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爷、玉磊仗义执言龌龊小丑原形毕露
“梦达,那天姓冯的插了一杠子,把咱们弄得很被动,”辛良说,“明天咱们怎么斗张义?”
“我想,学校的武斗是他挑动的。”
“我也这样想,只是缺少证据。”
“可以这样嘛------”
“好好好,就这样办。”辛良笑了。
第二天早饭后,开会斗张义。
“老师们,张义这家伙,”辛良大声说,“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真是坏透了!他在农中挑动两派学生武斗,实在叫人痛恨。张义你不要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有证据,你不承认也不行!快交待,你为什么挑动武斗?”
“辛老师,你这样想当然,是不对的。------”
“你放屁!”辛良突然打断张义的话,大叫。“我就是要想当然!当然是你挑动的,我为什么不想当然?!”
忽然,他觉得不对劲:“怎么搞的呢?为什么老师们都笑了呢?”他莫名其妙,颓然地坐下,像撒了气的皮球。
“张义,你继续说下去。”组长说。
“学生在武斗,我看没人劝止,非常着急------”张义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
“你撒谎!鬼才相信你说的话!”孟显荣尖声叫。
“张义,我们这就叫你现原形!”孙赞松说,“石玉磊就在学校,(玉磊半年前接了他父亲的班)王老师,我和辛良同志马上去请石师傅来。”
“好吧!”组长说,“老师们休息半小时,张义暂回牛棚。”
他二人骑车去了。在去农中的路上,辛良对孙赞松说:“老孙,也叫秦大爷去吧。”“好。”
他们见了石玉磊。孙说:“玉磊,麻烦你到中心校去一趟。”
“什么事?”
“到那里就知道了。时间很紧,我带你去。”
“您俩先去吧,我去叫秦大爷。”辛良说。
继续开会。辛良说:“张义,现在叫你听听贫下中农的声音。先请秦大爷发言。”
“老师们,”秦大爷看看老师们,表情严肃地说,“我是个大老粗,讲实打实,我只会直来直去地说话。我喂牛,空里再拾掇点零活,轻易不进办公室,对张义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就我看,张义这个人是个书呆子,又很像农业合作化前一个窝窝囊囊的单干户。一年内,我也去办公室几回,看到一些老师在一块说说笑笑、热热闹闹。他呢?总是在一旁看他的书,写他的字。张义,你是一头拱进书堆里去了,什么人情事故都不懂!远亲不如近邻,为什么不和同事搞好关系呢?你违背了**的教导,月兑离了群众,要好好检查!
张义这个人,脾气不好,认死理,咬死口。有一回,我见他跟一个老师抬杠,争得脸红脖子粗。就不能让点吗?对吧,错吧,有什么当紧?这样不失和气吗?常言说,‘和为贵’,怎么连这点也不懂呢?几回过来,别人能不认为你逞强好胜吗?能不认为你骄傲自大吗?你还识文断字,自大一点不是个‘臭’字吗?这个问题你也要认真检查!
老师们,就有一条我还赞成他。我听学生说,他教课认真,学生叫他讲题,他没烦过。
张义,你听我说两句要紧的话:你一定要相信党,相信老师们,谁批评你,那是帮助你,你要虚心听。你千万要实事求是,有么说么!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说的颠三倒四,老师们原谅。”
张义听着老人的话,热泪盈眶了;他看见了老人水晶般的心。辛良他们听着,心像茅草搓似的。
“玉磊同志,请问你一件事,张义说,他请你劝止过学生武斗,是真的吗?”组长说。
“这是真的。他说他成分不好,学生不听他的。”玉磊笑着说。
这话像利剑刺进辛良几个的胸膛,他们个个垂下了头。老师们纷纷议论,他们油煎火燎般地难受起来。
此时,此刻,大多数老师都对张义怀有敬意了,知道辛良等人迫害张义了。
张义心中愉悦的同时,深深感到:天地有正气!这浩然正气,是人间的真善美凝聚成的!他对老人和玉磊肃然起敬。
张义回到牛棚,回味着孙赞松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得那么开心,使好几个人为之惊讶,他们在想:这是个什么人呢?怎么挨了斗还笑呢?
陈运昌“哼”了一声说:“不觉死的鬼!”
张义又想到孙赞松的当机立断,他对孙赞松又感激,又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