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得锦瑟俏脸一阵红,想起那日的情景又笑了起来,她身上残留了一些蛊毒,并不是段宇不能解的,偏偏轩辕恪不许他接近她,只得找那夏戈尔。燕如雪倒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封了夏戈尔为御医,被留在了宫中,且不许他轻易出宫。
每次轩辕恪只得带她去宫中让夏戈尔驱毒。
他果真圈在她的腰间,柔柔的说:“睡吧,晚上去宫里一折腾,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辰了呢。”
“恩。”模糊的应了声,偎在他的怀里,还真的有些困了。
想想,她又抬起头来,细细的看着轩辕恪的容颜,伸手去抚他眉目鬓发,轻声嘀咕,“今日,段宇来说,林菱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我们也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会是什么样子?”
看她眉间的渴望,轩辕恪玩心大起,正色想了想,叹道,“若是女孩儿,和我一模一样,只怕将来嫁不出去。”
锦瑟伏在他怀中懒懒地笑,从前并不特别喜欢孩子,总觉得照顾不好,会是怎样的光景。
如今却隐隐有些好奇,想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和他们长着相似眉眼,会是怎样神奇的事情。
“若我们不能给孩子安稳,想要的人生,他们会不会恨我们……”她半睡半醒的问。
“不会。”轩辕恪截断了她的话。“我们一生风雨飘摇,已经替他们挡下了所有的罪,他们会幸福的。”
锦瑟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迷迷糊糊睡去,一场酣眠无梦。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锦瑟突然惊醒归来,睁开眼却是一片静谧,这才见日已西沉。
锦瑟辗转间似乎惊动了轩辕恪,他立即将她紧紧环住,轻抚她的后背。
望着他沉睡中柔和而坚毅的面容,锦瑟心底一片柔软。心中情意涌动,她痴痴仰首,以指尖轻抚他薄削双唇。
他自睡梦中醒来,并不睁开眼,手却探入她的亵衣下,沿着她光果脊背滑下,回应了她的痴缠……
夜幕时分,在轩辕恪贪恋的目光中,锦瑟带了一身的慵懒梳妆打扮。
直到轩辕恪着装完毕,出去吩咐车驾时,可儿才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大胆了。”锦瑟从铜镜中瞪她。
可儿倒一点也不害怕,笑得欢心的紧,“奴婢是替郡主高兴,郡主舍不得斥责真心对你好的人。”
她倒是看得明白,看着可儿开心的笑颜,少了事故,多了份幼稚天真。她也笑了,无意的问。“可儿,你也不小了。”
可儿一呆,神色一急,“郡主,我只是说说,你可别想把我嫁出去,我以后不笑话你就是了。我以后就跟着郡主了,我要留在王府。”
锦瑟扑哧一声笑了,“你急个什么劲,我几时说要把你嫁出去了。”
可儿哼了声,拿起簪子轻轻的别到锦瑟的头上就不说话。
“这就生气了,你这丫头,脾气现在比我这主子还大。”锦瑟剜了她一眼,“附耳过来,我有话说。”
可儿这才欢天喜地的凑了过去。
锦瑟交代了一番,见她仍然不解的看着自己,锦瑟长叹了口气,“可儿,你可记住了。我每日都战战业业的,说定哪天都要靠你了。这么对你说了,可是把我和王爷的命都交你手上了。”
这么一说,可儿一咬唇,跪倒在地上,“郡主,你放心,就是可儿丢了这条命,也不会辜负了郡主。”
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称王爷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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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儿冲了锦瑟一笑,她这才发现今日自己是完全不同的装扮。
她只能暗叹一声可儿的鬼精灵,搭了可儿的手臂出了门。
辕门外,轩辕恪看到她的身影时,眸子果然一亮,锦瑟一张素颜半点粉黛未施,却依旧是唇丹眉翠,双眸流光溢彩顾盼神飞。
那乌绸般柔亮的长发高高盘起,状若灵蛇,亦不见怎样繁复珠饰,唯有一支青犀牛角打磨的掌梳斜斜插在髻上,莹润光泽映着秀发,愈显高雅。
现在的天气虽然是乍暖还寒,她却只着了件黑罗织绣的抺胸,水色纱绦腰间垂,石榴红裙款款,素纱长衫半披,衫上金缕绣出的百鸟图在阳光下隐隐闪动,羊脂白玉般的一段香肩膀掩在纱下,朦胧中似有光泽,令人心口怦然。
