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芳菲流逝的光年,写下我们四个人名字的春夏秋冬,只在不觉中变成了一去不返的韶华,一些绚烂的、璀璨的,此去经年再难从彼此眼中寻觅。
帝辛和姬发依然会趁我不备爬上墙头窥我练舞,只是渐渐地我不再如昔日的羞涩,他们望着,我当做未发觉地继续缭绕舞姿,他们亦很少笑话了,而是静静地欣赏,陪伴我豆蔻华年独舞的无邪,是两个少年澄澈如水的双眸,他们亦是第一个看我跳舞的男子。
我也时常会站在一旁看他们在竹林里切磋武艺,只是安静地看着,不多话,不打扰。
相识四年,苏家妲己妙龄十三。
正如青修子所说的,年岁渐长,我的阅历会有所增加,是不是心思也会不可避免地变得复杂。我不再叫伯邑考和姬发哥哥了,因为越发显得娇嗔,我多半是直接唤他们的名字。至于帝辛,我本想改口却又想不出更合适的称呼,帝辛劝过我一如往昔地叫他,他说因为只喜欢听我叫他帝辛哥哥。
我抱去了我闺房的桃木琴,与伯邑考探讨琴艺。和他同抚一曲,他的琴音深邃悠远,我的空灵婉转,听来和谐。
忽有一只鸟雀飞入轩窗,扑腾着双翅栖息于我的琴旁,我停了弦有一丝惊讶。
“妲己,看来你弹的琴音更动听呢!”伯邑考亦收了尾音笑意温暖,“连禽鸟都为之动情,你果然技高一筹,伯邑考输了。”
“别这么说,”我讪讪地抬首望他,“只是碰巧罢了。”
“我输得心悦诚服,不过……”他指尖别有用意地滑满五弦,“我伯邑考日后定勤练琴技,终有一日会再来与你切磋,彼时也许能够超越于你,也希望到时候你我的琴艺都能达到更为娴熟的境界。”
“好。”我嫣然笑着答应了他,与他约好改日再论琴话。
低头瞥见琴旁的鸟雀仍未飞走,见它机灵好奇的模样不由心生怜爱,竟忍不住伸手去模它。可它到底是惧怕生人的灵物,我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它的羽翼,它就铺展了翅膀飞离了,反应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我只能带丝落寞地目送它飞出窗子,这一简单的动作恰被进来的帝辛和姬发看在眼里。
“妲己,”帝辛唤我注意地走向我,“你喜欢那只鸟么?”
“嗯。”我望着它飞走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不经意点头答复了句。
“那好,你等着!”
未等我诧异地看他,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留下我和姬发木讷地四目相对做无解状。
半晌过后忽然听到帝辛叫我:“妲己,快出来看啊!看帝辛哥哥给你逮着什么了!”
我疑惑地望着姬发,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顽劣一笑:“想知道的话就出去看看吧。”
我照做地出去了,却被眼前一幕惊呆。
一只和原先相似的鸟雀正躺在地上,翅膀上中了一箭,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抬头,看到的是帝辛肩上悬弓正洋洋得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