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吓一跳,慌忙朝窗外看去。
赵华香眼前一亮,秀目溜圆。
子冰也惊叹:“好美的人儿!”
一位貌若姮娥的绝色佳人面带冷笑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但见她上着粉色无袖低胸短衫,着一双纤细柔女敕的藕臂,圆润魅惑的香肩托着一张千娇百媚的鹅蛋型娇容,五官精致,大眼细眉,朱唇粉腮。
下面一袭粉色裹身长裙,映衬出高挑纤秀,曲线绝伦的美妙身材。
这女子穿着一双木屐。
腰里别着一枚短剑。
这是位地地道道的异域美女,年纪不过二十,冷艳惊鸿中不失一股英气豪迈,碧波秋目溢满鄙讥,瞅着二人冷恶地呸骂:“奸夫婬妇!一对狗男女!”
二人被这几个字噎得吐血,盯着她皱眉。
赵华香的伤痛这时候也全然不顾了,脸红耳赤地叱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管起你家小爷的闲事?!你嘴里给我干净点!”
“哈!”女子秀眉一闪,双手胸口一抱,不屑地:“路见不平就得有人踩!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人模人样的还算有几分姿色,干嘛还引诱有夫之妇,做这等猪狗不如的禽兽之举?”
少女一张伶牙利嘴活如利刀要将他劈碎,话语中充满了替天行道的霸气。
赵华香本就升腾的恼火一下子冲破百会穴,根根头发也竖立起来,颇是麻利地从车里蹦出来就下车。
子冰惊讶地看着他,暗叹:“好的这么快啊?”
赵华香酷如吃人的凶神,三步并作两步携着一股煞气冷浪席卷少女而去。
少女面含鄙夷地退了一步,神情极度的桀骜不驯,对他频频发射挑衅的光波。
子冰怕他胡来,慌得跳下马车随去。
赵华香站定少女面前,俊面沉得要拧得下水来,冲她一指,咬牙道:“我爱诱惑谁就诱惑谁,管你屁事?!一介女流听人墙角你都不嫌害臊,还敢如此张狂跟我叫板?我禽兽你了?”
少女靓丽清秀的面容一阵青一阵白,泼骂:“下流匹夫!你在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哦哟,大言不惭!”赵华香邪笑串串:“嘿,上流我不会,就会下流!想杀我,来啊,来啊!看你是用刀啊还是用你的身体!”
少女臊的浑身哆嗦,不由分说劈手就是狠力一击。
赵华香拿将她放置眼中,不躲不闪。
啪——
子冰横插中间一掌接住,冷言:“姑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姑娘的一片好意在下心领,就不劳烦你费神啦。”
少女柳眉几闪,轻蔑地道:“我看你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有家有室的人了,还红杏出墙,伤风败俗!这种女人最好让男人打断双腿,三天不给吃饭,看还有没有力气去魅惑别人?”
子冰颦眉,眼神迸射冷芒:“我再说一次,不管你事最好别多嘴,否则自讨苦吃!”
赵华香凶凶的眼光也逼视着她:“还不快点消失!”
少女看面前这位冷艳四射的少妇眸含杀气,再看那位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冷眉横眼,暗自合计了一下自身能力,最后悻悻地丢了句:“等着瞧,山不转水转,别落在我手里!”扭身走了。
赵华香一颗心方才平定,欲要开口,却见子冰一道白光掠去——
打斗声骤起。
子冰一招仙娥摘桃直奔少女玉枕穴,快如疾风。
少女闻声及时往右边一侧,随即回了一个扫荡腿,冲子冰下盘而来。
一股罡风夹着沙尘平地而起。
“咳咳咳??????”赵华香被呛得咳嗽,力咳之余咔出血来。
子冰鹞子翻身越过她头顶,迅雷不及掩耳势右臂反叩她琵琶骨。
少女不慌不忙就地十八滚,到了赵华香面前便去抓他。
赵华香反应神速地猫腰一躬身,用力间内腔剧痛,慢了半拍,被少女另只手揪住一个过肩摔,狠狠掼在地上,一脚踩定心口。
他疼叫不已,不住吐血着,无力动弹。
子冰骇的魂飞,暴啸着便要扑来,却猛然刹步色变。
少女蹲一把卡住他咽喉,瞅着子冰戏谑地:“你不想他被我拧断脖子吧?”
