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公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您弄来的地图老奴看过了,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方芳吃了一惊,问道:“什么棘手问题?说吧,既然是我的太子哥哥有难,我就是面临着千难万险,也要想法设法救他!”她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显得非常真挚,连对人情世故很老到的阳公公也在心中暗暗叹息:“当妹妹的一心救哥哥,但当哥哥的,却不能顾及妹妹的性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阳公公说完从怀中掏出了地图——因为地图是他刚才从花盆里的土中抠出来的,犹有土痕。
阳公公摊开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这里便是囚禁太子殿下的那间石屋。在石屋后面的这个地方,是一间仓库,这个仓库虽然久已废弃不用,但每天会有一队人马定期在这里巡逻。请公主殿下对钱超然说一声,设法将这支人马调开。此事非常重要。”
方芳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随即阳公公又如幽灵一般消失了。
方芳知道钱超然一时半刻是不会前来了,便派自己的一个贴身宫女去请他过来一趟。
钱超然很快来到了方芳的贞静宫,方芳屏退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将阳公公提出的要求说了。钱超然默不作声。
方芳凝视着钱超然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再为我做一次吧!否则,将会前功尽弃!”说完突然上去抱住了钱超然的腰。
钱超然长叹一声,轻轻地分开了方芳的手,转身去了。
望着钱超然的背影,方芳不禁忐忑不安:“他会答应吗?”转念又想:“不知阳公公将用什么法子救出我那个无情的哥哥?”
方苞被囚禁在石屋中,且被关在一个大铁笼里,身上被点了穴道,还戴上了手铐脚镣。
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任由钱超然废去奇经八脉,还是念出“无边丝雨细如愁”的咒语解开封印而逃走。
但无论哪种选择,都不尽如人意。前一种自己所受的损失太大,后一种则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要是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一来会引起周洲的警惕,二来在将来就不能打周洲一个措手不及了。
忽然,方苞觉得脚下的土地陷了下去,随即方苞的双足被地底下伸上来的一双手握住了,向下一拉。方苞的身子立即被扯了下去。
方苞定睛看时,眼前是一条地道,刚才拉扯自己双足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另外还有一个老者,正是自己的心月复阳公公。
原来,那个短小精悍的汉子,本是一个盗墓高手,曾经胆大包天,却挖掘方国的皇陵,结果被守皇陵的方国士兵捉住了。挖掘皇陵,属于“十恶不赦”之列。但阳公公看中了他盗墓的这一手绝活,就暗中救下了他。现在,他就在阳公公的具体指挥下,成功地将地道挖到了囚禁方苞的石屋内,并将方苞从上面救了下来。
当下那短小精悍的汉子在前面领路,方苞居中,阳公公断后,从地道里倒爬了出去。
石屋中负责看守方苞的周国兵将突然发现犯人竟然会“地遁”之术,无不大惊失色。
当方苞随着那短小汉子和阳公公从地道中钻出时,已到了皇宫中那一间仓库中。这附近本来有一队周兵定期巡逻的,但不久前被钱超然调开了。现在这间仓库里面堆满了土石。地道就是从这里开始挖掘的。要不是调开那一队巡逻的周兵,挖地道时肯定会被他们察觉。
阳公公随身就带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再运上深厚的内力,削断了方苞身上的手铐脚镣,并解开了方苞被封的穴道。
然后阳公公给方苞推血过宫,并给方苞体内输入一些内力。
一会后,方苞的精神气力恢复了大半。
阳公公道:“估计周兵很快就会顺着地道找到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迅速冲出宫去!”
那个身材短小的汉子跪在了方苞脚下,磕了三个头,道:“太子殿下,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属下武功低微,为了不给您添麻烦,这就先行一步了!”说着飞身而起,一头撞在了仓库的石墙上,顿时脑浆迸裂而死。
以方苞和阳公公的武功,不论何人出手阻止,都能制止那汉子的自杀。但二人谁也没有出手。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那个汉子早已是个死人。
然后二人从仓库中冲出,如出海的蛟龙,冲出宫去。
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方苞和阳公公冲出了周国皇宫,冲出了周国都城福京,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山林。
阳公公道:“主公,经过与周洲的几次较量,我们虽然收获颇多,但也损失惨重。我们的精锐人马已经不多了。”
方苞道:“现在看来,只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光复我们的故国了。必须借助外力。”
阳公公吃了一惊:“难道我们还有可以借助的力量吗?”
方苞道:“在我们这个大陆上,共有四个国家。除了周国和我们方国外,还有水国和泽国。其中水国的皇帝水复是开国皇帝,也是一位马上皇帝。他弓马娴熟,一手打下了水国的江山。当年,他欠先帝一份人情,曾向先帝许诺:不论先帝或先帝的后人求他一件什么事,他必定全力以赴。”
阳公公不解地问:“当我们的大军败于周军这时,为何不向水国求救呢?”
方苞苦笑道:“你要知道,那时候,我们方国与水国之间隔着周国啊!我们的人根本无法到水国去。而且,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就算我们的人到了水国,水国也来不及救我们了!那时,水复是鞭长莫及啊!”
阳公公叹息道:“不知道水国皇帝水复是否会帮助我们?主公见过他吗?”
“当年,我曾扮作寻常百姓,借道周国,到达了水国,见过水复一面。”方苞说到这里,忽然一动,暗想:“那位小花姑娘,好似与水复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她不会是水复的女儿吧?”随即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天下相同相貌的人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