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个孩童的体液,成了我的神圣任务。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阳阴已经死去,我不是阳阴,我是高士校长手下的傀儡。
我想我得找孩子多的地方,没有哪个家庭能生出四十九个孩子的,除非是幼儿园。香苑别墅区内设有一个幼儿园,号称小天使幼儿园。那墙体上画满了许多小动物和大量天真烂漫的图画,园门上写着定时接送幼童的时间,没到时间,大人们不准进去,这可怎么办呀?我现在尚不知道抽取孩童体液,那孩童会不会死去?我在草地上逗留了一会儿,园子里传出来美妙动听的音乐,那音乐欢快跳跃,小孩子用幼稚的嗓音跟着唱,唱得很幸福。透过粉刷一新的铁栅栏,草地上摆着许多玩具,花花绿绿的,荡秋千溜溜板,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游乐器材,我从来没坐过那玩艺儿。年轻漂亮的阿姨正给小朋友喂食,他们咬着吸管,吸得津津有味!我的内心一下子充满了邪恶感,眼里放出幽蓝幽蓝的光,孩子们咬吸管的动作提醒了我当前的任务,我想,他们吸进去的营养,我要把它吸出来。我在年幼时,没有幼儿园,没有年轻漂亮的阿姨,没有花花绿绿的玩具和光滑透亮的溜溜板,他们凭什么要有?我哇哇地躺在睡桶里,桶里垫着稻草和破棉絮,我的跨下搁着尿桶儿,我一哭,苍老的手便摇一摇睡桶,把屎尿全荡在我的裹体布上。有时候,我哭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来照应,又这样睡去,我腋下生出蛆来,而我仍整日整夜地躺在睡桶中……
是音乐铃声,打碎了我的记忆!门开了,无数张笑脸迎向一双双温暖而张开的双臂。我也张开双臂,但我忘了我也是一个小孩子,阿姨拦着我:“你进来做什么?”
“大人不在家,只能我来接!”我走了进去。
墙角落果然有一个孩子,扎着很多辫子,胖乎乎地脸,颇具特色的挂带绿裙显示着她家庭的审美情趣,我想肯定是个有钱的,要不能养不出这么有气质的小天使。她的眼一闪一闪,嘴嘟着,倚靠在墙体的一个大蘑菇上。我将背遮了她的身,两根胸骨刷地抽出,刺入了她的辫子间,我把她当成了一罐子牛女乃,吱吱地吸着。我想她长得这般肥,吸一点也没关系。小女孩没有动,像没有觉察似的。
“珍珍,你在哪?”一个女人像唱歌般地发出甜美的嗓音。
那女孩子跑过去,我的胸骨也缩了回来。这时候我脑皮上麻麻地,从胸骨中吸进的液体并未进入我的月复腔,而是逆行到黑针中,一会儿像是蒸发了,又像是被什么吸干了,我连体液的味儿也没品尝到。
“那个人是谁?”女人在盘问珍珍。
“我不认识他。”珍珍小声地说,但我听见了。
“你头发上怎么啦,谁在你头上吐了口水?”仍是那个女人,她俯,蹲在珍珍前边,用手抚模着许多小辫子。
“我不知道。”小女孩快哭了,看见许多小朋友都回了家,心里酸酸地。
园子里只留下花花绿绿的玩具和游乐器材,草地上的脚印儿也消失了,夕阳洒在幼儿园的墙体上,像血。
我在瞄准下一个目标。
我看见单元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一箱空瓶子走了出来,他嘴里叼着烟,烟雾蒙上他的眼时,他习惯地闭了半会,我乘门儿未合上,便溜上楼去。正巧一楼的门未关,灯光射出,一台电视演着当地新闻。我估计是提空酒瓶的男人为了省事,而没带上门。我便堂而皇之地走进去。
除却电视机的声音,还有哗哗地水声,女人正在洗澡,而小孩子坐在沙发上守着电视节目,手里拨弄着玩具。
“这不是你家,你走错门了。”小男孩提醒我。
“不,你爸爸忘了带钱,叫我来取的。”我编了一句,靠近那小孩。
浴室里传来女声:“宝贝儿,跟谁在讲话。”
我怕男人提了酒上来,又怕女人洗完澡从浴室中走出,便捏住小孩子脑袋,*****胸骨,大吸特吸。
“怎么啦,宝贝,不跟妈妈讲话干什么?”女人又来了一句
,夹杂着水声,“是电视里的声音吗,你不要看得太入迷了,等会儿还得做作业的,要不能,你爸爸要打的……”
那女人裹着一块面巾在腿间,捂着一头的香发,把大半的白皮肤露在外头,竟走出大厅来。
“啊,是阳阴!”她惊叫着。
我连忙缩了胸骨,而脑顶上的黑针马上也工作起来,搅缓了我的速度,我也一下子认出了她,她是佳美,我大儿子憨大的媳妇,想是改嫁他人了,又生了小女圭女圭来。我像做贼一样地溜出去,正与他男人在楼道口撞了个满杯,一箱酒啪地掉台阶上,击碎了几瓶,透出酒香来。那男人反手来抓我,被我抛在通道下,半天爬不起来。
珍珍似抽心白菜,枯萎的花儿一样,没几日便夭折了。小天使幼儿园引起了恐慌,大人不敢把小孩子送进去,隔了七八天,那个叫宝贝的小男孩也死在家中,可能大人们认为在家中也不安全,而且照料起来麻烦,又将小孩子送进幼儿园中,不过加强了防范措施,门口也增加了值勤保安。而佳美是看见我进她家门的,很自然地把小宝贝的死推在我身上。但她没抓到我害死小孩子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是我害死的。而且,我是方书记的爷爷,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威摄力。
我抽取小孩体液后,便上了瘾,若不抽取心里憋得难受,我得盯上第三个目标。香苑别墅的小孩子基本上关在家中,很少有小孩出来走动,可能是他们宣传得广,防范得紧。我有生吃血肉的冲动,这也是自中了高士校长的黑针养成的。我转了好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小孩,这时候,马路边垃圾箱边有个小黑影,我心头一亮,跟了过去。生锈铁皮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成群的苍蝇飞来飞去,空气中散发着腐烂酸臭的垃圾味。那小孩一身脏黑,衣不遮体,伸手赶开苍蝇,在里边翻动着,正拾到一盒变质的干饭,拿黑手往嘴里扒,显然饿极了。我想,这种小孩肯定没人管,虽说他身上脏,可他脑子里的体液还是干净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