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外,况海路看到海文走了过来,马上一闪,闪到了墙角的另一边。等况海文走远了,她才又走了出来。从海文带着叶桅坐到注射台的那时,她就发现了他们,一直看着他们,也看到况海文落在叶桅脸颊上的那一个吻。
她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的叶桅,此刻正闭着眼睛休息,看面色,应该只是因为感冒一类的小病。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身上还穿着工作套装,是海文的员工吗?掩在长发里的脸看起来很脆弱,有那么几分让她觉得熟悉的韵味。
她走到床边,看了看点滴瓶子,看清了上面上面写着的叶桅的名字,然后悄悄退了出来。
况海路转了两个弯,就看到她的弟弟况海文,正从收费窗口接过零钱,然后一转身,就面对着她了。
况海文心里一惊,有点心虚,叫了一声:“姐,你怎么在这儿?”
况海路脸上阴沉沉的,一把拉住弟弟的手,“你跟我过来。”把他一直拉到门诊楼后面的小花园里,这才放开他。
“你自己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况海路盯着他。
“姐,你都看到啦。”况海文并不打算隐瞒这个最了解他的姐姐,“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
“你在搞什么鬼?玩感情游戏吗?”海路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厉。
“我会处理好的。”他逃开了姐姐的眼神。
“这会伤害多少人?你算过吗?”海路问得直接而犀利。
“姐,我的心也很痛。”况海文取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地飘上空中。
“为了谁心痛?她?还是子枫?”海路是最了解他的痛的。
况海文突然望着她,“你觉得是因为子枫吗?”他突然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痛,但他的心确实很痛。
“这个得问你自己!”海路叹了口气,“你要慎重,海文,现在你有事业,有老婆孩子,不要一时冲动毁了这个家。”
“怎样才能两全齐美?你知道我的感情的,姐。”海文在亲人面前,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
海路拍拍他的肩,“你要想清楚,现在你能要什么,不能要什么,自己要想清楚。”
况海文点点头,“嗯。我要去照顾她了,她现在很虚弱。”
“她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况海路眼神一惊,“你闹出问题来啦?”
“没有那回事,她只是重感冒。”况海文顿了一顿,象是对自己宣誓似的:“我不会冒犯她的。”
况海路看着弟弟的身影隐没在医院的长廊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不禁深深地担忧起来。
他看起来已经陷进去了,他已经受过一次伤,难道还要来第二次?
况海文轻轻推开门,看到叶桅正熟睡着,第一瓶点滴已经滴掉半瓶了。他搬张凳子,坐到床前,轻轻握住那只没有打针的手,那只手因为生病而变得很温热。
他低头自嘲地笑笑,这还是第一次牵她的手呢。
这场病过后,她会不会又要求不再联络呢?是不是又要装作不相识呢?也许她是对的。
刚才虽然跟姐姐保证过,会处理好,但是,该怎样处理,他也不确定,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