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迅速地转过身大喝一声道:“谁?”
紫云也回过身子,张望着空旷的山野,道:“银雪,你是多疑了,哪里有人?”
“师姐,先前明明听到了脚步声,怎会没人?”银雪道。
紫云苦笑,“你呀,总说大公子偷看你,这到处一片漆黑,他能看到什么……”
银雪只觉脸颊发烫,鬼谷公子贪恋天下周知,能看什么,自然是看自己的美貌了。
“我们离开鬼谷,他是不知道的,不可能跟来,你放心好了!”紫云的话是解释又象安慰。
“嗖!嗖!”夜色中突然飞出几支飞镖。
不远处黑影一闪,银雪大唤一声:“师姐小心!”
话音未落,紫云已经“扑通”栽倒地上。
银雪因事先有所防备身子一跃躲过飞镖,拔开厉剑迎向黑影,道:“趁黑偷袭算什么英雄?”
“人家是你的小师妹,念姐妹情份不与你们动人,可你们居然好意思抓住对方……”来者是一个男子声音,语调生硬、冷漠。
楚阳在记忆中搜寻,这人是谁?
紫云与银雪的武功原本不若,来者只是趁其不备进行偷袭,的确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这也是楚阳最为不齿的。
银雪身灵功巧,对方剑法纯熟,二十余招也未分出胜负,楚阳暗叹银雪武功突飞猛进,早不是两年的银雪了,不知道习练了什么上乘武功,居然有这等天壤之别。
楚阳看得正出神,身后只觉一只大手拦腰围环过来,被另一名蒙面男子轻轻地搂在怀中。那熟悉气息,还有似曾相识的呼吸声,她轻轻地问道:“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奔了一程,出现一家农舍。
男子这才放下楚阳,“姑娘,得罪了!”
楚阳轻吸一口,站在农舍前,借着灯光,面前这个男子的身影如此熟悉,“你不该管我的事!”
男子轻笑一声,“你还是老样子,就那么讨厌我么?我与你根本没仇……”
楚阳并不能用轻功逃离,此刻运不出半分内力,面前这个蒙面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龙跃天,那个给了她数次难堪,又令她厌恶不已的仇人之子。“你知道我的身份。”
“当然知道,你不就是楚阳公主!”“这有什么?”龙跃天的语气中尽是对楚阳的不屑。
说话间,另一个黑影已经过来,喘着粗气,“哥,没想到那个女子的剑法如此厉害!”
楚阳已经猜出,他便是展佩诚了,江湖之中不会有第二人这般唤龙跃天。她不讨厌展佩诚,因为她知道展佩诚与吴少雷的关系,轻轻地道:“展大哥,你不替我解穴么?”
展佩诚没想到楚阳这般亲切地唤他,笑道:“对不起,我着实忘了!”
龙跃天伸手止住展佩诚。
微弱的灯光下,三人一样奇异的表情相互凝望。
龙跃天冷笑道:“这个姑娘素来不知好歹,咱们救了她,而她却未必领情。佩诚,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找她的目的……”
展佩诚看了一眼楚阳,道:“你担心她会逃跑?”
楚阳听到龙跃天所言,气得秀眉高挑,眼睛生恨,咬着嘴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龙跃天看到她这般模样甚觉有趣,更难得她居然会有这等神情,笑道:“怎样?被我说中了?”
“不解便不解!”楚阳气嘟嘟急走了几步,进入农舍。反正不过是运不出内力罢了,她不是还有走路的力气么?进入农舍,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只简朴的烧制茶壶,缓缓地坐子。
龙跃天从楚阳的神情看出:她已口渴。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茶壶,含笑道:“姑娘行动不便,不宜饮水!”
