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悲压心的快步向前,路过练功馆时,却听里面如炸了锅般一阵喧闹高传!因前时已闻知守义叔今日下午是带着秦超等那两队大孩子往马场习艺,测是留的那帮小孩子放羊胡闹起来,便转入内一察看,只见迎面高台上,杨乞正骑在秦越身上,又是举拳又是谩骂:“小龟孙子,看你还敢不敢欺负老子!”底下围满了其余的小孩,连起哄带拍掌,闹得不可开交!
原本这帮正值顽皮好闹之龄的男孩子,在师长不在之际出此疏于自制之行,也属常情,并非什么大不了的过错,但顺子本就心情不佳,是以见状更是只觉一阵难容气炸!边跃前边大喝一声:“杨乞!快给我起来!师父不在,你们不知好好自修,这是都造了反啦!”
众小孩这才顾见到他,顿都吓得一哄散开,赶紧站好!杨乞虽正满心不忿的闹得带劲,却也吓了一眺,忙从秦越身上爬起!
顺子一步跃上高台,眼看秦越兀自躺着,一时还挣不起身。便一把将他揪起,这又细看到他衣衫大乱、沾满尘土,连一只衣袖都已撕破了,额头上竟还蹭破了块皮,可见己来前已有番怎样的大折腾。不由大为恼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秦越灰头丧脸,一指杨乞哭了起来道:“他、他不好好练武,要溜出去我不许,他他……他就打我!”
杨乞顿又急忿道:“说好是上台比试的!你打不过我又赖谁?再说谁让你先骂我是野小子,还骂我是……是瘌蛤蟆?不然我能同你比斗吗?”
顺子越听越乱,不耐问向秦越道:“什么瘌蛤蟆,你骂他这干吗?”
秦越脸上一红,一时流露忌怯之色,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但见顺子大现疑色,怕他评判是己之错,便再顾不了许多的答道:“这野小子自来到咱们府中,就对……对九小姐上了心,打量谁看不出呢!一得休暇就时不时的提问起九小姐,哪儿有正经练功的样子?尤其是这几天,他在此更是魂不守舍的,竟还自言自语念叨说九小姐一定伤心坏了,可惜去探望了她两次都没得便,也没能安慰有助她什么。刚才这小子又想溜出去到九小姐那里骚扰,我早瞅出他不良意图,便代我哥管教他,不许他在练功时间私行外事,谁知他还敢不服、紧着劲的同我争吵!我就说他是……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顺子实感头痛的喝道:“你才多大点的人哪,从哪儿识懂得这等乱七八糟的事和低劣下流的话!再敢胡说八道,看我告诉你爹,他肯定狠狠打你的!”
秦越本是极力刻划描述得想能得到他向同支持,却反被他训斥,顿又吓又讪得一缩头,却见对面顺子正背对着的杨乞大是得意起来,朝己又是作鬼脸又是吐舌头,一副可恶之极的兴嘲模样。禁不住又恨怨大腾道:“那他打了我、还骂我是龟孙子就行啦?他这么骂,不就是指我爷爷是……是乌龟吗?就连老爷见了我爷爷都还得敬让着三分呢,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骂我们家!”
顺子听他话说得混,忙厉眼止住他,随后转身又对向杨乞,正见到他那副得兴模样,大感可憎不喜道:“杨乞!你还有没有点规矩?谁许你动手打人、嘴里又没上没下的乱骂?”
杨乞这时却已大起性气,当下一昂头不服道:“他骂我是野小子,那他自己就是龟孙子!”说着又大恼秦越此骂是辱欺自己乃秦家收留的外来孤儿,一时唯觉愤恨、旁情全忘,对着他跳脚直骂:“你说到底也就是秦家的下仆,别自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尊贵人似的!老子忍了你很久啦!你就是龟孙子!龟孙子!”
顺子连喝了两声止他不住,见他如此顽劣难驯,心头火腾,难以克制的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道:“你还骂!”
杨乞登时捂住脸惊愣住了!
而顺子这一巴掌后躁恼有泄,也登生省念:“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自家的个小孩子动起手来?”
正有悔意,杨乞却已炸醒般一头朝他撞来,随后就缠在他身上又踢又打、撒性激叫:“我知道你们全都轻视我、嫌弃我!你更是最可恨的一个!当初大少爷正是命你送我到这里,他那时是怎么吩咐你的?现在你却伙同这小龟孙子一起欺负我!不就是因为他是秦信的孙子才这样使劲讨好吗!你这狼心狗肺的马屁精!我让你打我……”
顺子先顾不得他对己混打泼骂有多愤恼,只听他一提剑洲便足致剧痛攻心、怒火冲顶!万难再容的一把便推开他,目如喷火道:“我跟随大少爷在银河县救助于你,将你送回我秦家安身,又有哪一点儿对不住你啦?当日若不是因为要护送你回此,我也不会离开大少爷身边,也就不会在他遭遇不测时一点也照应不上!就不说这个,单说老爷本不愿你留此习武,是你自己苦苦哀求能得收留,而如今既已遂了心,你又曾好好学会了几套功?还有脸这样混打泼骂,你到底懂不懂一点事理!”
杨乞见他虽未再对己动手,面态却异常凶狠可怖,那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如吼叫!由不得被震慑住,一时间别说再上前纠闹,就连回驳一声也不敢了!
顺子此刻虽躁怒满膺,却毕竟是个本知仁义之人,潜意识中也能省到不该将剑洲事故迁怒在杨乞这一并无过责的小孩家身上,见他知怕,便也能自控情绪,不再出激气丧理之训,只又喝命道:“你们还不赶紧给我站整齐了继续练功!尤其是你们这俩个带头闹事的,今日若练得不好连晚饭也不用吃了!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去!”
秦越等人自见顺子真发异常大怒时便皆己骇得心慌脸变,哪还敢再有半点违惹?唯恐不及的争相排立好,认认真真操练起来。杨乞这时虽又省生起些不平忿气,但也不敢再执性有争,噙泪随同向众人一起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