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冰款步走来。
小白闪目细细打量——
子冰穿着一袭淡绿色衣衫,使得原本就很绝美的容颜越发显得粉女敕细白,娇艳如花,浑身透着母性的万姿风情。
子冰到他跟前矜持裣衽:“有礼了。”
她的举动令小白无比惊讶意外。
这一刻,她的身上完全没了往日的丝毫侠女风范,取而代之的是已婚女人所惯有的贤妻良母的淡定悠然,掩饰不住的旖旎温柔令她别样的美色咄咄逼人。
小白虽然乍见她就呼出她的名字,但当她站在他面前的一瞬间,他顿时怀疑自己眼花错认人了。
小白一怔间回过神忙抱拳:“大嫂——”
子冰含蓄浅笑:“近期可好?”
小白忙乱而答:“好——好——你呢?”
子冰颌首:“好。”
小白本想问她何故来此,但见她这般恬静冷淡,令他突然觉得与她的距离咫尺天涯般,他唯有咽回了话题,瞄了她几眸,期待她追问赵华香的近况。
子冰对他再次一礼,微微一笑间飘然离去。
小白注视着她背影讶异万分,暗忖:“子冰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跟我如此陌生——”
子冰就这样宛若清风般顺着长长走廊往前走着,绝然没有回眸之意,在小白茫然的视线里越去越远。
子冰转过走廊拐角,蓦地面色惨白,浑身乏力地瘫坐在楹栏,一手捂着胸口喘息不匀,眼底布满哀楚。
刚刚在小白面前的一番伪装仿佛耗费了她全身精力,见到小白的一刹那急于求知赵华香他们的下落,但她没敢那么做。
一天前的傍晚,几个面目凶煞的汉子闯入幽谷——
一家三口正在用晚膳,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吓得正心哇哇大哭。
何文庆正待发问——
几人忽然跪倒在地,口称:“参见太子殿下!奴才们冒昧讨扰,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一个“太子殿下”将本就惊讶的二人吓了大跳,面面相视。
何文庆蹙眉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叫我太子殿下?”
子冰忙抱过正心哄着:“不哭,不哭,娘在这里,别怕啊,心儿不怕。”
那人忙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我等是受皇上之命前来接殿下和太子妃回宫的。这是皇上亲笔密函,请殿下过目。”
何文庆二人更加惊讶:“皇上?”
子冰瞅着他们一脸虔诚,柳眉紧皱:“哪国的皇上?我们何时有做皇上的爹了?”
“殿下看过这封书信就知道了。”
何文庆迟疑片刻,接过书信楞楞地展开——
子冰审视着来人,见他们头戴铁盔,盔顶镶着一枚灰白相间的羽翎。身穿银灰色衣裳,外罩铜色铁片鱼鳞甲,腰里别着刀剑,俨然一副朝廷禁卫军的装扮,不由心中打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何文庆看过之后脸色蓦然一缓,清清嗓子语气骤然柔和:“诸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请起来说话。”
子冰一怔,看着何文庆:“怎么回事?信里说些什么?”
几人谢恩起身,恭立一边。
何文庆看她一眼,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悦,道:“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你收拾一下,我们要去大理皇宫。”
子冰大怔:“去大理皇宫?!为何?”
何文庆眼中迸射热切:“何自清现在是大理城国主了,他要我们立即去皇城。”
子冰秀目圆睁:“什么?!他是大理城国主?!要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何文庆有些难以节制的冲动,手足无措地坐立不安了:“你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启程——心儿,这些不是坏人,你别害怕!——冰儿,快去把两个孩子抱出来,别发愣了。”
子冰皱眉:“这么急?天色已晚,只怕此时赶路多有不便!”
何文庆看了看那几人,拉她去里间。
帐中安睡着两个粉妆玉琢的婴孩。
何文庆低声道:“我爹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他就我这么一个亲儿子,我不能坐视不管吧。”
子冰颇是惊讶:“你跟他不是一刀两断了吗?怎么还想跟他纠缠?”
