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只抬了一下眼,睨了下那个不怀好意笑容的女子,旋即垂下眼帘,淡淡的答,“我知道了。”
那女子没有想到她这样的平静,狭长眼黯然了一瞬,忽又扬了扬眉,“回王妃,宫宴时,王妃一走,奴婢们已有人在暗中保护。王妃出事后,就已将一切告之了王爷。王爷忧心王妃,擅闯后苑。皇上用此种理由将其下狱,称王爷放肆无理,牵牵连连又说到些戚威党乱政之言。偏偏太后不允,只说王妃意欲刺杀于她,要将王妃赐死。皇上一心维护王妃,太后即责地怪皇上竟为了王妃疑心母亲,叫她难看。皇上与太后母子不欢而散……”
“恩,倒是把我们都当做母子争权的牺牲品了。”说完,锦瑟回眼斜斜地看了过来,眼波流转,虽弯若弦月,却是冷冰冰的。
“回王妃,皇上还是顾着的,太医来过了。只是什么也没有留下来。看了就走了,奴婢进来的时候,也是再三的盘查,王爷和王妃已经这样一天了,可奴婢进来时就连口水也没有带进来。”那女子错开了她的目光,垂首回答。
锦瑟微微笑着,坐直身子,握住锦绣白色内单衣的一角,用力一撕断开一角。咬破手指,凝出的血珠一点点的渗出来,微一凝神,潦草的书出几个字。
“拿出,交给李侍中,他自然会搭救王爷。”
她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最后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边关传来她一人深入战场时,她嗤笑不信,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看到了她千般的面貌。柔弱、凶狠、沉静、机智……她终于知道,她才是能与王爷比肩而立的女子。
她心服口服!
“等等。”锦瑟唤住了她欲离去的身影。
“王妃有何吩咐?”她回身,略略欠身。
“跟着我的丫鬟怎么样了?”
“王妃请放心,已派人寻到,只是她受了重伤,正在王府救治,暂无性命之忧。”那女子回头,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容。
“你且去吧。”
锦瑟轻声吩咐,然后回头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轩辕恪。
可儿虽为丫鬟,却不惜性命护主,此等恩情,她锦瑟会铭记在心,受人滴水之恩,将以涌泉相报。若这次能安然逃月兑此劫难,她断然不会亏待了可儿。
“王妃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轻易不会有人靠近牢房。只是,皇上吩咐,不许给王爷吃喝。王妃……要保重!”她终是心有不忍,殷殷叮嘱。
锦瑟点头,似全听在了耳里。又似全然没有听见——
夜色渐临,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朦胧了起来。
这样的他,她怎么能唤醒他。
她有些发呆的看着他的容颜,他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已经开裂出一道道的细纹。瞅着,看着,她的眼中微微酸涩,心里梗塞了什么,撑撑的难受了。
昏睡中的他,依然紧蹙眉,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她的心里泛起了疼,附耳下去,才听见他正喊着她的名字。
锦瑟低头细审着,缓缓地,极尽温柔与沉痛的,笑了一笑。
忽而将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缓缓的送入他的口中。
昏迷中的轩辕恪如同贪婪的小孩没睁眼就遇到了清甜的水,贪婪的吸吮着。
锦瑟紧咬住下唇,刺麻的疼让她轻微地战栗着。
缓缓的,疼变成了浅浅的麻——
她无奈的轻笑,看他眸子轻转,像是怕他突然醒来,她连忙撤回手指。
“恪,你还真
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你想醒来了吗?”她在他的耳边低低细语,慢慢的放低了身段,躺在了他的身边。
“你倒说说看,燕如雪给你下了什么毒药?现在倒来折腾我……”她的声音带了哀怨,越来越低。
本来,轩辕恪在她开口说话时,已经醒来,此时,心中好奇,不由的紧闭双目假寐。
听她的话,他的心中一紧,原来真的是燕如雪。
女子妒心委实可怕,因爱生恨,倒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边关时候,他不是不知道锦瑟身上的蛊毒是她所为。
只是碍于最后的情分,更有甚者,她是当今皇上的妃子,无奈她一错再错。
情缘已断,为了保住王府,也为了怀中的女子,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心软了。
正在闵思,突然觉得怀中一点冰凉,透过眼中缝隙望去,原来是她玉腕轻抬,那冰凉的指尖轻柔而缓慢滑入他的衣襟,如片羽拂水移到他的胸口。
轩辕恪一僵,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顿时觉得燥热不堪。
他唇形紧抿,原来燕如雪给他喝的是……
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主动的她,他忍住心中的悸动,静等着她接下去的动作。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好几次都狼狈的碰到他胸口的肌肤,如此这般,终于将他的衣服散开。
她挫败的低头看他,轩辕恪慌忙闭上眼睛。
“恪,你快醒来吧。”她颊上晕着酒意的薄红,“算了,你还是别醒来好了。”她一咬唇,恨声而言。
像是跟他的衣服有仇似的,一狠心就撕开来。
伸出的白晰手指按在他的胸前,挚热的气息隔着丝绸的衣物,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在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想大享美人恩的,没有想到完全换成了一种折腾。
他无奈的弯起嘴角,那时间,清冷的夜色竟也妩媚了。他看着这黑暗的牢房,竟然也不觉得有那么讨厌了。
怀中的女子柔弱的身躯紧紧的依偎着他,直到那鲜女敕的唇一点一点的触及他的肌肤,他倒抽了一口气,半曲的手指不禁紧紧的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