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晴忽然想起,沧源漓曾经提过他的父亲正是一名祭司,他是否在这些人中间呢?
一名衣饰尊贵的长者见到阮青浪,远远地向他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两名举着巨大火把的男人就靠近殿中早已搭起的木架。
盛天晴依稀看得见架上放着一个着衣裙的人,竟然是要就地梵化?而且惊动了海皇?那人真的就是琴哥吗?一连串的疑问迫使她就想快步上前,却被司马铁刀一把拦住,向她摇摇头,他也看出其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这些祭司难道不应该只在向海神行祭时才出现吗?
“公主,请在此处静候,在下会让她安息的。”阮青浪说完缓缓上前,人们纷纷让路,他的装扮令人生畏,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
木架被点燃了,噼啪声中火焰越抬越高,竟似要越过殿顶的宝珠。
阮青浪抬起手臂,奏响了手中的青笛,笛声不再优美,幽幽缓缓,如凄如诉,仿佛这支笛子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烈火中的笛音如同一首向逝者独奏的梵语,伴随着渐渐沉没于火中的躯体。
盛天晴只觉得眼眶发涩,人的生命难道就是这般渺小,转瞬间就灰飞烟灭了,要如何才能让生命永恒?
目睹焚化全程,余下的自然有祭司来处理,盛天晴等着阮青浪从殿台下来,低声问道:“阮先生,海皇陛下为何让你来此?这个人是谁?”
阮青浪用眼神示意盛天晴和司马铁刀与他一同朝宫门方向行走。待到远离人群,阮青浪才开口道:“我不认识这名宫人,只是有灵鲛宫的祭司参见海皇,希望能超渡这枉死的亡魂。”
“那些祭司难道不能做这件事吗?阮先生,你不是乐师吗?”盛天晴不禁问道。
阮青浪目视前方,神情淡定:“她不是本国人,祭司们认为她的灵魂不能进入冥神的宫殿。青浪之笛本为摄魂夺魄之物,只待他日,将她的魂魄带回故里。”
听到这里,盛天晴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不是本国人?她有些颤抖地问:“她……她是不是没有左手?”如果真是琴哥,海皇知道吗?
“公主见谅,草民并未细看。”阮青浪遗憾地回答道。
盛天晴半信半疑,但看阮青浪的表情不是在敷衍,对待一个陌生的亡者,他确实没有必要去仔细观察。
一番急切,终是没有丝毫收获,回到宫舍的盛天晴坐立不安,司马铁刀劝道:“贝姬也只是猜测,怎么会那么巧?”
“话虽如此,但这个时候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盛天晴想了想,咬呀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沧源漓一面,他是琴姑姑唯一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
“在大理寺的保护下,他怎么会有事?”司马铁刀明白她心急如焚,又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那为何过了这么久,还不放他回来?若说作证也不必吧!”盛天晴抬起眼来,眼神沉定道:“我即刻便去见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