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杀了我的妻子,他叫阳阴,土洼村人,方书记的爷爷,他当然护短了。”桃富说。
“对,十年前他撞了洪书记的车,以为死了,其实没死,老和尚就是他。他曾经潜入土洼村作案,别人看得一清二楚。”魏军说。
“你们说死者叫阳阴?死者家属说是阳月,台湾归来的。到底谁是谁非?我们到乱坟岭看看就明了,不过这事得经过家属的允许。”
紫橙说完,踱出门去打电话,正好碰上新上任的方方主任。
“方主任,那几个刁民已经伏法,只是有一事不明了,老和尚是叫阳阴还是阳月?据调查,不少村民也怀疑是阳阴,这事就蹊跷了,弄到你爷爷的份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呢?”
“我认为只有开坟验尸,才能澄清事实!”
“有这个必要吗?阳月是阳阴的亲兄弟,长得像是自然的,把一个人看成是另一个人,生活中比比皆是,何况阳月已是死了,不追究他们,反倒动起我家祖坟,是何道理?”
“不动祖坟,难服众心。”
“既是如此,你看着办吧,总不能防碍你执行公务。”
紫青当即调了十个巡警,带了数十个村民代表,前往乱坟岭查实,由家属乖二、刁三、贵贵、方方、兰兰陪同。
乱坟岭处于高山之上,四面青树怀抱,没有受灾的迹象,连残枝断丫的都不曾见到,越发地显得葱郁。他们穿着雨靴,逶迤向月复地挺进。走不多远,忽听前方有女子吃吃地笑声,笑得跟神经病一般,在林子上空回荡。巡警停住脚步,打听声音方位,好像就在附近,循声走了一程,却又悄无声息的。后背的村民争相往中间挤,生怕被鬼拖了去。队伍挨得更紧了,没有人敢说话,只有穿进坟地发出的稀索声。远远地传来女子的啼哭声,那声音钻入耳膜,扣人心弦,哭哭停停地,尖细哀婉。见不到人的哭声是可怕的,是冤魂吗?人们正在疑虑之际,哗啦啦一阵巨响,树叶中窜出一群秃鹫,张大嘴巴,向巡警扑去。大家趴在地上,浑身筛糠般抖动。胆大的折了树枝,向秃鹫抽打。秃鹫睁了凶恶的眼,连抓带咬,手背上被划出长长的血痕。
一巡警使一招饿狼扑食,将一只秃鹫压在身下,其它同类群起而攻之,呀呀地叫唤。那巡警慌忙避让,但衣服被抓得支离破碎,左耳朵也在搏斗中成了秃鹫的战利品。只见贵贵鼓起嘴一吹,那些猛禽乖乖地飞入了低洼地。
阳阴的墓地长满了高而细的青草,四周高挑着荆棘,紫色小花下面孕育着成片的黑色小坚果。一个空洞被树叶遮得严严实实,秃鹫在不远处啃吃野露的尸骨,苍蝇像云雾一般飘动。
“啊,我爸的坟墓被人挖开了?”乖二惊吓地说。
“这不像是新挖的,倒像条进进出出的通道,阳阴果然没死,里边是个空穴。”巡警说。
刁三大声喝道:“放屁!一定是有人捣的鬼,将我父尸骨盗去,扔给野鸟当食物,瞎编谎话蒙蔽人。”
方方接着说:“我爷爷死了十几年,每年都来吊祀他老人家,不曾见得有洞,如今阳月一死,就弄出个洞来,说是我爷爷钻出来害人,这不是瞎扯蛋吗?也不能这样推卸责任啊。看样子是有些人精心设计的预谋,派人进去看看吧,是不是连块棺材木也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