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人非常的极度的想要扁人!而自己,很不幸的成为他眼中很欠扁的那一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了?楚殷扬叹息一声,放下刚好变得空空如也的酒壶,风度翩翩的走上前去,坐在方才殷实褚坐的椅子上,很恭谨地问道:“将军大人有何吩咐?”
“……楚殷扬!”裴子雍突然中气十足的低吼道,露出的牙齿闪闪发光,神态却似要将他整个给吞进肚子里去!
他明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他还敢在自己面前装糊涂?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以为自己会因为他曾经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而不会对他怎么样吗?
“嘘……”楚殷扬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低声说道:“你吼这么大声干吗?想前功尽弃啊?”
裴子雍狠狠地瞪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放缓了声调问道:“有动静了吗?”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放心吧!”楚殷扬应道。
“几人?”
“暂定两人,其余的,待查!”楚殷扬的话愈发的简洁,双眼却益发的熠熠发亮,那是一种就要捕捉到猎物的兴奋!
裴子雍没有吭声,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卷来扔给了他。楚殷扬接过来略略一看,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差点惊呼出声。
那竟然是灵霄宫的地图!不但将暗道的位置和宫主所住的地方标明了,就连暗道里的机关也一一划了圆圈,说了破解之法!楚殷扬暗暗心惊。能够知道得如此详尽的人必定是灵霄宫的人,那会是谁?谁会想要借裴子雍的手将灵霄宫一网打尽?
“这是昨夜清秋不在的时候有人用箭射进来的。你认为这地图可信吗?”裴子雍冷冷地问道。
如果不是怕打乱了计划,他早就追出去了,也不会像个废物一般继续装睡。
楚殷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道:“先不说此地图可不可信的问题,就单是那个送地图来的人的动机,就值得深究了!那个人为何一定要你去对付灵霄宫呢?他是真的想要助你一臂之力,还是想要看着你和灵霄宫斗个你死我活,来个玉石俱焚?”
“我想,后者比较多吧!”裴子雍思忖道,“魏英手中的信我确实没有怀疑过,但是那晚黑衣人的出现却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他们虽然说是灵霄宫的人,招式凌厉且不留余地,但是却并没有想要杀我之意,最多也只是弄个伤口警告一下,若不是暗处有人偷袭,我怎么会中毒?那时我便有了怀疑,然后,昨夜,这封信的到来,终于让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想让我和灵霄宫形成对立状态,最好就是龙争虎斗,他好得到渔人之利!”
他即使只是个司马,他培养出来的那五百死士也只会听他一人调遣,这些人可不是泛泛之辈,何况昨夜皇上的圣旨已经下达,即使仍然要去忘州,但这将军的身份一恢复,要调兵遣将更不成问题,而那个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每一步都带着算计,还真是够深谋远虑的,可惜他太急躁了!”裴子雍冷笑,“如果没有这张地图,我可能就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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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殷扬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说道:“但是这张地图却有八成可能是真的!我必须好好留着,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出钰儿!”这几句却让楚殷扬差点噎着了。裴子雍不会还想着去灵霄宫找宫主对决吧?心顿时沉甸甸的。
思索了一会儿,楚殷扬说道:“将军,这几日我明察暗访,还托付了几个人脉极广的朋友帮忙,终于查到了一些关于夫人和灵霄宫的消息,但是却和魏英的信出入很大。我不知该不该说!”
“快说!”裴子雍的眼一紧,急切地说道,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砍杀夫人的剑上本就涂有剧毒,夫人坠崖的时候又受到了撞击,是灵霄宫宫主运用内力将毒强行吸入自己体内再逼出,不然夫人早就香消玉殒了。宫主还用血辅药以求夫人能够快些痊愈,对夫人确实是一片好意的!如今夫人尚在灵霄宫养伤,那宫主承诺说一等夫人的病体康复了就立即送她回来。”犹疑了一下,楚殷扬还是说出了真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这才有些忐忑地望着裴子雍,低声说道:“将军,也许,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你要不要从长计议?可千万不要陷入敌人设下的圈套中啊!你想想,若你和灵霄宫相斗,得益最多的会是谁?”
“楚殷扬,你好大胆!”裴子雍突然大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灵霄宫给了你好处让你为他说好话?还是你为了劝阻我不要以卵击石而不惜捏造出如此谎言?那宫主若真的会如此对钰儿,那就证明他对钰儿居心叵测!不管那封信是真的是假,既然钰儿真的就在他手里就意味着她很不安全,若那宫主见色起了歹意,那钰儿不就……人言可畏,更何况他们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总之,不管他会不会真的放钰儿回来,我都不会放过灵霄宫的!”
杀气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逸出,这一刻的裴子雍是那样的可怕,说是暗夜修罗也不以为过了!
“将军,你……”楚殷扬很无奈,将军的固执和偏激让他更是郁结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灵霄宫的宫主和夫人早就认识,宫主还受过夫人的救命之恩,也正因为此,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夫人!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我的朋友说的话!将军,也许过几日夫人就会安然回来了,到时你问她就自会知道真相。我只是希望,将军能放弃对灵霄宫的怨愤和误解,更不要因此误会夫人的清白,如此而已!“
说完,他起身,袖子一摆,简单地施了个礼,打开门走了出去。裴子雍默默望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的闭上了眼睛,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真的想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