“你想怎样?!”子冰不容她话绝厉喝。
少女冷笑着。
赵华香几乎气绝,她纤弱的食拇二指掐着他的喉结,疼痛加闭气,令他脑袋轰然间暴胀,筋脉也被迫扩张,感觉眼仁都被挤出眼眶,额角青筋暴突。
少女恶声恶气地:“中原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豺狼虎豹!灭绝人性!今天我要为枉死的慕容家几百口亡魂报仇雪恨!”
一句话令二人愣住了。
赵华香暗叹:“又一个与慕容家族有关系的人!这个该不是阿德的表妹吧?”
“姑娘有话好好说!”子冰忙道:“你的话我们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少女怨恨冲天:“不必跟你们废话!拿命来!”说着手中下力——
“不要伤害他!”子冰话起掌出——
一股罡风闪电般射向少女——
砰的一记闷响中,就见少女直撞出去,飞落数丈河沟。
子冰骇忙去查看赵华香,他安好无损,只是脖颈几道指甲划破的血痕。
子冰忙为他拭擦嘴角和伤处的血迹。
他含责怪:“我还想问清楚她的身份呢,你一掌就打死了,说不定跟阿德有关系。”
子冰否然:“她未必就肯告诉你!外邦人不可信!何况她一心一意要我们的命!”
他张望河谷,几多惆怅几多无奈几多失望。
子冰道:“我们赶快回去吧!阿德他们还困在阿郎家,可能凶多吉少。”
地窖里面热气腾腾。
阿德几人紧张万分地仰望着洞口。
孩子安睡在阿德怀里。
阿郎歪斜角落瞅着她看,表情木讷。
银铃与如眉面如土色地拉着手,彼此宽心。
除了孩子沉睡时的呼吸和柴火发出的噼啪声,还有几颗怦怦乱撞的心。
谁也没动一下,只是保持这惊弓之鸟之状楞楞地仰着头看着洞口。
许久,银铃揉着僵硬的脖子色呈痛苦,低声对如眉道:“姐姐,我想上茅房。”
如眉一怔,四下一瞅,面有难色:“阿郎在这里,怎么解啊?”
银铃捂住月复部,焦急地:“我憋不住了。”
阿德看二人嘀嘀咕咕,忙问何事。
如眉道:“她想上茅厕。”
阿德一看那边角落,道:“带她去那里。”
如眉迟迟疑疑地瞅着阿郎:“他——”
阿德道:“他虽然有时候油腔滑调,但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乱来的。去吧。”
日光从密林顶端照射下来,凄凄芳草间斑斑点点的如同无数金子撒落其中,与银光闪闪的露珠交相辉映,在草叶尖摇摇欲坠,秀色可餐。
赵华香捡块空地盘膝而坐,自行运功疗伤。
子冰就近猎来一只肥美的野兔,将之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着。
子冰一边翻烤着兔肉,一边拿愁苦的眼神瞅着他,忽觉得胸部憋胀的难受,低头便见乳汁浸透了布层,整个胸襟已湿,初如梦醒间才记起亲生肉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女乃了——
子冰暗自落泪,转过身去解开衣襟,挤着女乃水——
赵华香嗅到一股焦臭味,睁眼就见兔肉快着火了,忙起身前去伸手就抓,烫得直咧嘴,两只手耍杂技似的扔来扔去,一边瞅看旁边的她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转到前面:“你在作甚?”不由愣住,盯着她白花花的胸脯,秀目溜圆,兔肉滑落地上。
子冰闻声惊得忙掩住那里,脸红耳赤地慌乱不已,仓忙转过身去顾及兔肉,发觉不翼而飞,四下乱看着,心中已然小兔乱蹦了。
他低叹一下,喃喃地:“长久以来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你会给我生儿育女,只可惜,苍天愚人,天意难违。”
子冰拾起黑乎乎的兔肉,心慌神乱地拍着上面的泥灰,不予回应。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偷视跟前的他那笔挺高挑的双腿,那只垂落大腿的手,指节修长,白皙如脂煞是好看。
不见她出声,他蹲犀利眼光射了过来。
她忙回避重去新烤野兔——
他幽幽地:“我知道你是怕旁人的流言蜚语,不想跟我实话实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那些!我太了解你了。”
子冰木然浅笑,道:“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你的心思应该付诸于如眉和阿德身上。”
“你跟他一点都不快乐!他对你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不过是占有欲罢了!我们之间有过那层关系,他会无所顾忌?何况你心里爱着的人只有我,在他面前你无法掩饰对他的虚情假意,就是在跟他亲热你也不能做到自欺欺人,同床异梦的日子难道你想过一辈子?”他揪心地。
他的话不无道理,她的心思他完全猜中,在他面前她已没了遮掩勇气和借口,哀叹一声,看着他双眸心碎地:“华香,实不相瞒,在我救你出宫的那一刻,我是不想再跟他过苟且偷生的日子了,原本想着既然归隐,就彻底断绝一切念想,谁想,他还是不甘愿平淡,华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清泪长流。
赵华香吃惊非小,一把抓住她香肩喝问:“你说什么?!莫非何文庆与他爹联手再危害江湖?确切地说是再次臭味相投祸害阿德的江山么?!”