何文庆哀叹一下,呐呐地:“以前是我不知好歹误解了他一片苦心,牙齿跟舌头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
子冰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
何文庆道:“他那么做也是不让我受他牵连。江湖险恶,这个在来这里的时候他不是信里都说明了吗?现在他贵为一国之君,权倾半个天下,整个江湖,还有谁敢与他较劲作对?子冰,我知道你想不透,一定怨我爱慕虚荣,贪图荣华富贵——”
子冰心升厌意,怏怏不乐:“难倒不是?”
何文庆去拉她手:“冰儿——”
子冰转身开去。
他跟过去:“冰儿,你听我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一辈子逍遥无忧?为此都是争的头破血流,亡命天涯,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名利?”
子冰漠然:“这么说你心还没死,还想去逍遥了?真是屡教不改!”
何文庆忙道:“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不是为自己啊,你看这个穷乡僻壤之境,只能适合你我颐养天年,可孩子们呢?他们在如此环境下长大成人将来如何闯荡江湖?一出这个谷,傻头傻脑的必定备受欺压!”
子冰愈加不悦:“想得还蛮周到!傻头傻脑好过利欲熏心!要去你去,我和孩子们是不会跟你去跳火坑的!”
何文庆赶忙赔笑:“冰儿,你别生气!非是我贪图富贵,我不过是不想让孩子们跟着我们吃苦受罪——再说,我跟他还有旧账未了,就是我们不去,他也会不断来侵扰——”
子冰冷冷地:“你去跟他了就可以了,不要拉着我们。”
何文庆神情一哀,道:“子冰,实不相瞒,我爹他利用吸功**摄取了不少正邪功力,饱受多种内气折磨,身体每况愈下,希望在临死之际赎昔日对我亏欠的过错——有道是,仇深似海抵不过父子情深,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冰儿,难道你就忍心他带着这份遗憾郁郁而终吗?”
子冰吃惊不已:“他吸取别人功力?!”
何文庆眼泪汪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不想做名利麾下的冤魂——”
子冰哀叹连连:“自作孽不可活!”
何文庆怨道:“子冰,你是何家的儿媳,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爹?我不求你日日在他面前尽孝,起码在他最后时刻了了他的心愿。”
子冰鄙讥地:“让你子承父业?”
何文庆俊面几变,幽幽地:“他想看看正心他们。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都可以宽容接纳我的过去,为什么不能原谅一个没几天活头的老人家?”
子冰柳眉几皱,无奈地:“我去收拾东西。”
子冰几人跟着这些禁卫军星夜赶往大理城皇宫已是深夜子时——
子冰二人携带着三个出现在何自清面前的一刹那,双方都情不自禁有些动容。
何文庆看着何自清面容憔败,精神萎靡,显得心酸至极地眼中充盈着泪光,大有久别重逢后的百感交集。
子冰见他果真这般情形,心中的警戒解除了,忙对望着何自清发愣的正心道:“那是你爷爷,快到他身边去。”
正心乌黑湛亮的眸子尽是恐惧,只顾摇头,连连往她身后躲。
何自清自几人进门时刻起,一直盯着两个宫女怀中熟睡的婴孩,神情极为激动,胡须乱颤着,克制不住内心冲动几乎横冲直撞了过来:“我的孙儿么?!!是我的孙儿么?!!快让我看看。”
何文庆惊得一个箭步拦住了:“不要惊吓了孩子!”
何自清眶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恨不得将两个孩子吞下肚里,被何文庆一阻,楞了一下,热火骤降,面容随即一变,不淡不浓地:“来人,上茶!你们——坐。”
正心紧紧依偎着子冰,偷眼窥瞧何自清,奇美的大眼溢满惧色。
子冰将他抱住拍哄:“心儿别怕,他是爷爷,可疼爱你了。”
正心一张纯稚的桃花小脸笼着浓浓茫惑:“爷爷是什么人?”
