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937—975年)是五代十国的十国之一,是由先祖李昪开创的王朝,定都金陵(今南京),历3位皇帝,共39年。说到南唐,就要从五代十国中的杨吴说起。一般认为,从907年朱温灭唐,到960年赵匡胤建立北宋,在短短的54年间,中原相继出现了梁、唐、晋、汉、周5个朝代,史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同时,在这5个朝代之外,还相继出现了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即荆南)和北汉十个割据政权,这就是中国历史上的“五代十国”。
从历史的发展情况来看,南唐是从吴国延续而来的。吴是五代时十国之一,杨行密所建,故称杨吴,亦称南吴。建都广陵(即扬州),称江都府。可以说如果没有杨吴,就不会有南唐。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杨行密,就没有李昪;没有李昪,就没有南唐;没有南唐,就没有我们今天这个话题。杨行密自唐昭宗李晔景福元年(892年)担任淮南节度使,到后晋天福二年(937年)杨溥禅位李昪止,杨吴集团共割据江淮地区约为46年。如果从唐昭宗李晔天复二年(902年)杨行密受封吴王开始,到吴天祚三年(937年)为南唐李昪所取代,共历36年,传4位君王。
(一)太祖杨行密
吴太祖杨行密(852—905年),原名杨行愍,字化源,后改名杨行密,庐州合肥(今安徽合肥)人,祖籍河南省固始县祖师庙乡。杨吴政权的创建者。
话说,唐僖宗乾符元年(874年),唐僖宗李儇(xuān)李儇(862—888年),唐朝第十八位皇帝(不含武则天)。唐懿宗第五子,初名俨。年龄尚小(13岁),军国大政多听从臣下,南衙朝官和北司宦官为争权夺利互相攻击,矛盾重重。自从唐懿宗李漼(cuǐ)以来,奢侈之费一日甚过一日,加上用兵不断,加给人民的赋税也愈益繁重。潼关以东地区连年水旱灾害,州县官吏不以实情上报朝廷,上下蒙骗,百姓大批饿死,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农民无处控诉,只好相聚为盗,以求生路。一时盗贼成群,犹如蜂起云涌。唐地方州县的官兵很少,加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官兵也已不善于打仗,每次遭遇盗贼,官军多半被打败。这一年,濮州(今山东鄄城北)人王仙芝(?—878年)、尚让(生卒年不详)等开始聚众数千人,在长垣县(今河南长垣)起事。
第二年,冤句(今山东曹县)人黄巢(?—884年)也聚集了数千人响应王仙芝。黄巢少年时与王仙芝都以贩私盐为生,黄巢善于骑马射箭,性格豪爽侠义,粗略地猎涉了史传经书,但屡次参加进士科考均未及第,于是成为盗贼,与王仙芝攻略州、县,横行于山东,农民在官府重敛下无以为生,于是争相投奔黄巢,几个月内,队伍即发展到数万人。
唐乾符五年(878年)二月,在湖北黄梅王仙芝战死,余部由尚让带领北上,投奔黄巢。推黄巢为黄王,自称“冲天大将军”,转战黄淮流域,又进军长江下游一带。
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年)十二月初五,临近傍晚时,黄巢部下前锋将柴存进入长安城,唐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文武官数十人往霸上迎接黄巢。黄巢坐着用黄金装饰的轿子,其部下全都披着头发,穿着红丝锦绣衣裳,手持兵器跟从着,铁甲骑兵行如流水,辎重车辆塞满道路,大军延绵千里络绎不绝。
此时,唐僖宗正向骆谷(今陕西洋县北)奔逃。初九,唐僖宗奔至婿水(陕西汉中洋县),颁下诏书给牛勖、杨师立、陈敬,告谕京城已为黄巢贼寇攻陷,皇帝车驾暂时留居兴元(今陕西汉中),如果黄巢贼军势力仍然强盛,车驾将行幸成都,请他们预先作好迎驾的准备。
十三日,黄巢称帝,在含元殿即皇帝位,作天子礼服,敲响数百只战鼓替代金石音乐,作为登基之礼。黄巢登上丹凤楼,颁下赦书:定国号为大齐,改年号为金统。宣称当朝年号明是“唐”字去“(广以下部分)”而留“广”,“广”字加“黄”字为“廣”,再将日、月合并为“明”字,指的是黄家日月,认为这正是自己将当皇帝的符瑞。册立其妻子曹氏为皇后。后来,大齐百官给黄巢上尊号,称为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
