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杜芸雯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看见爷抱着洛书颜进映墨阁的。”夏儿眯着眼说道。
杜芸雯顿时睡意全无,下了床来回踱着步。
听说洛书颜白天遭了劫,她猜想十之八.九是她那位姐姐做的,她很想进宫去问问,又怕引起慕容子渊的注意,便按捺住了,可心里却是既紧张又期待。
如今听夏儿说慕容子渊已经将洛书颜救了回来,还是亲自抱回去的,心里一阵慌一阵急。
这么一天的功夫,姐姐的事可有办成?可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慕容子渊发现是她们所为?
“夏儿,你再去打听打听,那洛书颜情况到底怎样。”她心里着急,又不能明说,只能催促道。
“小姐,现在爷就在映墨阁,奴婢过去问情况肯定不合适,若是问别个奴才,多半也是不知道的,不如明天再看看吧。”夏儿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洛书颜这么关心。
杜芸雯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抑着性子指着桌上的茶壶道:“给我倒杯水。”
夏儿忙给她倒了一杯,未等递将过去,她已一手将那杯子夺过,一口气将水喝得精光。
“小姐?”夏儿更为疑惑了,她跟在杜芸雯身边七年,从未见过她如此沉不住气的模样。
杜芸雯未理,只是低着头来回踱步,突然返身道:“夏儿,帮我更衣,随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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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离映墨阁不远处的花荫中,杜芸雯一口银牙咬得吱吱作响,手中的丝帕被她绞作一团,失了原本的秀美。
“小姐……”夏儿看了看她,不敢再作声。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杜芸雯坚持着不肯回绮霞阁,她在等,等那个男人出来。
然而就在刚刚,映墨阁主厢房的烛火就在她眼前熄灭,而她要等的那个男人却一直没有出来,明显的,他今晚宿在了这里。
这样的结果让她痛苦,却又忧虑。
如果洛书颜真的失了贞节,慕容子渊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是因为怜惜,所以不忍心不管她?还是他真的太过爱她,所以不在乎她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睡过?
一天的时间,如果要让一个女人***,足够了。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查到是何人所为,如果知道了,为如何对她。
身后噗地一声轻响,她一惊,立即转过身去,却见夏儿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杜芸雯几乎尖叫出声,一个淡淡的声音却从阴影处传了出来。
“雯儿,这么晚不在你的绮霞阁睡觉,站在这里吹冷风作甚?”
听到这个声音,她更是脸色一变,后背霎时渗出一层冷汗。
她强自定了定心神,强笑道:“爷,我就是睡不着,所以跟夏儿出来走走,你怎么也没睡?”
“我也跟你一样睡不着。”慕容子渊从树影中走了出来,负着双手淡然看着她。
杜芸雯心头一跳,对他这种表情语气莫名心慌,她看了看地上的夏儿,低声道:“地上凉,爷可否让夏儿起来陪我回去?”
“让她先睡一会儿罢。”慕容子渊慢慢朝她走了几步,“既然来了,雯儿也不必急着走,有件事我想问问雯儿。”
杜芸雯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手心冰凉,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莫非她之前的担忧当真成了事实。
“爷有事尽管问,就怕雯儿不知道,不能帮上爷什么忙。”她尽量平缓了语调,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不明显的轻颤。
“我倒是认为,此事雯儿定能帮上忙。”慕容子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这种笑,令她心惊,这句话,却是令她更为胆颤。
杜芸雯一时立在原处,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唯恐一句话说错,便陷自己于万丈深渊的境地。
“雯儿不想问问,我想问的是什么事么?”慕容子渊挑了下眉。
杜芸雯大气不敢喘,低声道:“爷想问什么但问便是,雯儿听着,自当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雯儿果然不会让我失望。”慕容子渊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今日颜儿被人劫持一事,雯儿可知晓?”
