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露的公主,芝露的婢女,芝露的子民,叶落归根?哼!朕成全你们!
月子轩不动声色地接过南溪手中的茶盏,轻吹,小品一口,“爱妃所言极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方可天长地久,可是朕已经回了那芝露的君王,朕的和亲公主闺名月怡香。”
南溪感觉到了月子轩若无其事地瞟向自己的的一眼,淡漠,淡然,甚至带着一抹寒,可一声茶盏盖轻扣茶杯的轻脆之后,月子轩再次幽幽地开了口。
“要不,七妹代嫁了去,但是得叫怡香之名,依旧是我朝的八公主,这姐妹代嫁,在我碧月,也不算是稀奇事,可是为了我朝的尊严,你们都得给朕把嘴巴封严实了,谁吐露了半点风声,朕就让他永远的闭嘴!”
话里,有话,可是南溪听得懂,只是她不明白,这些日子刻意地回避与冷落,究竟是为了什么?
滴翠亭,南溪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受过月晟睿的刁难,受过费如风的侮辱,可游廊上一阵风吹过,岸边阵阵丁香的馥郁花香扑鼻而来,不禁扶了亭柱,忍受着那胃里一阵的翻腾,可吐了关天,除了早间服下的汤药,却并无他物。
“爱妃这是为何?有了身子的人也到处闲逛,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朕的子孙们着想,倚屏,怎么伺候你主子的,还不快送了回去!”月子轩的声音淡淡地从亭子间传来,依旧是淡漠,甚至于看到南溪的难受,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与怜悯。
“皇上,臣妾自诩无什么过错,可是皇上这样讽刺与冷落为哪般,”月子轩的淡漠让南溪气结,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嫌朕冷落了你?”月子轩踱了过来,伸手便捏起南溪的下颌,直直地,盯着手中那张无比伦比的脸,低下头,在南溪耳畔低语,邪魅地一笑,“要不,朕现在就补偿一下爱妃。”
后退,可已无退路,身后,是亭柱,就如那一日一样,月子轩的气息扑天盖地地压了下来,“皇上,不要,”南溪祈求着,月子轩的手已一把拽下了裙带。
“爱妃不是嫌朕冷落了吗,不是在求宠吗,朕一向怜香惜玉,”月子轩依旧邪魅地笑着,伴随着“嘶”的一声,整个襦裙已如蝴蝶般飞了去。
“皇上,求你,不要在这里,”南溪依旧乞求着,她看不到月子轩往日的温存与怜爱,看到的,只是那抹邪魅与玩味。
两只手,已生生地被月子轩反手于背后,南溪感觉得到脖颈间丝丝的凉意,当对襟衫被一把扯落时,南溪闭了眼,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滴落在胸脯上,温度散去后,便是丝丝的凉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溪听到了耳畔有哭泣的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却是倚屏,一件一件地整理着南溪散落一地的衣裙。
月子轩在发泄,似乎所有的怨与恨都统统发泄在了南溪身上,南溪记得那一种感觉,没有爱意,没有欢好,有的,只是近乎于疯狂地蹂躏。
当太医再一次踏进惜颜殿的院门时,月子轩在花圃的一角远远地看着,他记得自己再一次赶回滴翠亭时,南溪已不在,亭间的空气里,依然有着一份暧昧的气息。
亭柱的角落里,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只耳坠,金色的环,白润的珠。曾经,那耳坠日日残留着自己的体温,曾经,她日日任这耳坠在脸庞两侧飘荡,任自己抱了她耳鬓厮磨,可眼下,自己做了作么,竟然如此乱了心智。
乱了,都乱了。
月子轩记得自己的疯狂,数日的不见,数日的压抑与数日压抑的思念,在那一刻,生生地失去了理智。月子轩无力地靠着亭柱滑坐在地上,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
浴桶里的水已渐渐凉了,可南溪依旧将自己整个泡在水里,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庞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朵细小的水花,瞬间便不见。
一如自己的尊严,在那一刻,毁灭,殆尽。
那个曾经温存的月子轩不见了,那个一度薄情、阴睛不定的月子轩又回来了,只是,哪一个才是真真的他?曾经生死与共,曾经誓言重新开始永修好,曾经坐看风细雨霏霏,可眨眼间,却如过眼云烟,消逝殆尽,甚至不留一丝的关爱。
太医默默地开着调补的药方,他亦是难以明白这小小的惜颜殿,为何总是会风雨不断,可是于已,又有何干?
“主子,好歹吃些东西吧,都大半天了,太医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进补,主子您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饭呢,”倚屏亲自端了饮食进来,在南溪耳畔低语,她怜惜这个主子,一路走来,几度生死,与皇上患难与共,可这后宫之中,可一日越上枝头,也可在一瞬间从云端跌落,于这浮世繁华,却再平常不过。
“主子,事情都已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多想,于已无益,”一汤匙清淡的粥伸到了唇边。
含着泪吞咽下,南溪想起了月复中那个幼小的生命,于他,是无辜的,可是在看到另一托盘中的药汤和一小碟蜜饯时,却生生地想起了芫荽,那一晚,他把该做的,都做了,可这月复中孩儿,是谁的?
太医在花圃的尽头遇见了月子轩,神情淡漠,眉头紧锁。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只是略微受了点惊吓,再加上身怀有孕,偶有不适,并无大碍,”老太医回禀,月子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抬眼再一次瞟向了惜颜殿,月子轩终究抬脚离去,转身的一刹那,南溪的身影却出现在院落的一角,迎了风,却看到明黄衣袍的一角,闪过花圃的尽头,即逝。
终究,他都不愿意再进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