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吴玉珩府邸
“吴晗,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放纵小姐,你明明知道她扮做叫花子出去,为何不阻止,还和小姐一起瞒着我,你,你……”。吴管家气愤至极,脸色因愤怒而变红,听李员外说完今天的惊险,吴管家急火攻心,情绪失控,似有些站立不稳,一手扶着桌边,一手指着吴晗大声骂道。
“你到底有何居心呀,你说,你说。”
“我”已形成我字口形的嘴巴张了张,原本沉默寡言的吴晗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面对吴管家的指责,吴晗内心纠结,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形为,究竟该不该说出自己之前对吴府所犯下的罪责,不是怕吴管家仇恨他,只是他更想继续留下来保护小页真,亦给自己赎罪的机会.
“不是,叔父,你不能这样说晗叔叔,今天晗叔叔已经提前救我回来,是我自己要去西吴府救人的,你冤枉晗叔叔了。”页真急切地说着。
小页真原本很好奇,很想问问吴晗怎么会知道他扮作叫花子出去玩,还能及时叫自己回来,可是看到吴管家如此生气,也不敢多说,然尔看到吴管家竟这样指责吴晗,内心有些不平,心想:“叔父怎么不问个寅卯就这样怪责晗叔叔呢。”
“是呀,吴管家,今个吴晗已去找我来救页真了,只是没想到我们刚赶到,页真他们就已得救出来了。”李员外也解释道。
然吴管家依然怒气不消,显然李员外和小页真的话并没有有力地说服他。
这五年来,担惊、受怕时刻侵袭着吴管家,五年前不待七日,府内三位主人离世,这让在吴府生活多年的吴管家内心凄凉至极。三十年前刚满十岁的吴管家眼看自家少爷被情所伤,几乎误了一生,随后老爷离世,家道壁立,他跟随少爷,也就是后来的吴老爷难辛创业,和吴三爷更是明争暗斗,好不容易创下店铺数家,挣得良田千亩,可谓富裕。没曾想还是经不起吴三爷的处心积虑,阴谋诡计一朝得逞竟不想却来的那般阴狠,连连夺了三位主人的命。
也许上天有浩生之德,也许是吴三爷的不屑一顾,到底是天怜凄凉,给吴玉珩留下一滴血脉,吴管家在庆幸之余,终日惴惴不安,他怕他养不活这个孩子,愧对吴老爷和吴家的列祖列宗,他怕吴三爷再次来袭,保不住这个孩子,死后无言面对吴老爷,吴管家常常内心郁结,捻神捻鬼、诚惶诚恐,“他人笑我似杞人,谁知我担上责任。”吴管家不无感慨。
反思这四十年来吴府的成败荣辱,吴管家变的小心谨慎,甚至有点疑神疑鬼,今天听得吴晗明知小页真常常外出却不告之于他,使他忽然想起五年前,吴府变故时吴晗的形色匆匆,以及大夫人对吴晗的格外注意,原本仆人离去,对吴晗不计报酬的留下,吴管家是心存感念的,可是今天他却骤然觉得吴晗留下来是别具用心的,他甚至觉得吴老爷的离世和吴晗也是月兑不了干系的,想到这些吴管家有些后怕,怨恨之余眼睛带着疑惑地看着吴晗。
突然,吴管家眼神黯淡,匍匐在地,给吴晗深深磕了一个头,哀求道:“吴晗,求你了,你去,去告诉吴三爷,吴府内所有财务尽可归他所有,只求他留下小姐一条性命,她是老爷最后的希望呀。”说罢,吴管家泪如泉涌。今天,他已处理完老爷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家店铺,而秋树湾村田地的租金,因为年前收成不好,佃户却迟迟不交,忙碌一天不曾进食的吴管家,为生计焦虑而烦躁,如今危险只怕再次来袭,精神瞬间崩溃,只见他无力地靠在桌腿边,眼神祈求一般望着吴晗,这让吴晗内心徘徊。
“说,还是不说”说了,吴管家信了,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吴三爷自然会收留他,不说,今天看来吴管家似乎是有所怀疑,就是今天自己开月兑了责任,吴管家以后也不会再信任自己,能不能留在府内还说不定。吴晗紧皱眉头,双手紧握。
“叔父,你快起来,你这是作啥?我们如果连晗叔叔都不相信了,我们还能相信谁呀!”看到吴管家坐在地上,小页真显然被吓到了,他哭着上前拉着吴管家的衣袖。
“是呀,吴管家,快起来,你不要多疑,这些年如果没有吴晗,光靠你一个人,你能撑到今天吗?”李员外也上前劝道。
“是,我还不能说,我一定要留在吴府,和吴管家一起把小页真养育成人。”听到李员外这样说,吴晗内心敞亮,他知道现在吴府需要他,吴管家和小页真需要他,他不能在此时瓦解吴管家的意志,他知道吴管家内心不尽是怀疑自己,更多的是担心页真,担心吴三爷再来加害。
“起来,吴管家。”吴晗上前和李员外一起扶起吴管家,待吴管家坐在椅子上,吴晗继续说道:“吴管家,你放心,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在吴威这个痞子的眼里,真儿只是个带头调皮的小叫花子,只要以后我们不让真儿出去,真儿就不会再有事,至于吴三爷,今天更是没有认出真儿,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厉斥吴威,放真儿回来呢。”吴晗突然变的能说会道,娓娓分析着。他知道吴管家此该需要他的确认来支持那崩溃的神经。
果然,吴管家眼神变的明亮,吴晗的话让他看到了曙光,也许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杞人是否忧天,那需看后事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