楚阳怒瞪着龙跃天,欲言又止,这个讨厌的家伙,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徒劳,索性不预理睬。转而在心里暗暗猜测:龙跃天兄弟俩找自己的原由。不似跟天龙教较劲,从展佩诚的神态中更似有求于自己。
展佩诚见龙跃天自饮自乐,有些过意不去,拿过茶壶,含笑替楚阳斟了杯茶水,递至楚阳的面前。
“展大哥,余姬的容貌能否恢复我也说不好……”楚阳月兑口而出。
展佩诚一脸惊诧,楚阳远比他想像的要聪明得多,居然一语说出他的来意。
楚阳则从展佩诚吃惊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继续道:“原本我是想治的,可有人惹怒了我,我是不会替她治的……再则,现在我想救一个人,所以也无心此事……”
龙跃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依旧饮茶。
楚阳可不想让这个姓龙的有半点好心情。
“不替我治,那么我就杀了你!”农舍的里屋突然串出一个红衣蒙面女子,她手握厉剑,虎视眈眈。
楚阳顿时吓了一跳,站起身望着红衣女子。“杀我?”“杀了我你永远都只能做丑八怪!”
余姬自从毁容之后,最忌这个丑字,而今面前这个面纱少女居然骂自己是丑八怪,怒火燃烧,大喝一声:“死妖女……”
展佩诚见事不好,一把止住余姬道:“余姬……”
余姬哪里能听,大声道:“好呀,你不是自恃貌美吗?我就在你的脸上划几道口子……”
楚阳今日听太子适说了那么多,原本心情就不佳,此刻听到余姬所言,嚷道:“划就划,你倒以为有几分容貌是好事,我巴望不得自己是丑八怪呢?”“如果丑貌可以换我一世自由,我宁愿不要这张容貌……”楚阳越想越气,越说越急,一把扯下面纱,怒视着余姬道:“你若不划便是小人!”
一边是非划不可,一边要成全对方。
两个女子吵闹到了一起。
余姬望着楚阳那绝世的容貌,凝住了,握剑的手微微发擅,她杀过不少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唯独对楚阳她下不了手。
展佩诚也是一惊,以往听别人说过楚阳的容貌绝顶,但比想像过之数倍。
“余姬,你快划呀!”楚阳咄咄逼人,伸手要来抢余姬的剑。
展佩诚连连相阻。
龙跃天在一旁冷眼观看,猛一抬头又望见那张绝美的容颜,这张无数次徘徊在他梦萦中的脸庞,曾令他无数次的心痛,此刻又一阵心酸,大喝一声:“吵什么?”
楚阳幽幽道:“你们以为我是性情使然胡闹么?”她轻轻地走近余姬,“余姑娘,不是这样的,我已经想过很多回,美丽的容貌又有何用,不过是给自己的命运徒增几分坎坷罢了……”“曾经我是那样为自己身为江湖儿女高兴、快乐,公主的身份带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磨难与无奈的命运……你不懂得我的心,更不懂得我有如何的为难,要做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更得让别人来承担我的痛苦……无论是哪一种绝不是我所愿意的,为什么我偏生在皇家,为什么我就不是江湖儿女……”
展佩诚从楚阳的眼神看到了母亲临终时的神情,心中一擅,道:“姑娘——”
楚阳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蓄着泪花儿,闪着星辉,“契丹王是谁?他那么老了,却要嫁给她……”楚阳的忧思此刻被触动,原本她并不是一个多愁的人,但是皇家女儿命运又令她同情、自叹,她担心自己的未来,更担心静月姐姐因自己而受到伤害……“当我听到羞花姐姐为了所爱自毁容颜,我是那样的敬佩与羡慕,可是……我却连一个付之行动的人都没有。我更敬重少雷哥哥,可以那样真心爱恋羞花姐姐,这份爱那样沉重、真挚,早已经超月兑我的想象……”楚阳想到吴少雷与杨吉弱,目光中漾起些许安慰,轻轻地道:“真爱就应该是这样的……”
余姬被楚阳的话感动了,面前这个少女居然可以这样看待爱情,她拼命想要回复的容颜并不是爱情的关键和根本。是呀,爱情与容貌无关。
展佩诚更是赞同楚阳的话,心里暗道:如若余姬也可以这样看,那该多好,他爱余姬,并不是她曾经美丽的容貌,而是她这个人、那颗心。
龙跃天的心为之发擅,原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不懂风情的少女,她就像天上的仙子般不懂人间的情爱,可原来她是明白的,可以将爱娓娓道来,如若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他不足为怪,可是因为楚阳说出来,他竟无比欣喜。
