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江湖传 第四卷 财宝 第四回 幽兰虎口救王子

作者 : 姗星

直至夜晚,幽兰才发现头上那支玉钗丢失了,究竟是在何时丢的?却忆不起来。

哑郎在一旁的木板床上已经熟睡,酣声如雷。这些天,为了照顾她,他着实受累,又不让她帮忙,愧意涌上心头。幽兰轻轻地起床,悄悄地离开洞穴。

今晚,幽兰没有心情去沐浴,而是念着那支玉钗,她失忆了,但并不想失去一直伴在她身边的东西,哪怕是一件普通的物什用的时间久了就会有感情。有些东西就这般奇怪,拥有的时候并不会真正的珍惜,直至失去了,才突然明白对自己的重要。幽兰如斯,丢了玉钗,搅坏了心情,更令她夜不能寐。

来到山峰,寻了一遍并未找到玉钗的影子,月光盈盈,倘若玉钗还在,也许会发出柔柔的光。她细细想来:或许是今日救梅花鹿落在草丛了。

幽兰立定身子,再细细回忆。确定了自己的看法之后,纵身一跃,如一片白色幽灵飘下。快到草丛时,她有点后悔了:那里有太多的陌生人,曾经答应过哑郎不再跟陌生人说话,更不得在陌生人面前现身。好在那些人因为太累已经熟睡。

幽兰轻盈地走过一个个陌生人的身边,“他们一定要睡得很熟!”只是这么一想,手指微微发颤,她闻到属于自己的味道,很淡,目光立即落在俊郎少年的身上。

望着陌生人,先前要找回玉钗的想法却乱了,伸出的手终究没有在俊郎少年身上搜索:倘若自己这样取回,跟小偷又有什么分别,待明日他们醒来再来索取吧!

“香水泉!”俊郎少年大呼一声醒过来。目前是一张绝美的面容,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声大呼吓到了少女,她神情有些惊慌。

俊郎立即明白:这些香气是从少女身上散出的。“你是谁?”

少女站直身子,“你今天拾到我的玉钗,能还给我吗?”

俊郎少年道:“你凭什么说那只玉钗是你的?”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可以肯定是这位少女的,那种气味如此相似。

“玉钗上面有‘大历十年杨记玉器’字样!”幽兰道。

俊郎少年从怀中掏出玉钗,在熊熊火光下,仔细一瞧果真有那几个字,字很小。“你是大唐人?”

“我不知道!”“师兄说,我是大唐人,或许是吧!”幽兰道。

“哈——”俊郎少年大笑,“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幽兰道:“我忘了。”“不过师兄说我叫幽兰!”

俊郎少年有点吃惊: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事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只是听人说在蝴蝶谷附近出现一个美貌的失忆少女,不会是她吧?

“请把玉钗还我!”幽兰道。

俊郎少年还想说,可是并没有拒绝,这本就是她的东西,将玉钗递过去。一双纤指白皙如雪,闪出盈盈的光辉,芳香沁心。

“谢谢——”幽兰接过玉钗,“你的同伴不会睡太久,再过一个时辰自会醒来!”“告辞!”

不待俊郎少年回话,幽兰已经飞身而去。

俊郎久久地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或许正如猎人所言,这里是有仙女的,否则常人怎会有如此而已高的轻功,尤其是这少女,轻轻一跃,便如云彩般飞走了。

俊郎少年无法入睡,寻到香水泉旁,过了没多久果见香水泉处流出一片花瓣,随后便是清馨的芬芳,不同于任何花香,用手一模,水质轻柔如同婴儿的肌肤。俊郎少年又想起了那个叫“幽兰”的仙女,这芬芳像极了她身上的气味。

夜色中,处处飘散着迷人的香气。俊郎少年将所有的木筒、瓶罐集中起来,泉水很小,成直线状往下流泄。同伴们睡得很香,正如仙女所说,过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先后醒来,俊郎少年没有提及遇到仙女的事儿,他想:这是属于自己的奇遇,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次日天亮之后,众人便到林中寻猎。俊郎少年按照猎人们所述,离开了属于仙女管辖范围之外狩猎,果然没多久便人人满栽猎物,寻得了香水泉,自然没有再逗留的原因,众人便结伴回南昭国都城。

