女儿当然像我。”
少雷看着雪莹站住不动“娘,我想与她们玩一人儿。”
“那好,少霆跟她们一起玩罢。”叶秋风道。
几个小孩见母亲远去,高兴道:“我们玩什么好?”
肖婆婆走了过来对冰霜道:“大小姐,你该练功了;二小姐,你也回房练字了。”
穆冰霜灵机一动道:“要不咱们玩接石子,若我爹爹查我功课,我也好说。”
几个小孩各自找了一堆小石子,相互丢开。雪莹不会武功,就替他们找石子。雪莹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姐姐数着被接住的石子,“一个、两个、三个……三十……”话音一落“唉哟”大叫。
“你怎么了?”吴少雷道。
顿时间,便听雪莹的头部流出鲜红的血液,“她头出血了!”李杰元扭转身道:“冰霜,你妹妹受伤了。”
冰霜一看,见吴少雷站在一旁怒道:“你为什么砸我妹妹的头?”将他推出很远怒道:“有你这样的吗?专挑我妹妹砸,难道你们不知道她不会武功的吗?”
冰霜扶着雪莹道:“雪莹,你头还疼吗?”
雪莹道:“姐姐,我头好昏!”说着闭上双眼。
冰霜吓了一大跳,心更是紧张,这个妹妹索来体弱多病,全家人一向将她捧着身心中,“妹妹,你怎么了?”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告诉夫人!”杰元道。
少霆与弟弟四处找着母亲就是不见人影,来到大厅探出脑袋见吴一剑坐在大厅。
“爹!”吴少霆叫道。
吴一剑转身望着两个儿子道:“什么事?”
“爹、弟弟把二小姐的头给砸伤了,流了好多血,你快去看看吧!”少霆一讲完吴一剑站起身直奔后花园。
冰霜抱住妹妹大哭道:“我妹妹又没有惹你们,你们干吗砸伤她头呀,出了这么多血该怎么办呀?”
杰元道:“没事的,要不叫我义父来瞧瞧!”说着扭转身往大厅里奔去。
吴一剑握住雪莹脉搏——好微弱的血脉。这孩子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了。“快去请庄大侠!”
“谁是庄大侠?”少霆道。
杰元奔往大厅,拽住庄昭飞的手,道:“义父,快点。她流了好多血。”
庄昭飞与杰元来到后园。
吴一剑道:“这个小姑娘怎么中了如此深的剧毒?”
“剧毒?”庄昭飞惊道。握住雪莹手腕道:“好奇怪!”
穆尘空出现在一旁,脸色阴沉一言不语,从地上抱起雪莹道:“不用了,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好她的。”回头对冰霜道:“不许再玩了,去长亭练功。”
庄昭飞被穆法空如此怪异的表情感到疑惑,女儿受了皮外伤至于如此心急。
吴一剑道:“少雷,不许再乱跑。到你娘那里去。”
少霆拉着弟弟往阁楼奔去。
叶秋风见两个儿子闷闷不乐地上了楼,少霆道:“娘,刚才我们又挨爹骂了。”
“让你们不听话,惹爹生气了?”叶秋风道。
“娘,不怪我,都是弟弟他朝二小姐扔石子,不小心竟砸破她的头,流了好多血……穆伯伯不高兴,爹就骂我们……”少霆道。
孟影听到此道:“伤着冰霜倒也没什么,雪莹是竟怀孕九月便生下的,这孩子打一出世身子就没有停过药,如今伤着她能不叫人心急吗,我先下去看看!”
叶秋风听到此忙道:“小祖宗,你们老是给我惹是非,早知如此就不带你们来这里。”拉着儿子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