何自清神经为之一振,仿佛这时才注意正心的存在,犀利毒辣的眼光蓦地飞来——
正心“啊”地扑在子冰怀里,将脸死死埋在她胸口,浑身发抖地哭叫着:“娘,我怕!我要回家!”
子冰不好发作,直对何文庆瞪眼。
何文庆刚沾座位,见此腾起,厉道:“你吓着心儿了!”
何自清自知失态,旋即露出亲切笑容:“不愧是你的儿子,秉性跟你一样!”
何文庆面上一烫,愠怒:“你请我们来就是奚落我的?”
宫娥端来茶水点心,面无人色地退下。
子冰见状心中一凛,暗忖:“有此可见他依旧本性难改,我真是悔不该听信何文庆的鬼话,带着孩子们以身犯险!”
何自清呵呵一笑,神态安详起来,对正心招呼:“心儿,过来让爷爷抱抱。”
正心闻声吓得哭声更大,愈加紧死地抱着子冰脖子。
何文庆要发话——
子冰冷言以驳:“心儿不过是个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请你不要这样对他。”
何自清鬼眉一抖,抬掌欲拍旁边的龙案,但正心的哭声酷如利刀在他心坎狠狠劈着——
何自清沮丧地收掌作罢,挥挥手:“带他们去休息——”
“是,万岁。”一直抱着两个孩子的宫女喏应着投目子冰:“太子妃千岁——”
子冰暗松口气,忙抱起正心仓忙出去。
何文庆欲要离开——
“你先留下。”何自清话音不大,但却真真切切令何文庆听着寒毛顿竖,久逝的那种提心吊胆乍然由心而起。
子冰被宫女带到一间宽敞奢华的居室,返身欲走——
子冰喝叫:“把孩子放下!”
俩宫女瞅着她,一动不动。
子冰上去就抱。
宫女见她冷煞逼人,骇忙将孩子还给了她,匆匆跑了。
子冰将他们放置床上,轻手轻脚盖好被褥,回头看正心灵猴似的到处乱看,招手叫道:“心儿,过来。”
正心乐颠颠地走来。
子冰舌忝犊之爱般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忽地敛住笑靥,呆呆地注视着正心,脸色唰地惨白了起来。
正心可爱的笑脸猛然间像足了一个人,举手投足间与那人分毫不差。
子冰眼前一晃,赵华香含情脉脉地走来——
子冰心口乍疼。
直到正心往她怀里钻着撒娇着:“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才醒过神,神经质般推了开去。
正心重重摔倒在地,哇地嚎啕大哭。
子冰又是一惊,慌忙去抱他:“心儿?心儿怎样了?是娘不好,别哭,别哭——”
正心颇是伤心,眼泪哗哗如同溪流。
子冰懊悔加心疼,紧紧抱着他:“对不起,娘一时失手——心儿不哭了,来,娘抱抱。”
正心许是倦了,号哭了一阵安静下来,在子冰的拍哄之下渐渐入梦。
子冰久久凝视着正心脸庞,越看越觉得他跟赵华香七分相似,心升悲哀:“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会有此念头?正心怎么可能跟他有粘连?”
子冰将熟睡的正心搁置榻上,在他身边躺下,着魔似的对着他发呆,神思万里。
思想一旦放任,如同月兑缰野马,意念在脑海里四散乱窜。已然封闭的心门也似天降急雨的洪流冲破了闸门,顺着长满荆棘的心灵沟壑肆意咆哮蔓延,于是那个已然飘远的影子侧转之间如此清晰地重现,令她的心顷刻间疼的难以呼吸。
宫女摆上宴席,何自清一扫不知所措的何文庆,全然无了往日的厌恨感,亲昵地:“你我父子二人这辈子还没两心相对开怀畅饮过!来,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何文庆又是大楞,茫茫然地盯着他。
何自清伸手拉他:“别发愣了,坐啊。”
何文庆惴惴不安地桌边坐下,揣测他的意举。
何自清拿起一只金樽倒满清酒,放在他面前,又为自己满启一杯,端杯笑呵呵地:“来,咱父子二人同干此杯,过去的种种都一笔勾销!今后你我二人在此共享天乐,对外抗敌!”