幽兰站在高高的山峰上,又跳起了属于自己的“忘舞”。

哑郎站立一旁,默默注视着:这样的舞蹈,没有快乐,没有忧伤,平静得出奇,但每一个动作都是与大自然的声音相和,时而快,时而缓,时而裙裾飘飘,时而纹丝不动……与其说是一种舞蹈,不如说是一种武功。她已经失忆了,已经记不得以前的武功了,可是她依旧不忘继续习武。哑郎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两指一抛,快速地飞过去,看着幽兰不动的身姿,哑郎有点后悔了,或许这只是一种舞蹈而非武功,说时迟那时快,幽兰彩绫一飞,石子竟随着她纤指的舞动而飞舞起来。对方击去的武器变成了她手中的玩物。

哑郎可以肯定:幽兰口中所谓的“忘舞”,并不真正的舞蹈,而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功。想到这些,不免有些担忧,轻轻咳了一声。

幽兰收好功力,接住石子,“师兄,怎么了?”

哑郎道:“这就是你的忘舞?”“我怎么瞧着更似在练武功?”

“是吗?”幽兰沉思,“我只是想和着这周围的声音随意舞蹈,怎会是武功?”

哑郎轻舒一口气,“按理你应该痊愈了才是,可不知怎的,你现在还是不能忆起以往的事。”

幽兰这些天被恶梦缠绕,一些痛苦的片断时常会在梦中出现,如果忆起是一种痛苦,她选择不忆,也正是要习练忘舞的原因,忘舞可以阻止她忆起以往不开心的事。

“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儿,你不会烦吗?”哑郎试探性地问,以前他认为:只要可以伴在幽兰的身边,即便生活得多平淡,也是幸福的。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哑郎竟然也会感到枯燥,莫非以前对幽兰的痴也是一种误解。倒是幽兰,对自己一直就视为兄长,这些天下来却未半点的厌烦,这令哑郎心里逾加的不安。幽兰不该陪自己承受孤寂,她的身边应该有侍女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自己到底是个大男人,有些事也是做不来的,这般想着,心里的愧意逾深,甚至于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否错了。

“幽兰,我是不是该给你找个丫头来陪你。”哑郎问。

幽兰有点奇怪,人明明可以自己生活,她身边有哑郎了,为什么还要介入一个外人,“不用了!”

“我出去采药、狩猎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呆着一定很无聊,我看还是找个人来陪你吧!”哑郎说。

“不了!不了!”幽兰坚持自己的看法。哑郎不在的时候,这片大树林就是她最好的玩伴。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这样的话哑郎几乎每天都问上几遍,他就是要确定幽兰有没有与陌生人说话。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寂寞对于人都是一种折磨,他们都得习惯寂寞,并享受它。

“当然啦!”幽兰娇嗔地拽着哑郎的衣襟,甜甜地笑着:“不要和陌生人见面,更不能与他们说话!”

哑郎很满意幽兰还记得,“中午我不回来,灶上有备好的饭菜,记得吃!”

幽兰还想说,可是哑郎没有待她回话便已经离开。哑郎近来言语更少了,似乎有什么心事,又似乎不是。“管他呢?我什么都不懂,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幽兰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深吸一口,风中掺合着各种气息,这一次清晰地闻到了风中的血腥味,她熟悉山林里每一种动物的气味,这血腥味更像是人类的。

“救命呀——”风里和着较低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声音变得很小。

幽兰正欲前去,可是哑郎先前的回话还响在耳畔,往怀里一掏,是两只美丽妙的丝绢。快速地蒙在脸上,运足内力,双脚一蹬,如一只飞燕快捷轻盈地飞起。

声音是从山那边的林子传来的,幽兰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听人说那里有许多的野兽,狼、老虎时常出没。

“救——命呀——”又一声发擅的呼救声。

林中,一只斑驳老虎正在追赶一个少年,不远处几名男子正在举箭射瞄。少年近在老虎的跟前,老虎瞪着大眼张着血盆大口,皮毛上沾满血迹。

幽兰用内功气力从地上吸起两块石头,旋转飞舞,用彩绫裹住石头,轻轻一抛,“砰!砰!”两声飞了过去,一块击在老虎的月复部,另一块石头则落在一旁。幽兰不想伤害老虎,尽管它会伤人,甚至吃人,在她的眼里,这只是它生活的方式与人不同罢了。

