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也是缘 (七)家丑外扬

作者 : 郑因

那天晚上他们几个又相约到江滨公园的小茶座上喝茶,这次避免婆娘的参与,就像他们在偷偷进行一场第二春的约会,广的心里也在打鼓,只要盎然肯赴约,他俩可能就有戏啰!

雷声大雨点小的盎然还是赴约了,或者说他不想只图个组长的虚名,既然组员都到齐,还能少得了他这一组之长吗?

那晚只有这五大金刚赴场,加上没婆娘的参与,没有酒壮胆,气氛低潮,温度一降就到零下去,所喝的茶水味同嚼蜡。

而鹤这个大哥大自从出了那次“乱揽乱发一大批出租车上牌”的戏后,好像对人生的感触非常大,说出的不是智慧格言就是感悟人生的话。

鑫半讽刺半打趣说,“就鹤这春节发给我的诗句,让我却看得一头雾水的。”

其实,鑫可不像那种不学无术的土蛮牛,也没人强制他多学习,反正财主是他自已在当,或是他已养成的习惯,每月定了二份报纸每天必看,每晚关铺门回家后还经常抱紧小说一看就到深更半夜。更戏剧性的是,他所看的大都是些官场上的小说,可能他觉得自已这辈子已无缘进入官场那道门,那么看一看过一过官场瘾也好,可就是对那些所谓的“之乎者也”的缺少研究。

接着他把鹤发给他短信的内容拿给盎然看。内容如下:

蟾宫招兔去,

新纪引龙飞。

还发出感叹说,“都同一样是读党校的,可我却不行,连前头的那个字也是它不识我,我不识它的,别说是解释。”鑫说着内心却在想,多识几个生僻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能当饭吃。若他也能到官场上混,定能熟知做官的道,肯定象股市一样能串红板的,起码不象鹤那么窝囊,把政治生命当在儿戏?

盎然说,“别说是你,在咱们这几个人中,也只有老先生能够解读得了。”

鹤笑眯眯地说,“这也没什么的,这蟾宫与新纪,去与飞则是对偶,而招兔与引龙则表示辞别兔年,迎来龙年。还不暗喻你亚弟在新的一年大展宏图,发财致富?”鹤很羡慕亚弟自已当老板,秤砣能在秤杆上自如的拨来拨去。曾一渡他一只脚都已迈了出来——想与广合营开办加油站的,也就对官场上的神神道道的失去警惕,哪能料到一根筋的广却不和他的弦?就算他开出优厚的条件,说只要他当后台老板开通门路他也不干。这小子当时也不过只是个主任的级别前头还加个副字、也想一条道干到底?连他这个交通局一局之长也看得开,放得下蠢蠢欲动想要下海经商的,也怪自已太过优柔寡断的,也是命运在触弄他,他遭到广的拒绝后,那“乱揽乱发一大批出租车上牌”随之也就发生。一个阶段他曾恨自已,恨过全天下的人、也恨过广,是老先生适时宜的安抚和开导他,才让他渐渐地走出阴影的。

请老先生露一手。对!让他给亚弟算一算。不用算也知他今年一定是好兆头的。那我们这个五人帮今后又有茶可喝呵!

不知是谁先提议,大家遥相呼应着,气温很快就提升。

鑫说这算命的玩意儿信者有,不信者无。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已的心里,还有最关键的是:感谢邓小平改革开放的好政策……。

他正在说着,鹤的手机骤然响了起,他趁机走人。

老先生说,“拜托大家,今后不要说什么命运不命运,或是官场上的字眼,不然可要伤到大哥大呵!”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婵妹打电话召去,说家里来了客人。结果大家趁势纷纷走人,这次的集会他们只勉强坐上半个钟头就草草的收场。这其间,虽然盎然并没与广接洽交谈过一句话,可广还是觉得,他望他的眼神已柔和得多,可能他太过多心、多虑了,他根本就没与他过不去之处,或者他弟亚发与盎然在一起上班,可能有甚么过节儿?他因此受到到牵连而已?应该说,就盎然与他断交的这一年半来,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个谜。

可直到春节的那天广带着老婆和儿女一家人到他弟家拜年时,谜底才揭晓。

那天晚上他一家人刚到他弟亚发家的客厅里刚坐定,就听到盎然打给他弟亚发的电话,说要给他请杯茶。

一会儿盎然就带着酒精气到亚发的家里,只听亚发说,“早知你在外面喝几杯,我就该到外面载你……。”亚发人如他的外貌,比较女性化,说话的语气也柔柔弱弱的。或是说,他也念着他曾给他当“媒人”有恩的份上,固对他特别客气。

