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清练完功,小白递去手帕。
何自抹了几把汗,移步凉亭坐下,看着小白:“我让你拟定的东西你写好了吗?”
小白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打开,放在他面前:“请你过目。”
何自清仔细地翻阅着,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很好,不愧从小跟着我。我的难言之隐全被你解决了,不错!这份新任命的副帮主名单正和我心意。辛苦你了。”
小白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何自清看他:“你见到文庆了?”
小白收好名册,点头:“见到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他也很高兴。”
何自清面色渐沉:“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有段日子不见他了。”
小白道:“我不大清楚。大概有半月我都不曾见过他了。”
何自清幽叹一下,涩涩地:“这小子一向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人。奸狡巨滑,颇有心机,以后你要处处留神,小心提防。我看他是将来一大隐患!”
小白有些动容:“义父,你何苦这样?他与你毕竟是一脉同血,怎么可能与你为敌呢?你不是说义母生他的时候撒手人寰,是你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把我们两拉扯大的,对你的养育之恩他怎会以怨报德?我不想听这类的话!”
这番话触动了何自清内心深处的痛疤,竟老泪纵横,声涩咽哽:“没错,为了他和你吃穿不愁,我风里来雨里去,寄人篱下受尽欺辱,操碎了心。今天,我争强斗胜还不是为了你们今后不受人歧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断尘山庄这庄主的位子我不可能做一辈子。还不是他的?我不企望他抱什么恩,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小白淡淡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在你跟前就够了。”
丁香被绑了一天,饥渴难耐,手臂几乎断掉,又麻又痛,叫骂无用,只有与郑玉干耗着。
郑玉一整天足不出户地对她看着,面挂忧愁。
几番审讯她拒不开口,他决定饿她一天一夜,她就会不打自招。
俩人这样对峙,可急坏了手下众将。
丁香暗自高兴。
就见郑玉忽然起身去把房门关了。
她顿心神不宁,唯恐他心怀不轨。
郑玉看透了她的心思,站定她面前,双手一抱,冷笑:“我对还没成熟的榴莲不感兴趣!”
丁香还是头回听男人讽刺自己作榴莲,气得小脸发白:“臭男人!!你他妈对我不感兴趣就快点放了!我不阉了你就不叫丁香!!”
郑玉一听她这话,也气坏了,斥叫:“你胡说些什么?我告诉你啊,你是个女孩子,在这样口没遮拦,小心我揍你!换做在王府??????,可不论你是不是女孩子,早大刑伺候了!!快说!我已经忍了你一天了!”
丁香不削地:“乡下野丫头一没父母管教,二没读过书,我就这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好好!”郑玉窝火地愈发不能,瞪着这个玩劣淘气叫人无可奈何的可爱女孩。
丁香忽地心升一种念头:“不行,我若得罪了这家伙,如果唐小华真的是王府的四王子,这小子还不得在我和我喜欢的人之间兴风作浪搞破坏?得巴结好他才行得通,”于是她奄乎大便甜美笑脸。
郑玉倒楞住了:“你不要以为对我笑一笑就不用招供了!小香王爷的父亲病危,王爷老夫妻膝下就他一个独苗了,他们一向惜子如命,而小香王爷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如果他们见不到儿子最后一面,这有多残忍,你可明白?”
丁香如雷击顶。
唐小华醒来时正值月上东山,迷迷糊糊看到跟前坐着一个人,他强睁大眼,原来是子冰。
她正焦愁不已,看见他苏醒,她喜不胜喜:“你终于醒了,觉得怎样?”
他不住咳嗽,想说却说不出一句来,巨痛令他眉头紧皱。
子冰忙给他抹着胸脯,无不关切:“喝不喝水?”
他点头。
子冰端来温热适中的稀粥,依到他身边,把他扶起来,让他枕首她肩头,舀一勺,递到他唇边,唐小华吃得津津有味。
月色撩人,万籁俱寂。
红烛荧荧,房间里充满浪漫温馨。
唐小华倚靠床头,看着子冰,含情脉脉。吃了些东西,加上子冰的调理,他好了很多,只是止不住地咳嗽。
子冰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强作镇定:“这次多亏你,不然鸣凤帮这场灾祸难免。看来,你的武功超乎想像的厉害。”
他含异笑:“你打算怎么谢我?”
子冰郑重地:“我不正在谢你吗?”
他笑笑:“把我治好了就让我滚蛋是吧?”
子冰幽幽地:“我不能破坏自己的原则。”
“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你师父到底给你服用了什么毒药?她不是让你来勾引我,取我精血为你解毒的吗?你放了我,怎么跟她交代?”他单刀直入。
子冰一下子心绪变得混乱,乾阳之毒快要发作了,她骇的要走。
他抓住了她衣服:“你还没告诉我呢。”
子冰乱乱地:“这与你无关,你不要多问了!”