老虎被巨石重重一击,又随后听到“砰”声,顿时受惊,飞快地往密林深处奔去。

“是仙女!”有人大声说。

幽兰回眸一笑,很开心。她不能停留在树林,必须要尽快离开。

“殿下——”有人快步奔近受伤少年。

受伤少年的腿血流如注,抱住来人道:“我要死了!要死了——”“我不想死,快救救我!”

“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

幽兰再次回过头来,是那个拾到玉钗的少年将军。

“姑娘,请你救救殿下吧!”少年将军道。

幽兰扫过受伤少年:他的伤受得不轻。转过身子,如一片落叶,轻柔地停留在草地上。紧张而关切地注视着受伤少年。

受伤少年好奇地望着幽兰,口里依旧喊着:“救救我——救我!”

待幽兰走近,受伤少年已经昏厥过去。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闻闻药味,无奈地摇头,“唉——家里没有这样的药!”

“姑娘,拜托了!”少年将军揖手道,“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

幽兰面露难色,倘若师兄在,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似乎看中幽兰的心事,顿时齐跪地上:“姑娘——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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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师兄或有法子,可是他索来不与外人来往。”幽兰道。

“姑娘,倘若正祺殿下遭遇不测,我们这等人也难活命。”众人道。

幽兰扫过少年将军:他神情中的紧张与失措难以言喻。道:“我去去就来,不过你们得先设法让他止血才行!”

少年将军双手一揖,“有劳姑娘了!”

幽兰猛一抬头,目光落在石缝中一株草上,快奔几步,采下草。“此乃血见愁,你们先熬成汤药让他服下!”说着递给少年将军,再低下头:受伤少年的血液还流不止。倘若此草药熬成,又得许久,纤指一挥,快速地点住穴道。“他暂时会没有痛苦。在他醒来之前,我便回来!”

幽兰交待完毕,便飞身离开。

幽兰在林中寻了许久,也未见到哑郎的身影,正在着急,微风拂过带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师兄他每次归来,身上依昔都有这种味道,难道他就在附近。不待细想,沿着气味寻了起来。

泉水畔,两间低矮的茅草屋。

“死奴才,让你好好制药,又睡着了,你不想好了?”说话的正是师兄哑郎,语调中带着不安。

“主人,我……”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什么你?”“别忘了,是谁帮你报了家仇,是谁救你了你们的性命,你们父女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现在就给你们机会……”

“主人,你别生气,是佩儿不好,老夫这两日身子不适,晚上要忙着照顾我,所以有些困乏……”

“师兄——”幽兰轻轻地唤道。可是,哑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此刻他正在怒骂奴才,这与幽兰平日里见到的师兄完全不同。轻轻地走近茅草屋,药味越来越浓,幽兰忍不住想咳嗽几声,呛人的气味直扎嗓子眼,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

幽兰出现在门口,少妇与老翁同时抬头。

“你们已经浪费了我多少上等药材,再敢浪费,下一次少不了你的苦头……”哑郎骂骂咧咧。

“师兄,你怎么了?”幽兰轻轻地问。

哑郎有点吃惊,但从家奴父女的眼中看到了惊异,缓缓地转过身:“幽兰——”

“师兄——”

哑郎苦笑,“他们弄坏了我的药!”

“你不是说,已经放弃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了吗?怎么又……”幽兰问。

家奴父女的神情逾加惊异:原来,这些日子主人要炼的居然是长生不老药。

“没有……”“你不是要救小动物么?我只是配制止血镇痛的药罢了!”哑郎道。

幽兰努力地想从这些味道中辨别出药材成份,直觉告诉她:并不是止血镇痛的药。

“你怎么找来了?”“这里有怪味,你闻不得,早些离开!”哑郎欲推幽兰。

幽兰连连后退几步,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对父女的脸上:老翁脸色灰暗,满脸污垢;少妇神情疲惫,两眼无光。幽兰不知道,师兄折磨这对父女有多久了。长生不老药,从秦朝以后,再也没有人相信了,可是师兄作为一代医者,他居然也相信这等谎言,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师兄,有个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你去救救他吧?”

