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喜若水,以其不争,故天下莫非与之争,然而,谁又知静水深流几何?
锦瑟依旧半躺着,手里的雪纱扇微微一顿,又缓缓的摇了起来,潋滟的眸光在段宇脸上一转,半笑着问,“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你倒是看得开,非认为那孩子是我的?”段宇似笑非笑的回了去。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锦瑟极不耐的模样,“只是,人家巴巴做轩辕家的王妃,倒被你这不明不白的登徒子骗了去。怎么?那林美霜就真的能放手?”
这番话十分刻薄,段宇半阖上眼睛:“这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的形式她也看得清楚,至少我还是这王府正牌的世子。林菱在我这儿,她还是王府正牌的主子。”
“你倒是会为自己身子贴金。”锦瑟被他半真半假的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这个样子,段宇迟疑了一下,才问,“那你倒底是允还是不允?”
“燕如雪那样的美人儿都没让你动心,怎么?这小家碧玉就让你费了心思?”不是她疑心,只是心里确实想好奇罢了。
段宇的皮肤为白皙,此时着急双颊编好似染了胭脂,薄薄的一层红晕,更显得那双眼似极了水底下细细的沙子,锦瑟的眸子就不由得填满了笑意。
段宇冷哼一声,明知道她在编排自己,却没有办法。
恼怒的起身,无趣的看着她,看她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好开口,“那日,有奄奄一息的人送上门来,我不想坏了自己的规矩,起了冲突。被人打得半死,是她在后园子里把我拖了回来,醒来后才看到她已经哭得双眼红肿。于是我想把她留在身边也不错吧。”
锦瑟手中的扇子,若有似无的微风拂动,姿态雍容雅静。口里吐出的话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没出息,这样就被收买了。我倒是不行允了,怎么说,我也不想她跳来跳去,跳成了我的嫂子。”
段宇一甩袖子,回头怒视着她,“我看轩辕恪带了你去,好的都没教会你,只教会了你一样东西。”
“我倒教会她什么了?”外面传了来了熟悉的声音,锦瑟忍不住就挑起了嘴角。
但见轩辕恪一身日常白绢长袍,唯腰间是绣工细致华美的藏青腰带,更衬得身材修长,而他目光温和如水,一双眸子里瞳只能瞧见她的倒影,直要望到人心里去似的。
“你倒是教她有了一幅歹毒的心肠。想来,也是那时候为了得到了你,用了多少手段。”段宇反客为主,恶意的笑。
轩辕恪倒不以为然,隐隐含笑,“我的王妃怎么做都是好的。”
锦瑟一怔,陡然明白过来,他两人一起调侃于她,“出嫁从夫……嫁与威名赫赫的武王自然成了悍妇。”
轩辕恪宠溺的搂住她的肩,无奈的轻笑,“你倒是一句也不输给别人。”说完,又看向段宇,“是什么事,让你把歹毒都搬了出来。”
锦瑟改伏在他怀中懒懒地笑,他亦宠爱的轻抚她的发。
锦瑟心下黯然,连日来,他并没有给她太多的宠爱,今日这般亲昵的举动,又有多少成份是做来给段宇看的。
久久不见段宇说话,锦瑟只得替他回了,“这不,咱们的正牌公子来跟我讨了你那表妹。我给回绝了。”
“为什么?”轩辕恪蹙眉问。
“可不是怕你舍不得,给你留着。”锦瑟抬眸一笑。
轩辕恪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无奈的一笑,“行了,这事我做主了。你呀,倒打了什么鬼主意。”
锦瑟一笑,并不反驳他的话。前几日,她将林菱关了起来,若今日,由她将林菱给了段宇,只怕人人都会
说她善妒。这一定是轩辕恪的想法,只是,这些并不是她在乎的,若这些能让人不再偷窥她拥有的一切,她倒是很乐意这么做。
段宇似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不打扰你们了,我可是要走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宝贝的王妃的身子可是改看看了。”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轩辕恪手臂一紧,问。
可惜,段宇哈哈一笑,已经出了门。
锦瑟好笑的啐了口,“你可别理他,刚刚受了气,这会儿报复来着。”
轩辕恪低头嗅起她的发香,他的呼吸距得那样近,蹭过锦瑟的肌肤,黏腻叫她心烦意乱,直想起身而去,他却一把拉住她,“倒是说了什么,老远就听到了你的笑声。”
“可不说了什么。”锦瑟的话说得即轻且浅,口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米酒的芬芳,细碎微痒的吐在轩辕恪面上,呼吸间暗香盈彻鼻端。
他心中不由一荡,觉得一阵燥热。一手抚过颈侧去解锦瑟得衣襟,一路向下,含糊道:“你说不说?”
锦瑟一动,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王爷今日可真闲。”
“可不是,中午来陪你小睡一会儿。”话音落,他就俯身抱起她,大步向床榻上走去。
“恪……”锦瑟一惊,双手只得紧紧缠上他的脖颈,将脸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
他却释然的笑了,“终于又听到你这般的叫我了,还以为你要别扭到哪天去呢。”
将她放到床上,他替她宽衣,锦瑟浑身无力,软软环住他颈项,笑道,“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啊?”
“陪你休息会啊。躺着就好,你又想到哪去了。晚上宫里正好又夜宴,我顺带带着你一起进宫,看看你的身上的毒解了没有。”他坏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