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三实是中毒之身,在尸骨洞受锯状草攻击,毒毒相克,反成了一种功力,锯状草靠血供养,刁三若不靠锯状草杀人,他自身的血液就会被锯状草吸干。他深知锯状草有时是不听他使唤的,但今日却表现得如此突出,让刁三深感意外。
刁三正欲扭断秃子脖子,秃子如龟一般,将脑袋缩进脖子里,秃子取出一把剔骨尖刀,向甜甜刺去。刁三顾及甜甜性命,将身一侧,那剔骨尖刀便插进了刁三的下月复。刁三哎呀大叫,捉住秃子手腕,奋力一捏,捏断了他两根手指,秃子弃刀滚在大石旁。
刁三忽感甜甜气息微略,全身冰冷,急带伤运功推她后背,为其调理。秃子见刁三中刀,估计活不长久,而甜甜又可以归他了,所以并未离去,而是悄悄地去模斧头。
刁三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了?”
秃子说:“一颗醒脑丸。”
刁三又问:“可是棺材铺老头儿给的?”
“你怎么知道?”
刁三说:“那醒脑丸是一种慢性毒药。”
“毒药?!毒药好啊,让你跟她一块死——”
秃子飞身扑过,一把斧子已近刁三头脑,刁三掣动寒冰剑,把斧面戳穿了,秃子重重地摔下,他的周边迅速被寒气包裹,如新鲜牛肉冻在冰库里。
刁三以锯状草逼入甜甜锁骨间,将毒气徐徐引出。甜甜昏睡多日,又受毒气侵扰,加之受了精神刺激,大脑已处于混乱状态。她一睁开眼,看见有个男人抱住了她的身,甜甜如疯一般地在刁三身上撕咬。刁三不敢大意,他觉得甜甜体内还有残毒,没去阻止甜甜的两手。甜甜猛将刁三月复下刺进一半的剔骨尖刀抽了出来,刁三功力外泄,口中喷出一口血来,那寒冰剑的剑气也随之收敛。秃子原本会缩骨术,在冰层中已挪出好大一片空地,此时冰层变薄,悄然融化,秃子一使内力,外罩的冰衣崩溃成碎片。
刁三以寒气冻结出血口,他为甜甜驱毒已耗费太多功力,如今要对付秃子,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力道来自毒素,又受毒素滋扰,甜甜的手指划破了他的脸颊,他一把将她甩开,但又恐落入秃子之手。刁三与秃子赤拳相搏,几拳打在秃子胸口,只觉得那地方柔而硬,有股回力。于是变击为撕,秃子不及他神速,上身被他撕成了两半,刁三一看,是两张牛皮,难怪锯状草缩了回去。想想也是,牛是吃草的,锯状草虽有灵性,也怕牛马之物。秃子的肌肉不亚于刁三,处处结实有张力,根根血管突显在外,一身臭汗被寒气凝成了一层薄雾。秃子藏在腋下的另一包剧毒粉落在他的鞋根上,这粉末是西北地区多种毒草炼制而成的,只一小许,可药死几百号成年人。秃子单脚立起,就势撕开粉末,对准刁三脸面一吹,早有粉末吸入了刁三的鼻端嘴角。
刁三原是毒身,安怕剧毒乎?毒粉刺激了锯状草,刁三也感觉心头一热,锯状草又钻了出来,抓住了秃子的手腕,横拖于地,大噬其血。刁三手执寒冰剑,向秃子脖子间挥去,那秃子被锯状草钳住,安然动弹,眼见一道寒光飞来,只得将眼一闭,等待受死。
忽然一个娇声尖呼:“不要杀他——”
刁三以余光视之,那人影已蹿到他的剑下,分明是他的女儿兰兰。刁三吓得冷汗大出,握剑的手僵在半空,惊讶道:“你疯了吗?他是拐骗你妈的人!”
甜甜看着秃子的眼神,那双大而惊恐的眼睛是多么熟识,她曾经在镜子里欣赏着她动人亮圆的眼眸,这一定是秃子遗传的。难道秃子真是她的生身父亲吗?她在刁三面前实不敢相认,她只能阻止两人的残杀。这时,她看在甜甜倒在草地边,便哭着投进了甜甜的怀中,甜甜看见了女儿,神志一下子清醒了,也跟着哭泣。
“妈,告诉我好吗?谁是我爸爸?”兰兰问。
“傻瓜,你爸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不,佳美大妈把真象告诉了我,他才是我爸爸,是么?”兰兰将手指向秃子。
“你千万别听那女人瞎扯,她与我们家是有深仇大恨的,她是想害你呀,你知道吗?”甜甜说。
“可是,他的眼神是多么熟悉,我感觉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他是畜牲,他不是你爸,他把我***了,还想把我弄死,你去认他吧?”
“***?!我是***生出来的吗?”
“不准你胡说——”
秃子虽被锯状草钳住,但刁三因月复部中了一刀,渐渐地失去了控制力。他极力想抓住兰兰这根救命稻草。秃子不停地向兰兰放出哀求与慈爱的目光,兰兰不顾一切地去拉秃子,一把带血的尖刀抹在兰兰的脖子上。秃子说:“兰兰,你是我的女儿!你妈也是刁三从我手里夺去的,本来我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是自称你父亲的刁三夺走了你母女俩的幸福,他连自己的亲兄都杀死了,还会在乎你母女俩的生死。只要你能认我这个爸爸,我死而无憾,兰兰,我们一块死吧,我不想看到你在你虚设的父亲那里受尽苦难!”
刁三呛出一口血,
大怒道:“放开她!”
秃子嘻嘻地笑:“夺了我的老婆,又想夺走我的女儿吗?”
“快点放下她!”刁三重举起寒冰剑。
甜甜拖住刁三的脚,哭诉道:“别伤着了我们的女儿!”
秃子说:“你不将锯状草缩回,我会让兰兰死得很难看的。”
甜甜对兰兰说:“你傻啊,你听听,这是做父亲能说出的话吗?”
兰兰说:“我不管,我宁愿死!我要真相,我不想糊涂地过一辈子,连谁是亲生父亲也搞不清楚。”
刁三非但未松开钳住秃子手臂的锯状草,而且将寒气冻住了秃子手臂,不过,此时刁三的力道已是强弩之末。秃子将刀在兰兰脖子上一抹,幸是有冰层护住,那刀锋滑开了。秃子将断指上的热血滴在兰兰的颈边,冰层迅速融化,而锯状草循血而上,划破了兰兰的皮肉,大肆地吸取兰兰身上的血。秃子争月兑了锯状草的束缚,卡住兰兰后颈速往后拖。刁三急收回锯状草,唯恐伤了兰兰性命。兰兰雪白的衣服迅速被鲜血染红,这时,只听哎呀一声,秃子与兰兰同向后倒,一把断斧砍却了秃子的脑袋。
兰兰握住那只颤抖温热的手,渐渐将视线移上,想看看那熟悉的眼神。但秃子的颈边早没有脑袋,一注血喷得很远。兰兰吓坏了,惊叫:“谁杀了我爸!”
持断斧的是洪图,嘿嘿地冲兰兰笑:“可找到你了,你妈也在呢,我们可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