“怎么?你见外人了?”哑郎顿时脸色剧变,从开始的惊异到此刻的暴怒,“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外人吗?你怎么可以失言?”“外面的人,有几个真心对你的,连你的亲兄长都恨不得杀了你,你怎么可以再相信外人……”

哑郎一时失语,话如同决堤的闸门般,滔滔不绝。幽兰从未见过哑郎这样,哪里是她见过的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哑郎紧紧地握住她的纤手,追问着:“说,你是不是又被外面的人吸引了?”

“师兄——”幽兰有点生气,哑郎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说话。

哑郎望着幽兰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清澈。

“哦——幽兰……”哑郎清醒不少,都是被屡次的失败急的,看着一天天好转的幽兰,他再也承受不了她的离开,近来都有些神情恍惚了。幽兰还依如当年,可是他自己却明显出现了衰老。

“师兄,走吧!”幽兰可顾不得他的诸多感受,拉着他的大手,直往出事地点奔去。

到了草地,正祺殿下已经饮下汤药。众人散坐四周,静静等候。

哑郎对幽兰道:“你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希望你出现在陌生人面前……”语气中尽是对幽兰的责备。

幽兰无语,望着哑郎生气的神情。心里暗道:莫非自己真的错了。从未有过的委屈感一下填满了整上脑子,双目蓄泪。

哑郎继续道:“还站着作甚,还不快些回去!”

“哼——”幽兰愣了一会儿,从鼻息尖挤出一丝不满,转身离去。脑子里不停地想:师兄他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般待自己?真不明白,他怎么如此固执,明明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儿,可他依旧坚持。还那般恶劣地对待一对可怜的父女,她决定再去看看:那是一对怎样的父女,为何甘愿受师兄的摆布、刁难……

幽兰再回到溪边,那对父女俩依旧在锅前打转,一个人看火,另一个时不时地查看锅里的药物。幽兰轻轻地叹息一声。

老翁抬头望着幽兰,表情木讷。

“对不起,没想到我师兄竟会这般待你们……”幽兰抱歉地道。

老翁与少妇依旧无任何表情,似乎幽兰的话从未说过,帮着他们各自的事儿。

“你们不要怪我师兄,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让他好好待你们。”

老翁与少妇还是没有回话。

“你们太累了!”“我帮你们看火、看锅!”幽兰道。

少妇看了一眼幽兰,“不行,主人再三交待了我们,火候是及其讲究的,你一个大家小姐哪里做得来。”“快走吧,如让主人在这里看到你,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不会的,师兄最疼我,你们就让我留下来吧!”

老翁冷漠地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还不明白,主人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熬药的事儿,可还是被你发现了,世上人都不相信长生不老药,但是我们相信……”“我们信就已经够了!”少妇说。

幽兰想笑:“世上哪有长生不老药,你们不要陪他闹了!”

“只不过你未见过罢了!”少妇冷冷地道。

“姑娘,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帮助主人做这些事儿,是我们自愿的,唯有这样才可以报答他的恩情,所以你就别再说了!”老翁终于开口说话。

幽兰无奈,师兄一个人胡闹也就够了,可是连这对父女俩居然也相信。

许久以来,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失忆之后,她忘记了万千感触、情绪,只知道心情很怪,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宁静的乡间小路上。又跳起“忘舞”,可是今日所见并不能真正地从眼中抹去,也不能彻底地从心间忘记。发生过的事,毕竟已经发生,并不会如轻风拂过般无痕,似天上的流云般无形。但有时候,也许真的无痕、无形也无影,但却留在记忆中,时刻痛苦着、烦恼着。

跳了许久的舞,并没有将先前的情绪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的凝重。这是幽兰第一次有要恢复记忆的念头,又忆起长久以来困绕的恶梦,梦中握剑的少年,她一定是记得的,可是却真的已经相忘,这样痛苦的记忆不想起也罢,但是其她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幽兰,你生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幽兰没有回头,对方迈着低沉的步伐已经过来。

“你真的生气了?”“幽兰,我不该那样对你——其实,你是应该明白的,外面的坏人太多,我这样做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哑郎说。

“你叫哑郎,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真实名字,你到底叫什么?”幽兰问。

“你不是不想知道么?”“现在怎么又问了?”