子冰点点头。
赵华香更惊:“可是,何文庆武功皆失,而且父子俩一贯是死敌,怎么可能忽然冰释前嫌,又走在一起?”
子冰凄然地:“你不知这其中内情。当日我们在那客栈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幽谷,那里房舍齐备,应有尽有,你一定不会想到,正是何自清一手策划好的!他是不想让何文庆卷入江湖这滩浑水备受牵连,故意做戏给大家看的!”
赵华香听得心惊肉跳,喃喃自语:“那他对小白的疼爱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了?他是利用小白的啊!那——以小白的脾气,一定会找他们父子拼命的!”
子冰道:“我听何文庆说,何自清要给他打通玄关,是不是要把吸取来的功力传授给他?”
他不寒而栗:“什么?吸功**?!”
“我们赶紧回去!以防小白和阿德贸然入宫。”子冰不安地。
于是二人仓忙上车,驳马回头。
小白睡醒之后,见房中空无一人,心中一动,忙下床穿衣——
“哟,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冷不防外面传来一个跅弛的声音。
小白听着这腔调令人极不自在,浑身发毛,回头望去。
何文庆黄袍耀眼地走来,一脸的不怀好意,涎着古怪笑容。
小白顿觉脊梁浸着冷汗,连忙移开了视线,惴惴不安。
何文庆走到他跟前,伸手往他脸上——
啪——
小白反应急速地抬手磕开,俊面陡地涨红,怒视他:“我要见义父!他在哪里?!”
何文庆不愠不怒,干笑两声,道:“何事对我说也一样。”
小白语锋一缓:“没事,就是几天没见他,牵挂他身体。”
“奥,他有事外出了,很快就会回来了。”何文庆色迷迷的眼神盯着他上下瞄。
阿郎月复中饥饿,终于忍不住问道:“险情应该过去了吧?这地窖就我一个人知道,就是鬼神也找不到的。没事了。”
如眉与银铃闻声大松口气,拭擦着香汗。
阿德柳眉紧锁,自言自语:“看来我爹已遭毒手了——”说着泪水泊泊。
如眉二人一惊,纷纷围过来安慰。
“姐姐,你爹他可是来救我们的?”银铃惊喜地。
如眉否然:“外面到处是何自清的爪牙,她爹纵然武功高强,也是分身乏术!”
阿郎更惊,扑来:“什么?你爹来了大理城?!何时来的?!我怎么没见到?!”
阿德倒楞:“你没见到他么?!!”
阿郎脸色惨白地惊叫:“你不会直接去找何自清拼命吧?!!那个老恶魔功力可是相当了得,你爹那几下,不是鸡蛋往石头上碰吗?!你干嘛不阻止他啊?!!”
阿德直捶脑袋,泣道:“我想他来这里一定会跟你和阿梅还有阿生他们联系的——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银铃忙拉住她手宽解:“姐姐别这样!他没寻阿郎大哥,也许去找阿生和阿梅了,没见到他人之前,一定还有希望的。”
如眉点头夸赞:“银铃这句话还说的在理!你不要乱想。”
阿郎也首肯:“这位公主小姐说的没错,阿生二人武艺高强,虽说脑子愚钝,但给你足智多谋的爹跑跑腿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不要担心。”
阿德闻声收泪,道:“临行前我关照过他,见机行事,倘若朝中人马都倒戈何自清,就让他派阿梅去岭南调集我那十万精兵,回城围剿!不晓得他是不是按计划行事了?”