展佩诚与楚阳看法相似,倘若母亲没有绝美的容颜,又何至于有如此坎坷的命运。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是绝对有其道理的。原本美丽不是错,可是因为追求美丽的人太多,那美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原来的本质。就像现在楚阳公主担心美丽的容颜将给她带来无尽的苦难,话中有挥之不去的忧虑与伤感。
展佩诚望着楚阳一脸沉思。
余姬却以为展佩诚被楚阳的美貌所吸引,大喝一声:“佩诚——”
展佩诚在想母亲,并没有听到余姬的话。
龙跃天见到展佩诚的神态,已是不悦,这男人怎么可以对绝世的容颜如此痴迷,却不知曾经何时他也是这般的吃惊与神往。
余姬已经收住宝剑,失措地张望着展佩诚与楚阳。
楚阳看着余姬,再看看展佩诚。龙跃天兄弟与余姬的事,她有所耳闻,情感最是难懂,三人纠缠不清的情感,如谜一般,而他们三人一样的一厢情愿,又都一般的情深义重。楚阳轻轻地叹了一声。
“怎么,哪里不对?”余姬追问。
楚阳看了一眼展佩诚,“余姑娘真是好福气,有一位如此真心爱你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
龙跃天以为楚阳说的自己,一脸苦笑。
 
;余姬也看了一眼龙跃天。
楚阳也是苦笑,将目光落在展佩诚的身上,“余姑娘,到今日难道也不知道谁真谁假么?”
余姬被楚阳的话弄糊涂了,楚阳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因为自幼爱静的缘故,她的观察能力又比平常的江湖女子细致几分,每个人的眼神与态度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在她的心里永远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答案。传言中纠缠不清的三人感情,楚阳已经猜中了**分:展佩诚爱余姬,而余姬只爱龙跃天。
楚阳看着展佩诚,近乎于喃喃自语,“我却明白他的心意……”
龙跃天听得糊涂,而余姬也是不明白,转瞬余姬的脸上漾起笑容,“你是说,你与佩诚……”伸出手指点着二人。
展佩诚此刻见余姬这般说,已是一脸不悦,道:“胡说什么?”
楚阳道:“你看,余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楚阳将面纱戴好,缓缓地坐子,她的心却已经飞得很远。两位师姐的突然出现这令她有些意外,天龙教的规矩她最是清楚,若非万不得已,她们俩是绝计不会离开鬼谷出现江湖的,虽说她们的武功也都不弱,可是江湖凶险,她们又能哪里知道。天龙少主对紫云师姐也是极其重要的,那是他的夫君,虽说少主被抓不是自己之过,但到底与自己有几分关联。不能就此袖手旁观,必须要尽快找到少主,否则他的处境到真危险……
展佩诚见楚阳一脸沉思,不忍打乱。
楚阳就是这样,思索的时候可以将所有事物抛于脑后。许久,她突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龙跃天一跃拦住楚阳的去路,道:“外面又冷又黑,要去何处?”
楚阳却不觉得,元宵佳节已经过了,过不了多久就是春天。“我要去找两位师姐,她们一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否则决不会离开天龙教。”
“姑娘……”展佩诚出了房门,站在楚阳的身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着实危险!”
楚阳道:“因为我惧怕危险就可以不顾及她们么?她们比我的处境更加危险,我必须要去找她们,时间久了,我担心出事……”
余姬对楚阳的举动极为不满,“人家都那样待你了,你还担心她们?”
“可是她们并没有伤害我,不过是要用我去救另外一个人,再说要救的那人也是我想救的。”楚阳道。
展佩诚对楚阳的话有些吃惊,原来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一心想的只是别人,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处境。不待细想,展佩诚手指一点,替楚阳解了几处大穴。
楚阳感激地注视着展佩诚,“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也许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但是因为你明白我,所以我不会让你难做……”
展佩诚快奔几步,“姑娘,让我跟你一起去!”
