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后院东厢房即为吴老爷正室柳氏之屋,正对面西厢房则为二夫人杨氏之屋,现东厢房空无一人,众人中男家丁赴前院右侧偏房救火,女仆人皆在西厢房二夫人杨氏之屋忙碌,只见人出人进,忙前忙后,大家似乎已忙的失了神,只剩上那不听使唤的脚步进进出出。
“珩郞,珩郞……”二夫人杨氏在内室撕心裂肺的叫着,一声高过一声,歇斯底里,堂屋柳氏手不停地滑着佛珠,嘴里发出最清晰的莫过于:阿弥陀佛,头时不时地张望着内屋,即而望望外面。
二夫人实则怀胎九月,远远不到月份生产,谁知她自小怕闻雷声,偏偏在屋内小憩时被这晴天霹雷惊醒,恰时房内无人,几声唤得丫鬟芸儿又不得答复,慌乱之中跌于床下,引得肚痛破水。闻声急入的芸儿看到此景心惊胆慑,不知所措。恰逢前院起火,仆人吴晗急来告之大家躲避,看到景况后即刻通知夫人柳氏,找来产婆接生。
“哇……”这一声响彻云霄、穿云裂石。
随着这声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孩子平安地来到这个世上,杨氏也昏厥过去。
这时吴老爷丛丛赶到后院,丫鬟弋儿迎面而来,吴老爷赶紧问到:“弋儿,二夫人现在可好”。
虽然这个孩子是吴老爷期盼五年的孩子,但众所周知,这女人生孩子如同过了一次鬼门关,更何况月份不足,受惊吓所临盆,更添了一份危险。对吴老爷来说,孩子虽弥足珍贵,但远不如杨氏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此刻他更关心的是杨氏的安危。
“恭喜老爷,喜得千金”弋儿忙向吴老爷道喜,这几个月大家都把二夫人当宝一样的伺候着,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瓜熟蒂落吗?
“夫人呢?夫人怎么样”吴老爷似乎没听到弋儿的回答,而是急促问到。
“夫人……”
还没等弋儿说完,吴老爷已慌忙急入西厢房杨氏房中,这时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人更为重要!
长颦减翠,瘦绿消红,刚生产完的杨氏已没有了往日的曲眉丰颊、明眸善睐。大夫号脉后告之:“二夫人乃生产时用力过猛,失血过多,现在极度虚弱,但身体并无大碍,好好休息便可。”于是留下一张药方,乃大补之药,交于芸儿煎煮,待二夫人醒后饮用即可。
“毓儿,毓儿……”,吴老爷边喊边入内室。
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睡去的杨氏,吴老爷小心翼翼地抚慰着她的脸庞,问一旁的枊氏:“现在毓儿境况如何?”
柳氏把刚才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不忘告诉吴老爷:“老爷,不要担心,女人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的,妹妹福大命大,如今已安然生产,母女平安,老爷,你也可安心啦”。
“珩郞,珩郞……”杨氏如梦语般轻唤。
“毓儿,毓儿,珩郞在此,你可安好?”
醒来的杨氏看到吴老爷,顿时泪水纵横,扑簌而下,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让吴老爷心疼不已。安慰道:“毓儿,我知道你受苦了”。
提起受苦,杨氏惊觉:“孩子,孩子呢?”
一旁的女乃娘惠氏赶紧把孩子抱过来:“二夫人,孩子在此,是个千金”
“来,来,来,让我们瞧瞧咱俩的孩子”
粉女敕的小脸,炯炯有神的双眼四处张望着,“这可一点都不像不满足月出生的孩子,一出生就能睁天眼看人了,定是天资聪颖,老爷,夫人有福呀”女乃娘不无奉迎地说道。
杨氏抱过孩子,满是欢心的看着,一直以来想给老爷添丁的夙愿终是实现了,虽不甚满意,不是男丁,但终是两人相爱的结晶,已知足已,此时此刻才知幸福为何物。
“老爷,给孩子取个姓名吧”杨氏向老爷微语。
“这个孩子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呀,老爷,你可要取个相称的名字呀”,女乃娘继续市欢道。
“是呀,从此毓儿和孩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吴老爷笑道
众人皆附和:是呀,是呀,这孩子有福呀。
只有站在一旁的柳氏茫然若失,此情此景心酸的也许只有她了。
吴老爷一时思虑阻塞,竟想不出合适的名字来,这时,屋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由远而近。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竟是吴管家如疾风一样进来。
“莫急,莫急,慢慢说,慢慢说”
吴老爷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把他置于两难的境地,杨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幸福来的这么快,走的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