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晄伏在江夫人的耳畔边说起,随后用手指指华纤柔。江夫人听完后,脸色惊变,手不由抖颤起。
随后对着华纤柔道:“你是丽姐姐的女儿?当年老爷可是寻了你娘许久,终日寝食难安,是我看不下去了,主动接近老爷。姑娘要恨就恨我好了!老爷对丽姐姐的感情,情真意切,天地可鉴!”
华纤柔身子僵硬,眼眶一红,一步步挪到江泰晄跟前:“我娘说,她恨你,恨你薄情负了她,所以才带着我离你而去。我们一直都在塞外,可是娘亲因为积劳成疾早年离去,我便成了孤儿,后来被红月教圣主收养,从此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我以为我是恨透了你,可如今你真死去,我的心,却为何这般的揪痛!”
华纤柔泪水已决堤,双腿一软,跪在江泰晄面前请罪起。
“阿爹!你为什么不坚持再找下去!如果当年你再坚持会去,就一定能找到娘亲!”
江泰晄老泪纵横,身受重伤的他已发不出一言,望了华纤柔最后一眼后,安心地走了。
江夫人和华纤柔两人伏在江泰晄身边嚎啕大哭。
沐翌尧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纠结得很,这女子居然是江婉华同父异母的姐姐,继而想起刚才失手杀了江泰晄那一幕,让他心悸,冷汗湿尽一身。
等他再回神时,发现那群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沐翌尧料想,这定是沐霄炎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只等他来钻。这手借刀杀人,让他痛苦不堪,不知如何去面对江婉华?
沐翌尧陷入纠结中。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啼声,刑场上的人闻声静了下来,朝着那马啼声望去,见沐霄炎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由远而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楚国士卒,他们个个身披盔甲,腰佩亮剑,手持绣着楚字的旌旗。如此阵势,定是有备而来。
沐翌尧见之,手指一弹,将缠在剑上的云鲛索收了回来。
马啼声越来越近,激起尘土阵阵,瞬间让人的眼野变得模糊。
沐翌尧俊眉越拧越紧,眼前的形势显然很不乐观。
“姑娘!快带着江夫人和江大人的尸体离开此地,我来断路!”
华纤柔闻声一愣,越来越觉得这凌天门门主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沐翌尧,不由朝远处望了望,见沐霄炎正气势汹汹而来,心知这事或许是沐霄炎早就策划好的,她不能如此一走了之。
“你于我有杀父之仇,你的命岂是别人能拿去的!试问天下有几个能逃得过我华纤柔的剑下!”华纤柔杏眸一冷,冷冷笑道。
接着眸光一转,对江夫人道:“烦劳夫人带着阿爹的尸体先走!我一会就赶来!”
江夫人愣了愣,见那群策马而来的人越来越近,含着泪点点头,道:“纤柔你小心!”
华纤柔半蹲子对着江泰晄道:“阿爹请恕女儿不孝!”
话毕,一使劲,将剑从江泰晄胸膛里拔了出来。剑锋雪亮,带着斑斑血迹,她杏目充血,头一晃,绾好的墨发被抖下,瞬间披散在肩,变成显眼的枣红色。红唇也跟着变成腥红色,每翕动一下,便如嗜血的妖姬,妖魅惑人。
沐翌尧一怔,红月教的邪功他算是领教不少,但对这瞬间让人内功达到极点的邪功,他还是头回见到。
“你被施了恶虫蛊!”
华纤柔红唇一翕,不至否认。血眸一兴,流溢出灼人的红光。
“我是邪教中人,门主大人大可一刀杀了我,为民除害!不过在杀我之前,还是让我们联手将眼前的人制服了再说!”
沐翌尧点点头,让她万万没想到,华纤柔被恶虫蛊控制后,居然还留有本心。
“好吧!就让我们连手一次!之后你可随时来找本座报仇!”
华纤柔嗤鼻一笑,腕中剑锋一转,一道赤艳的霓虹发出,接着一点脚尖,一阵旋风刮起,人已跃出数步之外,朝沐霄炎的人马杀去。
沐翌尧的自尊心,自然不肯输于一个女人。见华纤柔已冲锋上前,身子一横,飞跃而起,手中云鲛索一抡,将沐霄炎从马上拍落来。
沐霄炎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执手弹弹蓝袍上的尘土笑道:“皇兄这手中的宝贝,看来并无传说中的那般神通!”
“它有多厉害,你过会就知道!”
沐翌尧再次抡起云鲛索,将沐霄炎身后的士卒一一从马背上挥打下,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那些士卒的穴位。
这瞬间移步,一气呵成的功夫,只在眨眼之间,等到沐霄炎回神时,他身后的士卒已倒了一半。
沐霄炎神色慌张起,显然被沐翌尧出神入化的功夫吓了跳。表面上却故作镇定,腕中软剑一举,作势向沐翌尧又劈了来。
两人所使用的都是软兵器,双方互相牵制。
沐霄炎的剑每使一下,都被沐翌尧的云鲛索死死缠住,两人处在僵持中,四目相对,折射出几道寒光,似乎要将对方撕碎。
这时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
沐翌尧闻之,勾嘴一笑:“皇弟你输了,朕得的人马赶来了!”
“不过是人来了,这战势还没拉开,输赢未定,你又怎知我一定会输!”沐霄炎不服气道,接着两手扣在嘴边,打了个口哨,城门外一阵骚乱。
接着城门被打了开,魏煜祺领着三千御林军士卒,将舒子谦和舒昕茵押了出来。
舒昕茵一见沐翌尧,身子踉跄地呼起:“皇上!快救救臣妾和皇儿!”
话毕将怀中的孩子高高举了起。
沐翌尧俊眉紧蹙,望着舒昕茵手中的孩子,他左右犯难起。
这个孩子并不是他沐翌尧的亲身骨肉,这沐翌尧一直都很清楚。只是碍于皇家颜面,家仇不可外扬,只得替舒昕茵将事情瞒了下来。
沐翌尧清楚知道这些年来,他除了让江婉华之外,再没碰过其他女人,即便有也将避孕措施做得滴水不漏。
再者,宫里守卫那么森严,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舒昕茵手中的这个孩子能来到世上,本身就是个迷,或许这正是逼舒昕茵道破真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