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前往?”谷溟熵听完钱洋派来之人的回话,微挑的眉,轻勾的唇,俊俏脸上那一抹邪魅到了极致的张扬,无不将他眼眸之中那冷酷之意出惹的更加的出挑,“你先下去罢,叫钱洋密切关注刘敏之的有什么动静。”
“是。”那人小心的退了下去。临出般若居时还小心的在四处看看,待确信无人之时,才小心的走向宫中的另一个角落。还未走出几步远,忽然间,凌空之间,一枚闪着莹润玉色的小石子穿过净空而来,带着一道呼啸凌厉的尖锐嘶鸣,直直的击向了那人后心。
那人已是有所察觉,却偏偏不敢躲开,只得顿了顿身子,任那石子直直打在他的后背,他则紧紧咬了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亦是知道,若是自己这次躲开了,下一次那人弄过来的指不定就是一把刀,在这皇宫之中,试问还有何人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金色的衣袍轻轻一晃,带动着衣袖襟摆之上大朵大朵的金线百合乍然怒放,谷溟翼一脸不爽的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狡黠与无聊,他恨恨的将手上的金色弹弓重重甩了出去,怒叫道,“跪下。”
那人很是听话的一下子跪了下来,恭谨的朗声道,“奴才参见翼主子。”
谷溟翼的脸不由的黑了一黑,这宫中每一个人一看见他不是恭谨异常,就是任他打骂,每每都让他觉得无趣,三哥才回来,便着手忙了起来,让他都没什么时间问及母妃及暗影的消息,简湛南也不进宫,他一个人在宫里已经很是无聊了,“喂,你是谁手底下的,这是想要去哪?那是后妃们住的寝殿,岂容你涉足?”
那人的背一下子僵住了,他小心的抬起头来,讪讪笑道,“多谢翼主子提醒,奴才是钱大人手下,被派去虞府保护简乐师的,这皇宫很大,奴才一时也不知该往哪走,多谢主子提醒,多谢主子……”
“简湛南?”谷溟翼乍一听到简湛南的名字,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如星辰般璀璨的光亮,他朝着那人走近几步,喜道,“她在虞府?你带我去。”
那人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谷溟翼会提出这个要求,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要去的那个方向看去,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心知在这宫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这熵帝极是宠爱的幼弟谷溟翼,“这,翼主子……皇上……”
乍一听到他提起皇上,谷溟翼眼中的光彩不由的黯了下来,他蓦地恶狠狠向他瞪去一眼,“废话少说,我叫你带我出去就带我出去,哪那么多废话。”说着,还不忘偷偷看一眼谷溟熵所在的那间屋子,一边不住的催促着。
那人极是无奈,宫中人不是说,若是碰到翼主子,可以试着用皇上压压么?怎么现在就没有用了呢?他的前边跑着跳着的是这宫中太后皇上都宠着的翼主子,他自己则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般若居里,静谧无声,本来紧闭着的窗户,此时也被人悄悄打开了一道缝。谷溟熵一脸阴郁的看着那神采飞扬的金色身影混合着满头的耀眼阳光一跳一跳,唇角的一丝弧度却邪魅的张扬。
“皇上……”何求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两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实在是想不清楚此时谷溟熵的心思,“皇上,翼主子他?”
谷溟熵蓦地伸手制止他将话说下去,只是略扬了扬头,“你可瞧明白,那人回朕话时的模样?”
何求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回忆着小心回道,“皇上曾命令过羽林军各卫士,每个人都要认清了军中的其他人,尤其是身为统领的我们,但是,臣刚才瞧那人模样,却觉得他很是陌生,而且……”他微微沉吟着看向谷溟熵。
谷溟熵略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而且,皇上天威在上,纵然是臣及钱洋,亦是会变了颜色,但那人回皇上话时太过于镇定,他一个小小的军卫,不知该说他平素便这般呢,还是故作深究?”何求恭谨的低下了头,小声分析道。
“钱洋那小子可就一个榆木脑子,比不的你这般心思。”谷溟熵斜睨他一眼,双眼却是攫住那模耀眼的金色,并不挪开眼。
“只是傻人有傻福。”何求难得见识到谷溟熵平日里的促狭,不禁亦是开口说起玩笑,“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装作是钱洋的人,特地向皇上来禀报虞相及刘敏之的动向,而且,连河间王爷也牵扯到了其中?”
谷溟熵重重哼出一声,一时脸色亦是变得生冷,他慢慢的向一个方向看去,幽深的眼眸里一片冰寒倏忽间就要喷涌而出,“你难道未发现,他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何求被他那眼里的冰寒骇的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刚才那个人的地方,是田妃娘娘和柔妃娘娘寝殿的方向,“他……”
重哼一声被转过身子,谷溟熵重又坐回金座之上,批阅奏章,脑海中却不自禁的浮出一抹白影,在梨花树下淡淡的笑,在汜水桥上轻抬紫骨竹伞,嘴角轻扯,露出清俊一笑。他又怎会不知谷溟翼吵闹着要出宫,想见的人,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她,简湛南,这让他不由微微有些着恼,一个孩子,他本不该这样在意的不是吗?
“何求,传令下去,让守宫门的侍卫放他二人出去,
你再挑几个身手不错的羽林军卫,好好保护小翼,莫要让他出一点事。”心中想了一想,他忽地持着手中的笔,垂眸敛眉沉声吩咐道。
“不是将翼主子抓回来吗?”何求心有疑虑,忍不住开口道,“刚才那个人,若是做出对翼主子什么不利的事来,那……”
“哼,刘敏之还舍不得动小翼。”谷溟熵不耐烦的重重拍下了手中的笔,脸色愈加的阴沉,更何况他更加舍不得自己妹妹的亲生孙儿,不是吗?疼都来不及,哪会对他不利。
何求慌忙跪下告退,急急而走。来福一直都是站在谷溟熵金座一侧,此际见他眉目间带着懊恼,不由小心的将案旁的茶盏递上去少许,“皇上在想简乐师了?”
谷溟熵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却蓦地脸上显出嫌恶之色,将那茶盏重重放落在案桌之上,那茶盏里的茶水不住的激荡,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留下几许茶渍,泡的茶,都没人能比的上她来的让自己满意。
等会还有更新,大概在二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