“你不是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忆起来的。我现在就想忆起以往的事儿……”

“幽兰……”哑郎急唤一声,他已经接受了幽兰现在所有的一切,甚至于这枯燥的生活对他都是一种幸福和满足,为了要让这份幸福保持到永远,所以他才做别人都不敢做、不敢想的事——追求永生。他更想替幽兰留住这份绝世容颜,让她永远不老,永远是这世间不变的传说,成就她做一个真正的仙女。“我叫夺命!”“江湖中人都叫我夺命先生!”

“夺命?”这名字似曾听过,那样熟悉,幽兰沉吟良久,可终究忆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幽兰,你对药理的认知在我之上,真是可惜你失去记忆,否则一定可以帮我尽快制成长生不老药。”夺命(哑郎)说。

幽兰笑了,很不自然,“世上哪有长生不老药,没想到连他们父女都信了。”“你不该花时间在这些不可能的事儿上。”

若在旁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夺命一定会发怒,可因为是幽兰,他唯有陪笑:“我以为庸人一定会这般看,没料想连你也这般看。”夺命在幽兰的身旁坐子,缓缓道:“秦始皇曾花巨资派人四处寻求长生不老药,在后人眼里,他很谎谬。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秦始皇之所以失败,就在于他不敢试药,却不知道他已经寻到,却被他错过……”

“师兄,你在说什么?听起来,好像你真的见过长生不老的人似的……”

“你就是喽!”

“我?”“怎么可能?”

“数年前,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个模样,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模样。而我已经老了……”

幽兰糊涂了“难道我是秦朝人?”

“你不是,但你却能!”夺命笑道。

“师兄——”幽兰大呼一声,很生气,她正在竭力地想要忆起以往,可夺命却偏要打乱她的记忆,根本就是要阻止她恢复。

“好了,好了,我求饶!”夺命忙忙揖手,“不过,幽兰,炼药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行吗?”“再则,如果成功了于你也有好处。”

“我不管你,那你也别管我,可以吗?”

“幽兰——”夺命又忆起那个少年将军,模样俊美,英气逼人,幽兰她不会是相中他了吧。以前,她的身边有太多的少年才俊,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拥有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怎的又多出一个臭小子来,“你喜欢那个公子?”

“谁?”幽兰反问。

夺命没有说,他可不想在不经意间让幽兰感觉到什么。可是幽兰会说话的眼睛,巴巴地等着。夺命陪着笑脸,“丫头,你不是最爱听中原故事吗?我就告诉你一些。”

“中原故事?”幽兰的眼睛发亮,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娇嗔道:“快说,快说嘛!”

“好——”夺命拉过幽兰的纤手,皮肤光洁冰凉,仿佛丝绸般柔软细腻。

幽兰立即感觉到对方的用意,“师兄——”推开夺命的大手,噘着小嘴,“你又骗我?”

夺命有点失措,先前失态,尤其不该在幽兰的面前。“中原传来消息,现在风起云涌,各大门派正竞相争夺宝藏!”

幽兰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夺命没有再说下文。

“没有啦?”

“没了!”夺命道。

“太过份了!”幽兰很生气,说是讲中原故事,居然短小得只有一句话,这哪里是故事,简直就是戏弄人,“我不理你了!”甩手而去。

夺命望着幽兰的倩影,开心地笑了:唯有失忆后的幽兰才是快乐的,她不该忆起以往。

幽兰径直回洞穴,正欲生火热饭菜,刚一揭锅便已经发现热气腾腾的饭菜。夺命刚回来过,或许热好饭菜后便去寻她了,刚刚的怒意转瞬间消失无踪。“管他什么宝藏,与我无关,何必到中原与是非纠葛掺在一起,现在也挺不错的,无忧无虑……”

