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不实的报道,自然可以压下来。”啸风并没有马上答应我,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道。
“反正不是媒体乱写的那样,啸风,这些年,不是只有你没有忘记。”他的眼神鼓励着我这样说,好似忘了外间的纷纷扰扰,真心得像两个一直在寻寻觅觅,终于重逢的恋人。懒
“太好了,Carly,我……真的不知如何说现在的心情,上午的时候还在冰窖里,现在才觉得周身一丝一丝地回转了过来!”他猛地拉过我,语气热烈得像情窦初开的少年。
那一瞬间,忽然心中大恸,如果我和谢振寰从来就没有任何纠缠就好,如果我和啸风五年前重逢后再也没有分开就好,我们的那十年已经深入了彼此的血液和骨髓,这一生一世永远成不了陌路人,然而我们中间隔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如何又能回到过去,携手终老呢?
这一世,我们终究会是两个伸手想要抓住,却已经隔山隔海的天涯旧人罢了。
我慌忙推拒道:“啸风,飘儿……你对她怎么样?”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不与他亲近,只能把飘儿拿出来挡着。
他果然兴致大减,声音也冷静下来道:“你还怕我苛待了她?这么说吧,如果我苛待她,她怎么会把股份都转让给我?”
为什么会转让给你,因为你不喜欢她,在她身上毫不留心,甚至连Fino都不如,生生地把一个天真的女孩逼成了一个演技派的少妇。虫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清楚,我还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没办法,好像他做什么,我都会同仇敌忾地站在他那边,情不自禁。
“我哪里有怀疑你?干嘛疑我?”真真没救了,和他说话,在任何时候都会拖着撒娇的语气。
不过这也让他神情一松,柔声道:“好了好了,还跟小女孩一样。”说着像过去一样抚了抚我的长发道:“封杀的事情需要几天时间运作,你这几天别再出门,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不实的报道。”不实两字他咬得极重,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我们之间都不愿去提的***。
“我……明白,”依然是低着头不能去看他,低低道:“那我先走了,你不是还有事吗?”
他突然一把将我拉到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就像从前在伦敦一样,美好而单纯的吻,然后才放开我道:“去吧,我下午有事抽不开时间,不能送你。不过,你终究要在我身边的,Carly,谢家不是你久待之地。”他再没有说什么激烈的话,也没有列举理由,只是这么直接地告诉我,我将会面临的结果。
“啸风,你要是不喜欢飘儿,你就直接告诉她,悬在心里患得患失的滋味很难受。”我无法说服自己说出什么决绝的话,只能最大限度地为飘儿争取一点幸福。
我一出了嘉盛,并没有回华越大厦,掉头回安雅园,因为涉及去马来西亚的事,有太多的资料要准备。刚刚把车停在车库,就从反光镜里看到了抱着滑板的Charles,用怯生生地目光看着我,见我一下车立刻扑过来拖着哭腔道:“Carly!你好多天没管过我了,你很坏!”
童言无忌,是的,我很坏,从未像江心怡那样光明磊落,不负天下人,也没有像Fino那样敢爱敢恨,我负了啸风的深情,同时也伤了振寰的决心,这样的女人,大约没有人说她好吧。
我忍住要掉下的眼泪,想要抱起Charles道:“我最近很忙,你有没有乖?”
谁知他小小的身子往后一缩道:“Ivan也很忙,但是他有给我买玩具,你却没有,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到吉隆坡?”
他虽然只有四岁,然而心里却是极明白的,只是我和谢振寰都要去马来西亚,Daddy受了这样的刺激身体越发差了,昨天夜里连夜入了院,也是飘儿在那边照应着,如果这是我的孩子少不得受些委屈就让飘儿先帮着看着,可是他是允泽和彩儿的孩子,既然我们管不了,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家回到父母身边呢?
可是见他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又心软道:“不是把你送回去,只是我和Ivan也要去吉隆坡,正好把你带回去见你Daddy和mum好不好?”