楚阳回转身子,目光含笑,“好!”目光中流露出对展佩诚的几许赞同与谢意。
龙跃天、余姬望着展佩诚与楚阳远去的身影,一脸茫然,这两人着实奇怪说出的话,令他们二人都不甚明白。
回到旷野,紫云与银雪安静地躺在草丛中。楚阳扶起银雪,“她们中了何毒?”
展佩诚应道:“只是迷药,一个时辰之后便会醒过来……”
楚阳略为放心,“这里风大,得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展佩诚沉默片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山洞,那里不错……”
二人扶着紫云、银雪两女向山洞走去。展佩诚走在最前面,这个楚阳真是聪明绝顶,居然可以看懂他的心意,怪不得龙跃天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样一个像画中人的女孩谁不动心呢?连他自己此刻也有几分动心,但绝不是爱恋,他的心里已经有余姬又怎会再容得下他人。
展佩诚扒开草丛,岩壁上出现一个洞穴。洞穴中透出几许灯光,楚阳惊道:“里面有人?”
“是我的仆人,她知道我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展佩诚道。
黑暗中,楚阳看不清展佩诚的神情,但从刚才的话语中,他有几分担忧,是什么,楚阳不得而知,但是她想:待她进入这个山洞也许一切都会明了。
站在洞穴处,展佩诚依有几分不安,许久传来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主人,是你吗?”
那声音沙哑得实在难听,每一个字不似口中吐出更似月复语。
展佩诚应道:“是我!”“星奴,我带一个朋友回来了!”
灯光渐明,映着一个女子瘦弱的身影。
一个着粗布衣衫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面前,楚阳定睛一看:这女子戴一张昆仑奴面具,甚是吓人。但那双眼睛温柔似水,热情胜火,将惧意赶走不少。
面具女子看了一眼楚阳,问道:“主人,她们……”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展佩诚似乎听了女子的担忧,道:“放心吧,她是我朋友,这两个人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你赶紧去准备马车,我一会儿便将她们送走。”
面具女子应道:“是的,主人!”
二人将紫云、银雪扶入一间较为暖和的石屋之中。
随后便是长久的寂静,楚阳缓缓地站起身,眼睛被一股亮光一刺,她揉着眼睛四处张望。
展佩诚站起身,道:“姑娘,你随我来!”
楚阳静静地跟着他的身后,穿过杂房,来到一间布置温馨的房中:这里半点不像洞穴,挂着粉色、浅黄、淡紫的纱幔,一盏制作精美的跑马灯,烛火一燃,便开始缓慢而有规律的旋转,跑马灯上绘着歌舞的仕女图,一个个美丽的倩影倒映在石屋中,刹时仿佛有无数或歌或舞的佳人……楚阳非常喜欢这样的布置。突然间,她的眼前被光亮一刺,在一个美丽的绣帐之中,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这样的夜明珠,楚阳也只在皇宫见到,甚是惊异,所有的好奇感立即如梦初醒,望着展佩诚等待着他的话。
展佩诚轻声道:“跟我来!”
楚阳开始暗自猜测起这颗夜明珠的来历与故事。莫非是龙王岛的东西,可是老龙王并没有如此阔绰,怎么可能有宫里的东西。
楚阳没有看清展佩诚动的哪里,只听“吱扭”一声,出现一间更大的房屋,里面全是货架、箱柜。
展佩诚动作很快,打开了所有货架、箱柜:一个个黄灿灿、银闪闪的元宝耀入楚阳的眼前,还有碧绿的翡翠……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展佩诚看懂楚阳的心思,喃喃道:“皇帝要将你嫁入契丹王,如果我用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去换取你的自由,他能答应吗?”
展佩诚话一说口,楚阳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用这么多的宝物去换取她的自由,血脉亲情是钱可以斩断的么?楚阳不敢肯定,但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些财宝的来历。“这些……”楚阳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她已经将这批财宝与太子哥哥所说的那个宝藏联系起来,或许这里便是那个宝藏吧,可是展佩诚如何找到这里的??