如眉奇问:“阿梅是谁啊?”
阿德道:“是我表妹。”
马车风驰电掣般直奔大理城方向。
道路两边,花红柳绿,麦苗一片清秀,活似一张弥天翡翠铺满大地,阳光下青翠欲滴。
清风送来麦花芬芳,夹杂着其他野花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子冰甩鞭驾辕,心急如焚。
赵华香车内打坐继续自疗内伤。
何文庆待了片刻便离开了寝室。
小白见时机已到,便去了窗下,欲要揭起窗棂,忽闻脚步传来,忙假借隔窗眺景。
“殿下——”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轻唤。
小白一怔回头,暗嘘口气。
阿福把饭菜放下,抬眼看了他一下,低下头恭敬地:“请殿下慢用,奴才告退。”
“阿福——”小白急忙上前:“等等!”
“请殿下用膳!”阿福说完匆匆走了。
小白一阵失望,沮丧地移目桌上,不由眼睛一亮。
一盘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小白心中一阵激动,但也极力显得垂头丧气中又万般无奈地坐下,拿筷子的瞬间,将纸条迅速攥在手里。
小白匆匆扒拉几口,便装作内急地去了屏风后面,展开纸条,上写三个字:“囚凤居!”
小白好不纳闷:“囚凤居?什么意思?”为避免惹出意外,他将那纸条于掌中化为青烟。
大理城近在咫尺。
子冰勒住马缰,回身挑开帘子,见他闭目养神,嘴角浸着血迹,神态极其魅惑,心中荡起涟漪,欲言又止。
他似有感应地睁开眼来。
她忙掩饰:“要进城了,城里戒备深严,想要平安无事地入城,恐怕要乔装改扮。”
他颦眉:“如此说来,何文庆这回是动辄了整个朝廷势力来对付我们了!你若回宫岂不是凶多吉少?”
她神情一黯,凄笑:“暂时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至少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去找阿德他们——”
“可是我不知道阿郎的住处,城里那么大,我如何去寻?”他焦灼地。
她思量片刻,微笑:“好,我送你去。”
他暗松口气,道:“你孤身一人再去面见何文庆我不放心!他现在已不是昔日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了!万一翻脸,可能比他老爹还凶残!还是去阿郎家,我们一起商议一个妥当办法,共谋对策。”
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速速去换装入城。”
子冰四下一瞅,城外墙角下,有个卖旧衣的商贩正卖力地吆喝着。
子冰驱车过去,将马车停在他面前,跳下车去。
赵华香也下得车来。
子冰对那瞅着他们发愣的商贩道:“用这辆马车换你两身衣裳,如何?”
商贩盯着这辆豪华驾骑,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冲她眨眼,半信半疑的样子。
子冰重复了一边——
商贩的嘴一下子张得老大,足见后槽牙,眼珠险乎跌落地上。
赵华香已开始在那堆旧衣裳里挑挑拣拣起来。
子冰也低头翻找着。
半响,商贩还楞杵在那,被雷劈呆似的,惊讶的眼睛直愣愣地瞅着马车。
子冰抬头招呼:“你可以赶着它回家了。”
商贩彷似梦中惊醒,打了个激灵,呆讷茫惑的眼神看着她,梦呓般:“这真的给我了吗?”
子冰和亲地:“是啊,不是给,我们是公平交易!快走吧。”
商贩畏畏缩缩地往马车跟前挪步,一步三回头,受惊若宠中带着浓疑。
赵华香挑来挑去,捡了一件黑不溜秋的男式长衫,几经洗涤已经发白了,他撇嘴:“万一打起来,经不经得起折腾?该不会还没交手都已经四面八方都是窟窿了吧?”
子冰拿起一件半新旧的白裳往他身上比,笑容娇媚:“这件不错。”
他见那笑容便心神荡起春波,一把拉起她就跑:“随便啦!你说好就好!”
子冰楞叫:“你作甚啊?拉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