十八日,唐僖宗的车驾来到兴元,即向天下诸道颁发诏书,命令各道调发全军收复京师(今陕西长安)。
之后,黄巢放纵士兵到处抢掠,所有河南府许州、汝州、唐州、邓州、孟州、郑州、汴州、曹州、濮州、徐州、兖州等几十个州的地方,都受到黄巢的蹂躏。
唐僖宗中和四年(884年)五月,尚让叛降于唐朝感化军、徐州节度使时溥。六月十五日,武宁将军李师悦和尚让追击黄巢到瑕丘(今山东莱芜北),打败黄巢。黄巢的人马没剩下多少,逃到泰山东南部的狼虎谷(今山东莱芜东南)。十七日,黄巢的外甥林言斩下黄巢和黄巢的兄弟、妻子的头颅,正要拿着送到时溥那里,遇上了沙陀(又作沙陀突厥,今新疆准噶尔盆地东南)人博野军,将黄巢等人的头颅夺去,并且砍下林言的脑袋,一同献给了时溥。至此,历时10年之久的王仙芝、黄巢之乱宣告结束。
七月,僖宗李儇在成都的大玄楼举行受俘仪式。武宁节度使时溥献上黄巢首级,另有黄巢姬妾2、30人。僖宗问:“汝曹皆勋贵子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居首的女子回答:“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宗庙),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僖宗不复问,皆戮之于市。临刑前,行刑人员可怜这些女子,让她们喝醉后再执刑,她们边哭边喝,不久在醉卧中受死,独居首的女子不哭亦不醉,从容就死。黄巢之乱平定后,唐朝又勉强维持了23年的国祚。此是后话。
那么,就是在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之下,杨行密怎样从一个“盗贼”起家,最终成为唐朝的一位藩王,并在江都(今江苏扬州)创建了杨吴政权?他的养子徐知诰,又怎样一步一步创建南唐王朝的呢?
据《新五代史卷六十一-吴世家第一》:“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淝人也。为人长大有力,能手举百斤。唐乾符中,江、淮群盗起,行密以为盗见获,刺史郑棨(qǐ)奇其状貌,释缚纵之。后应募为州兵,戍朔方,迁队长。岁满戍还,而军吏恶之,复使出戍。行密将行,过军吏舍,军吏阳为好言,问行密行何所欲。行密奋然曰:“惟少公头尔!”即斩其首,携之而出,因起兵为乱,自号八营都知兵马使。刺史郎幼复弃城走,行密遂据庐州。中和三年(883年),唐即拜行密庐州刺史。”
意思是:杨行愍,字化源,今安徽合肥人。长得高大有力,双手能举百斤。唐僖宗李儇乾符年间,黄巢军队(被称之为群盗)路过庐州(治所为今合肥市),杨行愍加入了黄巢的军队。后来杨行愍被唐兵抓获,庐州刺史郑棨(qǐ)奇觉得杨行密这个人相貌奇异,于是松绑将他放了。然后,杨行愍被招募为庐州兵,朔方(约为今宁夏灵武西南)戍边,升任队长。期满回到庐州,军吏嫉妒他,又派他再次带队出戍。那时候戍边是很辛苦的事,杨行愍万般无奈只好将行,军吏假装好言,问他还需要什么东西。杨行愍说:“就是需要你的脑袋!”随即挥刀斩下军吏的脑袋,携之而出(很从容地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离开军营)。然后召集兵马,发动了兵变,自称为“八营都知兵马使”。庐州刺史郎幼复见已无法控制杨行愍,便向高骈推荐,请求以杨行愍接替自己。于是,淮南节度使兼任侍中高骈,任命杨行愍为淮南押牙将(军中的中下级军官),掌管庐州事宜。唐僖宗中和三年(883年)三月,朝廷任命淮南押牙将合肥人杨行愍为庐州刺史。
中和四年(884年)三月,盗贼陈儒攻打舒州(今安徽潜山),高澞(yú)向庐州的杨行愍请求救援。杨行愍估计靠他的兵力难以应救,便和他的将领李神福谋划对策,李神福自请不动刀枪就可赶走盗贼。于是带上许多旗帜,从偏僻的小路进入舒州,不久,李神福带领舒州的军队挂着庐州带来的旗帜纷纷出城,看着地形比比划划,就象布置大的作战阵容的样子;陈儒一伙盗贼害怕起来,乘夜间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