何文庆闻听此话愈加不安,暗忖:“他不是一贯对小白听之任之,与他沆瀣一气的吗?怎么忽然想起找我回来——”
何自清见他迟疑不动,焉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实不相瞒,爹过去对小白胜似亲生,对你不住,全是为了报还他祖父两辈人的知遇和再造之恩,如今我该还的皆以还完,跟他再无瓜葛。爹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把亏欠你的加倍弥补,这样我死也瞑目了。”说着,抬手拭着眼角。
何文庆眉头蓦松,随即举杯忙道:“爹这是说哪里话,您那样做自有您的道理,是孩儿愚钝没能理解!其实孩儿日日想念着爹,您身体不好,虽有小白在身边,但毕竟无法替代亲儿——孩儿今日陪爹不醉不归!”
何自清喉头哽咽,老泪纵横,无限欣慰地:“好!好!到底是一脉同血!”
二人激动地碰杯豪饮。
酒过三巡,何自清脸色红润,有了六分醉态,望着何文庆语重心长:“文庆,爹现在是威震南疆的一霸之主,就凭我的一生绝功,天下何人能敌?你回来帮爹招兵买马,进一步扩展我们的势力!所谓上场父子兵!相信不日,天下就统归咱们何家所有了!”
何文庆心底大为震动,半信半疑地探问:“爹说的是真的?就怕这些蛮夷鞑
子不肯归顺,群起闹事!咱们到底是外来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何自清奸佞作笑,道:“你放眼出去看看,现在大理城有谁不敢唯我是从?没有十分的把握,我是不会拉你们进宫的——现在爹唯一的心病就是赵华香这几个绊脚石——小白吃里扒外跟他们狼狈为奸,爹是深不得浅不得,唉——”
何文庆大吃一惊:“赵华香也在这里?!”
何自清奄忽间泣泪起来:“我真是瞎了眼,一心只想报恩,不曾想小白到底不是我的骨肉,对他再好也没用,爹的苦心他完全不予理会,早知如此,我就该把毕生精力付诸于你,也不至于落得今时里外不是人的地境了!”
何文庆眼眸一闪:“爹,你说小白跟赵华香联手对付你?”
何自清无不伤悲:“赵华香还心怀当年我为了你对他施黑手之恨,花言巧语蛊惑小白,要取爹项上人头,霸占这个皇位——爹总算看清了小白这个狼崽子——”
何文庆目睹他那份痛心疾首之状,对他的话无不信服,恨恨地:“还以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鸠占鹊巢这些年我自认倒霉也就罢了,居然翻脸无情,勾结他人弑父夺位!!”
何自清拭泪道:“爹后悔为了报还恩情将毕生功力传于小白,赵华香有他相助好比如虎添翼,爹是孤掌难鸣,犹如螳臂当车——文庆,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只能传于你——”
何文庆入宫时面对这座巍峨庄严的宫殿已动贪念,此时听他一番述说,惊喜若狂,面上沉定地:“爹,孩儿此番来主要是来看你,至于江山龙椅,孩儿从未想过,再说我功力尽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背后默默支持于你——”
何自清一拍桌,两眼煜煜生辉:“这个你不要担心,爹自会帮你打通玄关,将我内力过输给你!你本就是练武奇才,爹给你几本绝功秘籍,凭你的领悟能力,很快就能恢复昔日功力!”
何文庆暗自狂喜,显得毕恭毕敬:“多谢爹成全!——孩儿应该尊称您为父皇才对!——多谢父皇!”
何自清开怀畅笑,喝叫:“来人!”