轩辕恪执起她的手,半晌摇头轻叹,“这般美貌如何能让别人瞧了去。”忽而又蹙眉,“可别把皇上身边的两位贵妃比下去了才好。”
锦瑟心头一凛,这才想到这一层。
今日听说是有外臣来朝,如此一来,岂不是她占风头了。
刚想问是不是要回去从新换装,轩辕恪挑眉,已经牵着她的手,送她上车,“没什么,本王的王妃本是独一无二的。”
锦瑟心中一悦,轻松了不少,现在才知道,天下人的赞美不及他一个欣赏的眼神。
待二人下了马车时,已有不少朝臣携了家眷,笑语嘤嘤。
锦瑟与轩辕恪相视一笑,由太极殿宽阔的高门向下望去,白玉阶梯延绵.龙脊栩栩.只待飞升。
众诸臣在座,一望.紫朱红绿.万分齐整。
轩辕恪一带,大臣纷纷上前打招呼。
他一手紧握住锦瑟,颔首向众人示意。
“你可别这么捉着我,我可不想这样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锦瑟趁着没人,在他耳边娇嗔。
他轻笑出声,“恩,也都看到了你是我的美娇娘,去吧,我应付完这些人就来找你。”
锦瑟点头,远远的避开。
直走到西角一处石桌边,缓缓的坐,可儿忙走到她身边,旁也有宫娥端过来了精致的茶点。
锦瑟含笑谢过,这才远远的凝视着轩辕恪,身为武王的他高居京师武职首位。只见他乌笼巾,紫袍玉带金鱼符,应着眉宇坚毅.当真是贵气逼人。
如此年轻的皇贵,摆在一众灰须白髯之中,愈发显得英姿勃发。
上首一位是空置的。那里曾是大将军王轩辕琪之席位.虽他故去,却不曾撤去。
那无人坐榻便仿佛在提醒当朝诸臣,这个年轻的王爷及其身后家族、党僚不可忽视的势力,当然,最令人无法忽视的,自然是军队.兽甲铁骑.赫赫军威,让多少人都噤声闭嘴,绝口不问这为人子者,明明父丧在身.为何依旧坐于朝堂,还不解职还家丁忧去。
他的目光环顾四下,最后所向.正是锦瑟的方位。
两人的目光相撞,旋即又错开。
“郡主,你今天可真抢眼,你看看,那边的外国朝使都在向你看,难怪王爷不放心了。”可儿嘻嘻一笑。
“可儿休得胡言。”锦瑟倚在栏杆上,一手撑住下颚,虽然斥了可儿,心里还是隐隐不安。轩辕恪这般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无限风光,一旦稍有不慎……
“你看嘛。”可儿不满的嘀咕。
锦瑟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果见,不远处,一异族男子手握狼毫,放肆的打量她。那目光就像饿极的野狼看到了可口的羊羔一般。
锦瑟静静的回望,继而嫣然一笑,美是美极,却带了冷冷的寒意。
那人一怔,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继而向锦瑟走来。
锦瑟转眸,只见一直注视着这边的轩辕恪,脸色已经微微转沉,就连待人的笑容也僵了去。
“如此美人,实属难见,怎么不过去赋歌一曲,和个热闹。”
实没想到此人会这般大胆,锦瑟一恼,冷笑一声。“小女子才疏学浅,担不起如此盛情。”
那人却不恼,继而大笑,“果真是佳人矜持,你我游牧民族起家,何以学起了这般虚伪的玩意。不如,去看我写了什么,再推迟也不晚。”
锦瑟眸光一闪,道了声,“好,若我再推迟,就是小了去了。”
那人眼中现出激赏,作出有请的手势。
锦瑟走了过去,浅黄色细绢上,几行字被他写得苍劲有力。
胡人以鞍马为家,涉猎为俗。
泉甘草美无常处,鸟惊兽骇争驰逐。
谁将女儿嫁胡儿,风沙无情貌如玉。
很平常的诗句,锦瑟心中却一怒,九公主送嫁,来使作出这样的诗词,嘲讽的如此明显,无奈,这般腐朽,不明圣意竟无一人感动。
锦瑟提笔,刚刚书出“凤凰”二字,却被轩辕恪按住了手腕。
他摇头轻笑,“王妃不必繁琐。”旁边的侍婢早已承上了新的宣纸。
“凤凰涅槃,百鸟来朝”。
出手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周围传来一阵叫好,恰此时,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的长宣。
众跪了一地。
新君似心情极好,“众位爱卿平身。”他大步的跨向这边,睨了一眼锦瑟仍然握着笔的手,笑问,“众卿家觉得这字如何啊。”
“实属上品,难得……”
“是啊……是啊……”
周围一片附和的拍马声,皇上的眉浅浅的蹙了下。
“陛下,臣来说说。”
“讲。”皇上一笑,看着来使。
“陛下精于书道,自然知晓,书法讲求的是气。这八个大字,生得九奏万舞.鹤鹭充庭.恣意挥毫,颇具风骨,纵横间有帝王气!”
一句“帝王气”惊得在场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