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见我干瘦怪异,胸部微凸,不像尘俗中人,先有几分信任。她伸出手来,放在我的掌心,说:“先生,给我算算吧。”
“算哪方面的?”
“算我的寿命吧,看能活多少岁?”
我侧偏着头,眼缝里瞅着魏榕,她扶着盲棍,端坐于椅子上,很是拘谨。我模着紫青细女敕的手,顺着手心纹路细理了一遍,突然将手一抖,脸露惊讶之色,明知故问:“夫人可是膝下无子?”
“正是。”她不安地看着我。
“**岁可曾从山崖坠下,落入深涧,几近丧命?”
“有这事,怎么了?”
“可曾于山中拾得一刺猬,剖出五只活崽仔?”
“呀,真神啊!”
我拉起魏榕,慌张往外走。紫青拽住我的衣衫:“先生,为何不算啊?”
“凶相,算不得啊!”
紫青吃了一吓,说:“何以见得,但说无妨。”
“若真要我说,先给五千块钱吧。”
“废几句口舌值这么多钱?”
“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儿,而是有命没命的大事!”
紫青忙从手提袋中点出一沓钱,我模了模钱的厚度,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生命线,中间有一明显断裂层,怕是活不过热天。”
“啊!?你是指今年天热?”
“哎呀,也就半年光景了。”我扳着手指算。
“依先生之言,可有治法?”
“办法倒是有,不知夫人肯听否?”
“愿听,愿听!”
我小声对紫青说:“你体内侵入了一股婴孩邪气,最近可有皮肤搔痒?”
“是的,痒是难受。”
“这是体表症状,若要延年益寿,必须禁止与童男过于亲近,方能逐渐驱散。”
正说话间,魏光闯了进来,见了魏榕,忽叫了一声妈,但马上收敛了神色,怯怯地看着紫青。魏光转而对我说:“你怎么装瞎子?我认得你的——紫阿姨,我采蘑菇时遇见的就是他。他驱一群狼,将我咬伤了,又好心来救我,逗我讲明来历。”
眼见穿帮,一场精心密谋竟毁在受害小孩手里,难道早被她识破了,有意安排这小孩来揭我的短?我维持镇定,由他去讲。
紫青当即变脸:“啊,我看你也不像算命的,却来骗我钱财!”
一阵掌风闪过,将我打出几米之远,直撞在铝合金玻璃门上,砰地一声,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我脑袋上有流汗的感觉,但睥睨窗沿上,已是血痕!这女人居然有武艺,我若是与蛮干,料是要吃亏的,何况在她家,又将连累魏榕母子,这不是置她俩于水火吗?我将眼一闭,哼出一口气,脑袋一歪,暗念闭气**。
紫青跑过来,手里已多了一把菜刀,拧起我的衣领。魏榕哭着为我求情,跪在紫青裙带下嘣嘣磕头。我的诈死让紫青慌了手脚,她心底一凉,怒气全无,恐惧占了上风,那刀当地落在地板上。她摇着我,闻闻气息,吐出几个字:“这老头诈死!”
果是毒辣心狠的女人,跟我玩心里战术!魏榕一见,伏在我身上嚷声大哭:“我对不起你啊!阳阴啊,你死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