何文庆稳若泰山般低头吃喝着,心底乐开了花:“这次我得好好把握时机,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伟业,绝不能再过以前那种缩头缩脑,丧家之犬一样的生活!老家伙既然最后关头选择了我,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抓牢他!这可是我何文庆咸鱼翻身最后的机会了!”
门外进来一个十分艳丽的女子,她的出现令黯淡的屋子乍然一亮。
这女子不过十七芳龄,风华绝代的绝色美人,穿着一件粉色纱衣,薄如蚕翼,玲珑剔透的曲线若隐若现,如玉般的肌肤粉粉女敕女敕清晰可见。
只见她身材高挑,柳叶细眉狐媚碧眼,樱桃小口高挺鼻梁,不朱不粉清纯得如似清池碧莲,纤细柔美的赤膊半遮半掩在粉色长纱之中,魅惑十足。
她低垂脸儿裣衽:“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何文庆抬眸一瞥顿时惊呆,刚刚喂入嘴里的肉块掉落桌面。
何自清道:“给太子殿下斟酒。”
“是,奴婢遵旨。”女子黄莺鸟般的脆女敕嗓音好比这闷热之夜轻起的凉风。
何文庆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缓步过来的女子,立刻一股撩人的芬芳沁入心脾,神经被之一拨。
女子谦卑优雅地给何文庆斟酒,一面不经意似的斜乜了他一眼,俏容霎时绯红。
何文庆也被这一眼看的心猿意马,但仅仅只是片刻他移开了视线,显得无动于衷。
这一刻何文庆想起了梁玉儿——
他断定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与梁玉儿一样,都是何自清的女人。前车之鉴不敢忘,紧要关头焉能再蹈覆辙?
何自清呷口酒,怪异地:“你跟子冰过得可好?”
何文庆忙道:“很好。”
何自清嘴角浮起一丝揶揄:“此刻起你要小心防范小人对你不利!”
何文庆暗怔,看着他:“父皇此言何意?”
何自清有意识地:“赵华香。”
何文庆微楞:“他?”
何自清道:“他跟子冰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你过的好,我很怀疑——”
何文庆忙道:“他们之间早已断了,父皇不必担心——”
“担心?”何自清不屑地:“一个对你不忠的女人我没闲暇功夫去理会!”
何文庆身体一震,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这个安静温雅的女子,脸上几分挂不住,呐呐地:“父皇,这不是子冰的错,如果当年不是赵华香舍命相救,我不可能跟子冰在一起。”
“如此说来你还得感激赵华香给你戴绿帽子了?!”何自清咬牙切齿。
何文庆愈加尴尬至极,脸色发白嘟哝:“父皇,过去的不要再说了——”
“孬种!”何自清一拍桌,怒道:“我看你这辈子都没尝过处子之味吧?!何家的男人可以风流成性,左拥右抱,辜负天下所有女人,就是不能娶一个破鞋有辱门风!”
何文庆颇是惊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冷汗股股从背心往下流。
何自清鬼眉剧栗:“你贵为大理城太子,将来掌管天下,倘若外人知道你的皇后曾经失德于你,你的威严和颜面何存?不是让天下人嗤笑吗?”
何文庆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只是连连叹气。
何自清脸色阴冷,恶声恶气:“不是我对正心存有偏激和芥蒂,梁玉儿是赵华宝的女儿,正心的身上有赵家血脉,你没发觉他跟赵华香很是相似吗?加上子冰对正心如此呵护,你可知她为何这样?这样的人你还当她为宝不觉得别扭么?”
何自清一语中的,句句刺中要害。
何文庆如梦初醒,蓦然心绪陡乱,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子看他酒杯空了,不动声色地斟满。
五杯下肚,何文庆便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异常,何自清字字句句无疑似刀剑狠狠宰割着他的肝肺,俯首桌上苟延残喘般呼吸沉重。
何自清对女子吩咐:“扶太子殿下回府歇息,好生伺候!若有差错,小心脑袋!”
女子忙不迭称是,搀起何文庆踉踉跄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