展佩诚道:“这个宝藏是我师父——怪盗无所不偷留下的……”
“怪盗?”楚阳听说过这个人,“他不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吗?”
“他要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是一个杀手,从来只会杀人,不懂得什么行善,我想将这笔财宝交给你是最好不过了……”展佩诚说得很平静。
可是,楚阳却听得胆颤心惊,这么多的绝世宝贝,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了,何况还有这些翡翠、玛瑙……“杀手?”楚阳从来没有想过,展佩诚会成为一个杀手,他已经拥有了这么多的宝物,为何会因钱财而去杀人?
“在我爱上余姬的时候,我就想用自己的武功去赢得她的芳心,她是杀手,我也要做杀手,这样我们就平等了,有了一样的经历我才可以读懂她的心……”“我不是为钱财而去杀人的,我杀人完全是为了余姬……”展佩诚的话很平静,就如同告诉楚阳这个宝藏的存在一般。
“那么你得到这个宝藏是在回你母亲家乡之后?”楚阳问。
展佩诚依是平静的点头,“我师父现在很幸福,他说这些宝藏对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便将它给了我……”“对我来说,它也是一样没有意义的,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其他任何宝物都是没有价值的……”
楚阳理解展佩诚的心事。
“所以……姑娘,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余姬的脸,我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痛苦……”展佩诚停顿面前,脸上露出几分痛色,“你明白玉龙王的心意,只要你可以接纳他,那么余姬才有可能投到我的怀中……”
楚阳注视着展佩诚,她的心很奇怪,以前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以为玉龙王对自己另有好感,可是此次见面,她知道一个答案:玉龙王不过是想戏弄她而已,怎会真心待她。“玉龙王不可能对我有什么?”
“他喜欢你,这是事实!”“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你可以让玉龙王放弃余姬,我可以再送你一笔比这儿更多的财宝……”展佩诚道。
楚阳用纤指轻轻地捏了一下手腕,很疼,这不似做梦。展佩诚哪里来那么多财宝,难道这个洞穴之中还有其他的地方藏有财宝。一个个疑问在脑中出现,原本楚阳也是一个视钱财若无物的女子,可是看到面前这些宝物,依旧心惊胆跳。
“这笔财宝送给你是为了治余姬的容貌,而下一笔财宝给你是作为玉龙王放弃余姬的酬金……”展佩诚用简洁的话语重申自己的意思。
展佩诚对这些财宝根本没有兴趣,而是走向香檀桌,桌上放着一个牛皮袋,他从袋中倒出十余枚精致的飞刀。
楚阳走近香檀桌,飞刀小巧、精美,上面刻画着一颗流星。“流星飞刀!”夺口而出。
“不错,我就是现在江湖中的第一号杀手——流星!”展佩诚依是冷静,目光中射出一道寒光。
楚阳看着展佩诚,心里加深了几分对他的好感。一直以来,凡是杀手都惧怕被人知道身份,而展佩诚却不怕,有的因为钱财成为杀手,有的因为仇恨变为杀手,但是展佩诚却是因爱与理解成为杀手,这是楚阳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最美丽的藉口,不,这不是藉口,这是一个最真的事实。楚阳第一次觉得杀手并不可怕,相反他很可爱、也很可敬。她从桌上拾起一把飞刀,认真的打量着,“寒铁!”舍得如此重资去打造兵器,纵观武林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那么……展大哥,你怎么不放弃余姬呢?武林之中出众和美丽的姑娘还有很多?”
“假若可以放弃,我就不会去做杀手了……”展佩诚话音未落,已经挽起衣袖,手臂上显现出一道道伤痕,有五六道刚结疤。
楚阳一阵心痛,这是一种惊目之痛,轻轻地道:“这是……”已经情不自禁伸出纤指轻轻地抚模伤痕上。
“这些刺痕都是为了要忘掉余姬,每决定一次,我就刺自己一刀,已经三年了,我浑身上下已经有数不清的刺痕……”“忘掉她,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为何要强迫自己……”展佩诚道。
佩诚的话一字一句仿佛刀刻般进了楚阳的心,天下间原来还有如此痛苦的爱,听着那些发自肺腑的话语,楚阳泪眼朦胧,近乎于喃喃自语,“爱一个如此辛苦,换作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望着佩诚,她的心已经完全被融化,如果世间有一个男子这样为她付出,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接受他的爱。“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展佩诚整好衣袖,“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温柔、善良,更善解人意,这些话余姬未必能懂,但是你却一定能懂……”
没想到展佩诚这样信任自己,告诉自己那么多的秘密,楚阳道:“为什么我就一定能懂?”
