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殇:冷月葬花魂 第六十五章 君与臣 宝月殿

作者 : 草芊芊

上官风白疲惫地跪在宝月殿堂之上,金质的香炉里飘着丹沉的幽香,青色的烟雾袅袅,龙榻上,月子轩一身便服的歪坐着,一夜无眠,甚至墨蓝色衣袍的前襟后摆上,仍沾有惜颜殿花草的晨露。

可堂下跪着的,同样也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不修边副,绸缎的衣衫皱着,脸上的铁青淤积着,发上的玉冠歪散着,空洞的双目失神着。

“爱卿着人送回的可是捷报,可看这尊容,却像是吃了败仗!上官风白,如此仪容来见朕,可有将龙威放在眼里?”月子轩微微皱眉,他想给他高官厚禄,可来人却目中无人,目空一切。

上官风白依旧看着眼下的灰黄的地砖,他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似是一夜未眠,可是江南渡却被上官荣围了进来,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风白,朕在问你话呢,居功而不傲,方是臣子的本份!”月子轩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不悦。

“不,皇上,末将无颜面圣,故而低头不语,”风白从沉思中醒来,感觉双膝隐隐地酸疼。

“朕问你,回程一路可顺利?按行程,爱卿耽搁了几日。”

“与月瑟相连的月锦州突发洪水,水路中断,末将协助治了几天的水,才辗转陆路回宫,若非行程耽搁,末将也能为芝露之乱出一份力,也不至于让臣妹至今下落不明。”上官风白淡然地说道,他想起他答应妙舞的话,他要向月子轩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他知道南溪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妙舞在乎,妙舞视南溪为己出。

“你在怪朕?怪朕没照顾好她?”月子轩挑了挑眉毛,自醒来后,南溪的下落,一直是他心头的最痛。

“末将不敢!”

“不敢?朕看你的胆子可不小,在朕的面前,从没人敢如此直言,上官风白,你是第一人!”月子轩走下台阶,轻脆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宝月殿上空回荡。

一双明黄的朝靴出现在风白的眼底,“上官风白,朕许你起来说话!”

“爱卿的脸上,留下了四指指印,若朕猜的不错,这世上也唯有上官将军敢如此对爱卿下手,月余不归,一归便惹怒家父,风白,我圆月的子民崇尚七德,这尊敬父兄可是其中一条啊!”

“皇上教训的是,只是末将说了几句公道话。”风白起身,抬头看了眼正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的月子轩。

“公道话?说来听听,让朕来断断是否公道?”

“末将昨夜对爹说,娶了一个女子,就要尽为夫的职责,就要呵护其周全,她的喜怒与哀乐,就都要放在心里。”

“够了,上官风白,你这是间接在骂朕吧,朕迎娶了上官南溪入宫,朕让她被歹人掳走,朕让她不慎落入悬崖,上官风白,你是在说朕对南溪没尽为夫的职责!”月子轩大怒,除了柴越泽,除了拈花寺的无悔大师,从没人如此责难于自己。

“皇上请明鉴,末将此番话的确对家父所讲,并无影射他人之意,若皇上执意认为,末将甘愿领罪!”

月子轩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年轻人,他不想降他于任何罪名,可他的固执与倔强,却仿佛让他看到了那一日的南溪。

片刻的沉寂,月子轩踱回龙榻,慢慢地坐下,偌大的殿堂之上,金玉散发着富贵与隆重,盘龙的廊柱昭告着皇家的威严,可月子轩却觉得寂寞。

高处真正不胜寒。

“风白,在这朝堂之上,朕需要一个能和朕讲真话的人,可除了柴将军丞相和太傅,朕看到的都是仰慕与屈就,风白,在朕眼里,从没把你当臣子,朕拿你当兄弟,因为南溪,朕也不愿与你做君臣,可是今日,你让朕失望了,朕以为你会明白朕对南溪的一片苦心,可是你不明白,谁也不明白。”

风白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月子轩,他爱着她,深深地爱着她,可是,却呵护不了她的周全!堂堂的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一切。

静静的,只有沉香的青烟袅袅。

“皇上,末将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南溪进宫,是冒碧烟之名,如此欺君瞒上,皇上却胸怀磊落,于上官一族,已是再生父母,”风白上前,看向眉头紧锁的月子轩。

“那是因为,朕一直要找的,就是南溪,她已经在朕的心里,住了十年了,十年的光阴,风白,你理解不了。”

“末将能理解,十年将一个人深埋心里,无时不刻地想着,念着,等着有朝一日,能牵她的的手,再也不分开,”风白低语,他想起了妙舞,十多年的相伴相守,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月子轩苦笑,他看到了风白眼底的一抹酸楚,有情有义之人,方能明白爱一个人的隐忍与相思之苦。

“风白,朕今日宣你来,是想让你替朕去芝露走一趟,一来,芝露的一个大将军,劳你送回去,还给他们皇帝,大国,就要有大国的风范!另外,有两样东西,朕要你去打探个明白。”月子轩想起那丙枚芝露凤玉,传说中仅在世的三枚,却有两枚落入自己之手。

“大将军?”风白不解。

“是,受了点牢狱之苦,朕初时想让他们拿费如风那小子的命来换,可那小子却从崖上跳了下去,想去陪南溪,罢了,这些人,朕不想再提了。过上两日,那铁无心就可以上路了,风白,这两日,留在宫中吧,朕寻了些好酒,一个人喝,太无趣了,”月子轩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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