Charles很懂事,见我并无玩笑之意,虽然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却倔强着没有说一个不字。
飘儿照顾完Daddy回来听说了这些,心疼地哭起来道:“不然还是别把他送走吧,我在这里照顾他也可以的,反正Daddy始终昏睡的多,也不需要我多少精力的,Charles好可怜。”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想的是啸风,飘儿是他的妻子,也是我的妹妹,而且她上午的电话已经说明她其实是一直知道我和啸风之间的事的。
可是她究竟是有多隐忍,能在上午跟我撂下那样的狠话后晚上还能没事一样地坐在一起担忧Charles,我谢宸却做不来这一点,抬头看了一眼她道:“算了,你也够辛苦的。”
她本在哭泣,听我如此一说,停了片刻忽然笑道:“你给我的辛苦就已经够多了,我都没抱怨一句,还怕这点辛苦吗?”
这一句话险些将我击倒在地,不是这句话本身的尖酸,事实上是因为我发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有内涵的女人,并非浅薄无知,愚蠢张扬的小女孩。天!江心怡,Fino?Zhou,谢飘儿,我的天!一个一个鲜活而有个性的女
人在我面前走过,她们一笑一颦的深刻,她们一爱一恨的决然,叫我自惭形秽,竟一时找不到活在这世上的意义。
正在这时,谢振寰带着朱道韵进来了,见我和飘儿一个失魂落魄的一个满脸泪痕的,不禁惊讶,好在都是极有涵养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大惊小怪的样子,还是飘儿比我更灵活应变,迅速地擦干眼泪扑上去抱着朱道韵道:“道韵姐,好一段时间没见你过来玩了,你这个大忙人,都不带着我玩!”
我和谢振寰目光碰撞了片刻,我迅速地移开,不想再知道朱道韵是否也是一个薛宝钗式的女子,那真叫我再没法活了!
谢振寰咳了一声道:“道韵那边已经有消息,明天还会有新的跟踪分析出来,她这就来给我们做一个专访,针锋相对。”
我就是再任性不知礼听了这话也要表示一下的,连忙站起来致意道:“如此,便麻烦朱小姐了。”
朱道韵显然也想宽慰一番我们,怒斥起她的同行来:“现在媒体都缺乏道德,竞争太激烈,为了吸引眼球和增加的发行量,什么都敢编,就差请来编剧操刀了,就一张照片而已,kiss而已——”说到这里她这才意识到kiss放在我和谢振寰身上,可不是而已。
我和他尴尬地互相望了一眼,就算是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都还可以解释是闹着玩,可是我和他,两个成年男女,kiss还能说明什么?
飘儿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时跳出来笑着打圆场道:“香港的报纸啦,大家都知道的,无事生非啦,这种手段,娱乐周刊上每天都有,人们都看得没兴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知道不是真的就ok了。”她虽然尽力开解着,到底还是言不由衷,听了也不会多么宽心——这也怪不得她,这件事原是开解不了的,只能镇.压。
“虽然飘儿说的对,但是记者的笔有多么坏你们也应该了解,谁知道明日还有什么更加不堪的报道出来呢?不如先把专访做起来——”朱道韵看着谢振寰道。
我耐心听着她讲到这里,微笑道:“朱小姐,专访的事还是暂缓,我……们这边已经找了人把所有报道都封杀掉,我想现在可能不适宜再出新的专访,你看等振寰从大马回来后,这一阵风头过了再做ok吗?”我差一点就说出我找了人,一时反应过来跟谢振寰打招呼时说的是叫飘儿去跟凌啸风讲的。
“这……Carly……当然,能找人全部压下去是最好的结果……振寰,你看呢?”她没有想到谢振寰决定下来的事我会突然不给面子,有些尴尬而难为情地转向谢振寰。
不知为何,我就是突然对她表现出来的亲昵,很,很泄气吧,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好似看到我和啸风,可是她凭什么能复制我和啸风的十年?
礼貌地推说还有些工作很紧急要完成便上楼了,反正谢宸这个人一向被人认定任性不懂做人的,这也算不担个虚名罢。
不出一刻钟,谢振寰推门进来。
颍川之言:有时候真叫人绝望,生命中遇到的一个个女子,都那般优秀,炫目得让人不知如何自处。这优秀无关容貌、家世、才能,而是本性中的敢爱敢恨,剔透烂漫。
做一个这样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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