幽兰自言自语的话被夺命听得一清二楚,开始的担忧减轻了。看来幽兰并不想忆起以往,她在练“忘舞”,除非她非要忆起,否则她这一生也不会再忆起。

再说百花谷穆冰霜。

自从上次云裳一语点醒她,便日夜练武。让她重拿武器的动力还有一个:江湖传闻,李杰元正在努力寻找宝藏,更与江湖中人争夺“双灵玉佩”。穆冰霜并不喜欢财宝,财宝并不能给人带来快乐与幸福,反而是祸事的根由,但因为李杰元喜欢,她就一定要破坏、阻止。谁得可以得到那批宝藏,唯独李杰元不行,这两年来,他着实太得意了,得意得让穆冰霜想起就恨。

“什么?”“你要去争夺宝藏?”竹娘听穆冰霜所言,吃了一惊。

“师父,你不是不喜欢财宝吗?”云裳眨动着小眼睛。

“我是不喜欢,就算我得到了送给大恶人,也绝不愿意让李杰元这个贼人得逞……”穆冰霜恨恨地说,眼睛中蒙上一层层重重的迷雾。

“谷主——现在江湖为此事闹得一团糟,你不该搅进去。”“我没什么心愿,只要你与云裳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况且,我们百花谷自供自给绰绰有余,又何必去争那笔不义之财……”

“竹娘,我并不喜欢财宝,我只是不想让李杰元事事称心!”穆冰霜重申自己的立场。

竹娘也处在恨意之中,她自然了解冰霜的心情,可是又担心穆冰霜步上罗红珠的后尘,这绝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恨一个人是拿别人的过错在惩处自己。自己如此,冰霜亦然。“算了吧——何必去争,你现在身子单弱,待你养好身子,选个如意郎君……”

“女人不嫁人也可以更好的生活,天下没一个好男人!”穆冰霜打乱竹娘的话,“寒露总在我面前,提什么周勉的弟弟。我可不想听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

“师父,如果你去的话,能不能也带上云裳?”云裳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走出百花谷,到江湖玩玩,可是竹娘管教甚严,对她一直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穆冰霜娇嗔地刮了一下云裳的小鼻子,笑道:“当然,如果你娘答应我们离开百花谷的话,你一定会跟我出去的!”

云裳特别高兴,拍着小手,“娘——你就答应吧?”

竹娘瞪了一眼云裳,“小孩子,懂什么?”

“竹娘,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主意已定!”穆冰霜道。

“太好了,我可以陪师父到江湖去玩了!”云裳兴奋得跳将起来。

云裳越高兴,竹娘逾是忧心。

穆冰霜神情出透出几丝阴笑:李杰元,你这两年也太得意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得到宝藏。

竹娘道:“此次出去,还是多带几个帮手吧?”

穆冰霜看了一眼云裳,“不用,我去的地方不需要带太多帮手,有云裳陪我也就够了!”

云裳对穆冰霜的回答特别满意。自从拜穆冰霜为师后,她从一名护花使女跃升为百花谷的大小姐。

竹娘依旧担心穆冰霜与云裳的安危,穆冰霜荒废了武功近两年,也不过最近才开始重新振作,倘若遇上两个厉害角色,太难应付,再则云裳年幼,学得的武功招式只有其形而无其神,更不能良好的运用。“带两个吧?”

“不用!”“寒露夫妇尽想得到宝藏,与她们同行,不会有太大的风波……”

穆冰霜如此说,竹娘的心又揪紧,“不爱财宝倒还好些,寒露夫妇视财胜命,与她们同行着实不妥。”

“竹娘,你别多想了,我又不是马上就离开百花谷,再过十日吧,我需要好好地理理思路,再好好习武。”“云裳,你也是,以后十日你一定要刻苦练功,否则我就不带你去了!”

“是!师父!”云裳高兴地应承,没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了。“我现在就去习剑!”

竹娘见云裳离开,“谷主,你再仔细想想吧?”

“不要说了,我已经想好了。”“你的担心我明白,出去之后,我自会好生对待云裳,不会让她出任何闪失。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穆冰霜道。

竹娘无奈地摇头,还想说什么,但终没有讲出口:谷主已经拿定主意,再说也是多余。“我先出去了,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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