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将两根血淋淋的断指放在口袋里,与标通等人步出地下赌场,他们叫了一辆计程车,往医院方向开去。刚下车,一伙蒙面人追上前,将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夺走了钞票箱,其余三人拼命反击。少女被他们反拖入车中,情况紧急。贵贵将食指弯在嘴里,吹一声长哨,霎时,天空中飞来几十只巨型秃鹫,张着尖锐的喙,扯了蒙面人的面罩,啄住脸上的肉直往肚里吞。
“啊,我的眼睛!”
一人奋力驱赶秃鹫,他的手上满是鲜血,眼眶里空洞洞的。
贵贵将手一挥,秃鹫成群地扑向车窗,嘡啷一声,那玻璃碎片砸在少女身上,划破了衣衫,割破了皮肉。两个蒙面人见状,丢下少女往车垫下钻,那秃鹫俯冲而下,连衣裤带肉地啄,满嘴滴血,样子十分恐怖。
秃鹫啃吃了一顿,纷纷飞离。那伙歹徒,丢下破车,捂着脸的,抱着的,狼狈逃窜。
贵贵将少女救出,与标通、魏军汇合。
“你们俩真是奇人,怎么学的这种功夫,有高人指点吗?”
“呵呵,没什么,接断指要紧,快进医院吧!”
少女陪魏军进了外科手术室,贵贵与标通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标通将钱箱摆在两腿之间,从上衣袋抽出卷烟,递给他,点了火,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
“把钱存了吧,这么多搁在身边,不安全。”
“有你作保镖,还怕谁?那些恶鸟是你养的吗?”
“山林中的,算不得养,跟我是朋友,能听我调遣,它们能从我发出的信号与气味准确地找寻到我。”
少女从手术房走出,笑盈盈的:“医生说来得及时,还可以接上,太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贵贵问。
“魏萝。”
“多大了?”
“不告诉你。”
“你叔叔已经把你卖给标通了,他正好没女朋友,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没有作声,纯情的样子,很可爱。
“你为什么跟你叔叔,家里父母呢?”标通问。
她扑簌簌地掉眼泪,一下子打开了话闸子。
“我家里原是极好的,也挺富裕。我父亲是个杀猪的,我母亲做手工缝纫。问题出在一头死牛上,那牛吃草掉在坟穴里,闭死了。上像有什么怪物啃吃过,黑紫的皮肉。我妈好吃牛肉,炖了一大锅,还一个好意让我尝尝,我从不吃死肉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叫妈,一点动静也没有。奇怪,妈平时第一个起床,今天怎么了?太阳爬进了家门,她仍在床上。
“我跑进去里间,推了推她,冰冷的手,暗黄的眼珠,一排牙齿露在外嘴皮上,她死了!我吓得倒退几步,撞出门外大声哭起来。我从来没想到会失去妈,关爱越深悲痛越深,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天塌地陷,一摔地上不省人事。
“后来我知道,那一天村里死了好几个,都是吃了牛的大腿肉。我父亲跟别家的女人好了起来,猪身上的好肉尽拿去逗那女人的开心。我劝过千遍万回,他不但没听,反拿刀威胁我。他整天不回家,我看到妈的遗像挂在中堂,想着现在的处境,身子骨一天天地消瘦。我活在妈妈的回忆里,她生前的每一物,每一次对我说的话语对我的笑容,是我赖以生存的依托。我时常梦见她关心我,疼爱我,她依然那样年轻、充满活力。即便在白天,我也会产生幻觉,看见她迎面走来,手里还拧着大袋小袋的,那是我爱吃的点心。类似的声音,类似的背影,总让我欣喜若狂,我多么希望那就是我妈啊,我真想扑过去,投入她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