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听从她的话,在她衣裙上撕下一条带子,缚住她的手臂,圈绑在石柱上。她这时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说道:“快走吧!”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我当你开玩笑呢!”
“敌人就在咫尺,我喊出声来!”
我心想还是返回暗道吧,看她柔弱的外表却如此烈性,说干就干。
她装出了可怜的声音:“救命啦!救命啦!”
倘使我不配合一下,她会出危险的。我于是假戏真做,扑到酒夫人身上找感觉,显出一脸婬笑,手在她胸月复游离。
我喝道:“这里没人,你叫破了嗓子也是白搭!还是老实点好——不能,我吃了你……”
果然间壁有了反应,那帮吸毒者抡起锤子,往巷道里砸。黑铁塔听到酒夫人叫声,吩咐手下人:“快点,给我快点,千万别让那婬贼得逞了。事成之后,每人赏一小包。”
剧烈的震撼,轰然一声,烟尘中现出火光,一群黑影鱼贯而入。我急忙弃了酒夫人,钻进了暗道……
“救命呀,救命呀!呜呜——”她哭泣,害怕,表现入神。
黑铁塔将火光一照,见她衣衫不全,脸上带着血痕,连忙喝住手下人,亲自为其松绑,斗胆说道:“夫人受惊人,谁把你绑这里的?”
“王魔头那边的人,已不知去向。”她软软地倒在赵善怀中。
赵善说:“原来这地下还有通道?来人啊,给我搜!——夫人不用怕,我抱你回房吧!”
我躲在暗处听得真切,心中不是滋味。几个火把亮了起来,在巷道中游离。我顺着来路,退至狼穴,关死了石门。
外边一片耀眼之色。微略的阳光穿破云层洒在雪上,泛着淡淡的红。我还想着刚才与酒夫人漫步的情景,地上两行明晰的脚印已杂进了狼脚印儿。这大雪封山,它们到哪去寻觅食物呢?我不竟对狼也生出同怜之情,狼本性食肉,它们也是为了生存,宁愿吃去同类,也不吃酒夫人,这是残忍背后的一种高贵精神!
我在思虑中,忽听林中有孩子的哭喊声,同样是三个字:“救命啦!”
我飞奔而去,扬起细盐一般的雪粉。我惊呆了,几只狼已经把小孩扑倒,白雪上鲜明地染上了一滩红,分外扎眼!我来不及多想,横空一跃,用身躯挡住倒在地的孩子。他还小,不应当死,要吃就吃我这身老骨头吧,虽然肉少些,总有些嚼头,或许能填饱肚子。
狼惊惶地叫着,此起彼伏,围着我直转,那四肢掏出一个深雪坑,像是积蓄攻力,酝酿战势。我抱起那小孩,噔噔噔跑开,那些狼尾随而来,滴血映雪,如无休止的省略符号。恶狼放出幽蓝的眼光,如利剑刺穿我的心灵,但它们始终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它们紧追不舍,无非想讨些食物。我索性将孩子放入坟洞中,幸是来得及时,他只是脖子边咬破了皮肉,血一经寒风,早已凝固。
狼的嗥叫越发高涨,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显然已经饿极了。
这时,我看见不远处有管新坟,坟头花圈艳丽,一看墓碑,分明写着乖二之妻小浪之墓。她怎么死了?不可能吧,她不是逃到外边跟人鬼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