也许他醉了,固他一上门也不看场合,或说他想此事已象序幕在他弟亚发的面前拉开,那么离他兄广知道的还会远吗?或是他眼一瞥,他和广如胶似漆的那些粘黏镜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本来他俩也没状况,有的只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许那种想要表达已象火苗一样串出来,固口里喷着酒精气说:他已离婚、他已解月兑了。他见众人还是一头喷水,或说以为他那是他酒后说醉话,就“啪!”的一声把那本绿色的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拍到茶几上。接着就象模象样地把戏演下去:昨天上午,他老婆又旧调重弹说要上法院离婚——反正她经常把“离婚”二字吊在口上,他也没太在意。后又说她的身份证不见了,要上法院离婚必把结婚证和身份证等证件佩带齐备,以备法院查证,等法院判决他俩离婚时,才把结婚的红色证件换成绿色的离婚证,这个咱俩老早就咨询过,他也等闲视之。直到下午三点她才在上班处给他打电话,说她那身份证已找到,要他当即上法院与她办离婚的手续。好象在陈述一件没关已的事。亚发冲了茶浓茶给他,想给他解酒。

一直以来,她就不惜把“离婚”二字吊在口上所带来的后果,还自以为她这是高招——既能试探出他的心声,还能以此激发他、改变他,或者说,她要的是那种既会赚钱又会疼爱老婆还会奉老婆开心的老公,而盎然刚好这些都不行。

或者说,他认为自已这么个大男人,已经历过结婚那道具,无需装得象情窦初开的小子那样羞答答、卿卿我我的,他要的是实质性的内容,简明扼要,直奔主题的。固常常弄得他的犁耙已进驻她地,她还未进入状况,土壤还特别的干巴,纵使有多大的兴趣也会被打折扣的。

就算她把盎然当一头铁牛不用吃草也应给他多添润滑制,不然,若处置久了,等急需他下地干活时,却生锈了或出现什么状况,那可怨不得他。若说现在是经济社会,夫妻间的关系也存着相互作用、互相索取那难免太冷酷无情了,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总是互合客观规律的吧?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她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更不想谁服谁,固两口子经常被弄得两败俱伤很是伤透脑筋的。

就说盎然从前当了一个荣百总经理所赚取的钱,因供房购买了现住的这套100左右平方米的房屋,欠下几万元的账款后,这些年才逐渐还清。后因荣百改体,在此贸总工会这个有职无权的部门凉晒着,每月也就1000多元的工资,比一个打工仔所赚取的钱还不及,老婆佩贞的怨言因此更多,加上他不识趣不会说知己、体贴的话,这下更犯她的忌讳,她每天更把“离婚”吊在口上,却不曾想到他对此将近麻木。

可能他属安于现状、容易满足的那种人,或者说,正因为他以前曾当老总威风过,就算现在的日子每每捉襟见肘他也放不下架子另找窍门谋生。再说他的兄弟在交警,他的大哥还是交警大队长,虽说官职不算多大起码有能力要给他另谋职位的不是没有的;他的妻弟在办照相馆也有心要给他另辟蹊径——业余时间只需到他的照相馆去报告,他也会理直气壮地每月给他的加班费,不然就盎然那么爱惜面子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白拿他的工资的,结果都无果,总的说来还是盎然高不成低不就的。而他的老婆是理论一大套,行动又是另一套,属于只会说不会干坐享其成的那种。

他们真是一对冤家。

他把浓茶干后接又说:他俩可以说是平静地走进法院的,一走进里面那里的工作人员就问他们说:不能调解吗?又不是犯上重大的错误。每次到法院他俩都是谈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象小孩在戏谑、玩游戏一样。或说一双鞋子穿着合不合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能做到的只是尽量调解。盎然说他当然毫不含糊地说:不,请你马上给我们办离婚。她经常把“离婚”二字吊在口上,就是圣人听久也会心生厌烦的时候。

广听后心里酸溜溜,真是祸不单行,可对于盎然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月兑?他熟练地把支烟搛给盎然、亚发,再自个儿搛到口上,接着打开火机,烟雾一会儿在茶几的周围燎绕着。

他接着又再叙述:他的老婆一言不发地从手提包里拿来一张预先写好的讨协议书放在办公桌上要他签名。

协议书以前广也曾看过,是佩贞早就议好的,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她就展示出来的。

内容几乎与前没变,大抵是:大儿子毫毛判给他,女儿爽判给她,他们正在住的那套在湖心花园一百左右平方米的房子归给她,而盎然父母现在住也还是他父母财产的那套在同芯路二十平方米的平房归给盎然(他父母有三个儿子,盎然排第二,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分配房权)。还有他应赔偿她的青春损失费若干和每月应付她的生活费、水电费等若干。从那些项目看来盎然不但要净身出户还被套上枷锁,他俩都把婚离了她还得在经济上依赖他,不然就是她想吓退他。如此不合理的条约,盎然说他只粗略地看了一下后就把名字签了,周身好象剥了一层皮一样难受,心里却有种解月兑感。

接着盎然又列举最近春节期间,因怕无米断坎,就想向老婆佩贞先借五十元,等过二天后单位发工资就还她,谁知她铁公鸡一毛不发,最后他还得给以前在荣百当过他副手的玉兰借钱才解他燃眉之急……还是说明他的老婆现在已是前妻的见钱眼开,是个不要人只要钱的人。

亚发的老婆佩佩过后质问他表姐佩贞说有没有此回事时,她却一口否认,弄得表姐妹俩吵架扯头发几乎打了起来。此是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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