他关切地:“鸣凤帮是与我无任何瓜葛,可我已经稀里糊涂地卷进来了!天下是一家,不分你我他。你让我这样一走了之,我心何安?”
子冰浑身颤抖,毒气正嗜虐着她血肉之躯,她已经被乾阳之毒折磨的无比恐惧,也不想让唐小华看到自己痛苦狼狈的样子,所以极力想逃开,气叫道:“自作多情!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干吗对你讲那么多废话!!”打开他手,落荒而逃。
唐小华似被打蒙的鸡,呆呆地自言自语:“对我不感兴趣?我自作多情?”
深夜,唐小华被隔壁的奇怪声响惊醒,他侧耳细闻,是个女人的申吟,心中一惊,连忙揭被下床,内腔痉痛,他顾不得这些,咬牙挺着。
刚到子冰的石洞门外,便真切地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张口喷出血来,不及多想推开了她的门,踉跄进去。
子冰披头散发地跪倒床前备受煎熬,床褥罗帐被她撕得破烂。
唐小华扑到她面前:“子冰,你是不是很痛?你哪里不好?快告诉我!”
子冰的一张娇容被乱发遮盖,但依旧看到她满头大汗。
他的心揪掐一样,把乱发拨开,捧着的青灰的娇容。
子冰挣扎着推开他,暴怒地:“别碰我!!啊——!!”
忍无可忍地用头去撞床板。
恐得唐小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对着他胳膊张嘴狠咬,疼得他冷汗直冒,咬牙忍着。
鲜血从她的嘴角泊泊直流。
唐小华猛然痛叫不已。
这样的煎熬持续了许久,子冰逐渐冷静下来,见自己被他抱着,几欲羞死,忙忙推开他。
唐小华捂住胸脯,苦着脸:“哎,幸亏我是个男的,不然我肯定残疾。”
子冰模了一手血,才看到他血染的胳膊,无力地:“对不起。”
他无谓地:“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刚刚差点吓死我——你的内伤不轻,我想帮你你对我又不以诚相待,不感兴趣——”
“咳——”一声厉咳把二人吓了个大惊,回头色变。
无肠圣太像无声无息的鬼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面目可憎。
子冰匆匆忙忙整理了衣发,端跪她面前:“师父,你、你来了。”
唐小华在一边看着她们。
无肠圣太盯着他道:“你好多了?”
唐小华愣愣:“差不多了。”
“很好!”无肠圣太嘴里说着,突地右手二指戳向了他的眼睛,快若闪电。
唐小华慌忙把头一偏,未及质问,她劈头盖脸的对着他拳脚相加,好个唐小华泥鳅一样左躲右闪。
子冰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哎,你干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唐小华看她对自己如见三世大仇人一样险招频发,电闪雷鸣般骇得不敢怠慢,见她时而攻击上面,因为他个子太高的缘故,前后左右地闪避侧弯,弄得他腰酸背痛;时而她转攻下盘,忙的他腾越蹦跳,累的气喘吁吁。
无肠圣太本意不是要真杀他,只不过是试探他的伤况和功底。但这小子虽受了重伤,对于她这位绝顶高手的出击满不在乎,她也没占到一丝半毫的便宜,想无肠圣太是个极爱颜面的人,绝不答应手中的猎物从指缝里逃生,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加之对自己供若神明的爱徒也在一边看着,她更加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她改变招式。
唐小华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无肠圣太瞅准时机要出手。
“师父”子冰已然恢复了体力,疾步插了进来:“你若打坏了他,乾阳**岂不又搁很久?”
这句话有足够的面子让无肠圣太下台,她顺势罢手,道:“子冰,今晚我就要看到!”贪婪地看着唐小华。
他明知故问:“你想看什么?”
子冰为难:“师父,我??????”
“我什么?!”无肠圣太双目喷精,眼珠几乎要从眶中迸射出来把她砸扁:“你是不是对这小子动情了?!咹?!”
子冰仓忙掩饰:“绝对不是的!他对我鸣凤帮有再生之恩,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更何况,山庄全体姐妹都对他舍命救庄历历在目,我们若毁了他,外人怎么看待我们?会怎么诋毁你老人家?那时你不是英名蒙尘?”
无肠圣太不吃那一套,呸叫:“放你娘的屁!!你当真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维护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我可不管江湖人怎么看待我!宁可让天下人拿刀对着我,我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半分!!你是舍不得他吧?!”
子冰竭力申辩:“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啊!徒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你啊!只是叫我对一个有恩于我的人下此毒手,弟子实难忍。再说,他来路不明,而且他的伸手你也看到了。你不觉得此人绝非常辈吗?”
“那更好啊,这样我的乾阳**不就更好上加好了吗?闲话休提,你在敢有丝毫敷衍欺瞒,错过功成佳期我叫你们生死不得!!给你一刻钟,好好享受你身为女人这一生中仅有的这一回男人的宠幸吧!”说完,无肠圣太愤去。
门巨响声震得洞壁屑掉,二人一个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