“别人看到你超月兑尘世的一面,而我看到的却是你的平凡……”展佩诚道。
又一阵心痛的感情涌上心头,甚至于楚阳想哭,真正了解、理解她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杀手,这样一个男人。“你告诉我这些,又不能珍惜我……喜欢我,为何又要这般信任我?”
“余姬是我的最爱,而你是我认定的红颜知己,这样说不矛盾吧?”展佩诚道。
楚阳有点后悔问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自己要渴望得到一个杀手的爱,因为他的坦诚吗?她从未想过一个杀手原来这样看待事实,相比之下,展佩诚远比玉龙王要可爱十倍,如果面前这个男子可以爱她,那么楚阳也一定回以十分的爱意。可他只当自己是红颜知己,这些不能说出的想法却是万万不可以讲出来的,而展佩诚也只能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念想一闪,她的心里突然被展佩诚的音容笑貌填得满满的,突然她想到了庄昭飞,暗暗地告诉自己:心里不可以喜欢别人,不可以的……
“对——我是你的知己,而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楚阳笑道,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莫名的难过。
“你接受了?”展佩诚问。
楚阳又看到那双期盼的眼神,道:“我可以为恢复余姬的容貌,但是玉龙王……”
“为什么不行?”“玉龙王风流倜傥、武功超群,武林之中哪个姑娘不爱慕他……”“我也不是真正要你做出什么牺牲,我只是要玉龙王对余姬绝情……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展佩诚冷冷地追问。
“你强迫自己忘掉一个人,那么难?”“为什么要我去爱一个不爱的人?”“于你情感是一种痛苦,难道就不会成为我的痛苦……”楚阳反问。
展佩诚突然沉默,许久才道:“只要你对玉龙王稍好两分,他就会对余姬坏上十二分的……”
楚阳苦笑,眼神中有太多的无奈与失望。
展佩诚仿佛从那双忧怨的眼神中看懂了楚阳的心思,低声道:“我明白了!”声音低沉,“这笔财宝已经是你的了,明天我便派人送到京城……”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楚阳坐在檀香桌前,痴痴地望着跑马灯发呆。
展佩诚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
楚阳对展佩诚的行为,有感动、有责备,更多的却是震惊。
许久,星奴出现在房中。她像一个受伤的小鸟般,无辜而落魄地站在不远处,“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主人正在外面等你……”
楚阳缓缓地站起身,望着满屋的珍宝,道:“走吧!”
星奴道:“你不好!”
“什么?”楚阳被星奴突然说出的话弄得不知所谓。
“余姑娘不爱财宝,我喜欢她!”星奴道。
楚阳明白了:星奴以为她是一个贪财的女子。她贪财吗?这些不正是太子哥哥要求她的吗?对她钱财又有何用,可是她是大唐的公主,身上担负着太多的责任,她不过在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这些星奴是不会明白的,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抱以淡淡的微笑,“那么,我便是贪财的女子?”
星奴哑然,望着楚阳,将目光移至一旁,“主人该等得不耐烦了,快走吧!”
离开洞穴,展佩诚已经骑着马在草丛中等候,旁边是一辆备好的马车。
“姑娘,现在要去哪里?”展佩诚问道。
楚阳深吸一口,“我要去找少主!”
“找到后呢?”“那你是不是该替余姬治伤了?”展佩诚道。
又是余姬,这个男人当真痴情得紧,三句话离不了余姬。
“放心,我会尽快替余姑娘治伤!”楚阳回以冷冷地话语。
展佩诚对楚阳的颇为满意,大喝一声:“好!”“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