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是我爹?!”兰兰自言自语,“我爹***我娘?!不可能,不可能——”
兰兰捂住脸,飞身跑出佳美的屋,佳美的嘴角挂着笑意:“我的牛是你爹偷走的,你看着办吧!”
兰兰扑在洪图怀里哇哇地哭,哭得很伤心,洪图不知她哭什么,安慰道:“没找到妈还哭什么?我还没妈呢,跟小孩子似的。”
“你不清楚,你永远不会清楚,我不想结婚了啊!”
洪图抬起她的头,替她抹眼泪:“你反悔了?我不配你吗?”
“不是的啦?”
“是什么?”
“大妈说偷牛的秃子是我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呢,怎么让我去接受这段事实呢?”
“嘻嘻,你多了一个爹,有什么不好?我的爹快死了,就认你家的爹吧,有爹有关心啊?”
“你这傻瓜,爹多了还好吗?”
“大妈骗你的么?”
兰兰止了哭声,细一想,难道她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呢?我跟她之间有仇恨吗?跟她是亲戚呀!噢,对了,我家与她家有杀夫之仇,她死了老公,总希望别人也要死老公,死父亲,我看她眼神里就不真诚,我与她相处甚好,她也没必要将上辈子的仇恨施加到我身上来呀!
兰兰说:“她骗我倒好,我就怕她没骗我?”
公安局派出警力调查偷牛之事,因此案与刁三有些牵连,没有派刁三前去,当时刁三已在警卫连效命。刁三很纳闷,不但如此,刁三的一些亲信也没有派去,全是紫橙一边的专员。
紫橙凡事亲恭,开车奔赴土洼村,现场一片狼籍,黑漆的木料还在冒烟,存牛的三进房烧毁了,哪来的线索?警员询问了受害者,大批卖家都没收到全额牛款,而佳美一分钱也没收到,牛是被偷的,很显然,牛贩子狂收一笔,拍走了人。根据魏老头对秃子的印象,协查员画了图像,由便衣警察到各处牛市作搜捕,尤其是头上没长毛的,统统抓来,一个一个地审。
此时,西北警署也打来电话,说土洼镇存入电脑的窃牛者与煤矿发生的一起人命案有关,愿增调警力通力合作。据上传资料显示,西北矿难者桥头桥尾不是秃子的侄子,而是杜鹃镇人,死者家属寻到西北地段,沿途打听,才知桥头桥尾已埋,尸骨露于野,估计被野狼所拖出,因为当时埋得浅,又没放棺材。死者家属哭得死去活来,寻子的是一对老头老大妈,问到煤矿,矿老板说早赔款了,被他叔秃子领了去,把老头老大妈撵了出来。老桥满脑子搜索,也搜索不出有个弟兄叫秃子的,就在西北村整日地哭泣。当时一个跛脚瘦汉,因秃子***过他妻子,他没法出气,打又打不过人家,在穷脊山村,大都靠拳头说话。现观秃子外逃,家门紧闭,便将秃子设计害两桥的事儿跟老桥说了一通,老桥气愤填膺,一纸诉状告到警署,煤老板明了真相,也咬牙切齿,协助警方追拿秃子,可惜秃子跑到千里之外的土洼村来了,煤老板把秃子的矮房子一窝端了。
一时,秃子成了杀人抢奸偷牛谋财的罪犯。秃子知道外边风声紧,但不知他杀人的事儿露馅了,也不知两地警方已布下天网,要擒他归案。秃子原想将甜甜杀之,以泄私愤,他动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是甜甜不忠心于他,若忠心,则不会外逃;一是他偷了牛,二十多家卖主又没付清款,人家肯定找他,土洼镇是没法呆了,他挪了个地方,收拾牛刀前往杜鹃镇,要带个不听话的女人在身旁,随时要防着她外逃,还要给她吃穿,有些麻烦。秃子动刀子之前又老犯疑虑,加之甜甜也看出些端倪,若不死心踏地跟了秃子,早晚是具孤魂野鬼,甜甜也想通了,反正她这辈子是受罪来的,她上辈子或许亏欠人家的太多,这辈子怎么过都行,想也没用,越想好,处境倒越坏,当初就呆在洪家,也不至于被秃子扒光身子在牛草上乱搞,这命她认了。
秃子见甜甜眼里带着柔,仿佛跟着他很幸福似的,他那尖牛刀就举不起来了,再一想,没女人跟母牛玩,且不说母牛的滋味比女人过瘾,玩女人至少档次要高一档,也不要担心她半路上撒出尿来。所以,他认为甜甜比母牛要强一些,一至于挨刀子,况且杀了她也不能像母牛一样卖到钱,太可惜了,退一步说,甜甜还是他原配的妻子,虽说与别的男人过的日子长,毕竟是祖先看在眼里的媳妇,若杀之,没法在祖坟上交代。两人的心态一转变,就好像谈价钱一样,你让一点,他让一点,就凑一块了。还有,秃子有个错误的判断,他认为甜甜当初逃出西北,不见得是怪他脑袋上不长毛,也不是怪他长得黑粗***太强,而是嫌他家穷酸,女人都想过好日子,这是可以理解的,何况甜甜生就一副美人脸蛋,能甘心吗?如今不同了,秃子贩牛腰包鼓了,而且像带她出去旅游一样,滋味新鲜呀,她能不冲他柔吗?对于性方面,当初她还小,是有些吃不消,如今她成熟了,没见秃子在玩母牛时,她握着一根牛绳往两腿之间作磨擦吗?人生是有转机的,杀甜甜是错误的,不能杀,也杀不得啊!
为什么说秃子这一点判断错了呢?甜甜受委屈时,尤其赤条条地五花大绑之时,她觉得自己连头母牛都不如,她妄于做人呢,当时她真希望秃子宰了她,她倒会感激秃子的。可后来一想,并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有些事儿还放不下呀,她最担心的是兰兰,兰兰还在虎口中,她想让兰兰过上好日子,而她不清楚紫青已经死了,她也想她的生身父母,其实她的生身父母也死了,她觉得她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她的至亲,她的家人,她还想过她的第二老公刁三,她在洪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很想知道刁三现在的处境,那怕是见上一面,她也知足,种种牵挂的人放不下,她怎然瞑目呢?所以,她对秃子的好是被迫的,好比强迫卖笑的女子为了钱一样,现如今她是保命,只要环境一变,她会像对待洪书记一样去对待秃子,将他罪恶的两颗蛋蛋用剪刀剪下,以血牛栏***之辱,而秃子还没有觉察到她心灵深处的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