“雯儿听说了。”杜芸雯知道这事不能作假,索性大方承认。
“不知雯儿对此作何想法。”他问得若无其事。
杜芸雯却是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想了想,谨慎地答道:“雯儿见识寡陋,对这种事的见解远不及爷的眼光独到。不过爷既然问了,雯儿便说说自己的看法。”
她顿了顿,见慕容子渊神情自然,并无何异常,只是作洗耳恭听之状,稍稍放下心。
“书颜妹妹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若说是她与人结了仇以至于被人劫了去,雯儿看着不象。倒是前些日子爷在外面遭人暗杀,那帮人未能得逞,恐心有不甘,故将书颜妹妹劫去作质,想以此来要挟爷,却是未尝不可。”
一阵清晰的鼓掌声响起,慕容子渊赞道:“雯儿分析得确实有理。”
杜芸雯见他神情颇
为愉悦,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临时起意编的这番话竟还撞对了地方。
未料慕容子渊顺着她的话引了下去,“雯儿可知那些人的来历?”
“这……”杜芸雯一怔,“这个雯儿可不知。”
“雯儿不知,我倒是已经查了个清楚。”
“哦,是谁?”杜芸雯连忙问道。
一丝冷厉划过眼眸,慕容子渊唇边弧度渐冷,缓缓说道:“康王。”
“康王!”杜芸雯惊呼,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康王命人暗杀慕容子渊,所以才会被皇帝圈禁,而她的姐姐却让她向慕容子渊求情,而慕容子渊却没有当着她的面说破,在那儿看她当着跳梁小丑。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心中却有着无比的愤慨与耻辱。
“爷,你既明知是康王暗杀于你,为何不告诉雯儿?就在雯儿让爷帮着康王在皇上面前求求情,爷也一口应允,这不是分明在看雯儿的笑话么?”
还有她的姐姐,如果在一开始茹妃便知道康王的计划,却还让她帮着到慕容子渊跟前说情,这不是将她当成傻子是什么。
“雯儿,之所以现在告诉你,我并未有责怪你,或是看你笑话的意思。”慕容子渊负手一笑,“相反,我倒是要感谢你。”
见她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知道我今日为何在短短半日之内便将颜儿救出么?那就得感谢你那天的话。若不是你那天进了宫,得知康王被押宗人府的消息,之后又受托来我这里,让我帮他说情,我也不会由此将康王与你姐姐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杜芸雯神情大变,原来那日,她露了这么多破绽。
她那日正好进了宫,去的地方无非是茹妃的寝宫,康王被押的消息本是绝密,她却偏偏知道了,不是从茹妃那里得知又能从哪里?偏偏她那晚又为康王去找了慕容子渊,本单纯地只是为帮茹妃一个忙,慕容子渊却顺藤模瓜得知了茹妃与康王的关系。
而茹妃这么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在情急之下也忘了想到这一层,只想着如何让康王避免这圈禁之罪。
所谓百密一疏,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她心里慌乱,想求慕容子渊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皇帝知道茹妃与康王私通之事,却突然想到了他刚才所说的一句话。
“爷,我姐姐与康王的关系,与爷救书颜妹妹有何关系?”
慕容子渊冷冷而笑,“康王出事,最为焦心的是谁?无非便是洛书琴与茹妃,洛书琴不可能害颜儿,而茹妃却是可能。若非得知茹妃与康王的关系,我又怎会想到是茹妃将颜儿劫走,又怎会想到茹妃会将颜儿藏到康王别苑去。”
“什么?”杜芸雯心头剧震,神色惨白,这么说起来,她与茹妃商量的计划岂非已摊在慕容子渊面前。
“若非我赶到及时,颜儿只怕已被茹妃毁去清白。雯儿,我不问你此事是否知情,也不问你这里面你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只要你记住一点,不要仗着对我的恩情而一次次挑战我的耐性,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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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二千字更毕,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喵呜~~不容易啊,一边码字一边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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